“小姐好端端地怎会中了软筋散?”她虽不是习武之人,但同安然无恙待久了,自然对这些个蒙汗药软筋散一类的有所了解,言外之意便是要问问她今日可是发生了何事。
韶华被她扶着上了塌,坐下去那一瞬只感觉放松了不少,顺势躺了下去。
“不过是路上遭遇偷袭,有人给我下了药,莫要担心,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她收紧了领口,生怕那刀痕被她给瞧出来,不与她们说,一是她不愿旧事重提再回以一遍,二是她平安地回来了此事也就算翻篇了。
“连翘,你去将这几味药抓来给我熬成一碗汤。”说着便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她下午无聊时写下的,本想着就近寻个医馆开药,也罢,叫连翘直接去熬上也一样。
连翘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纸条又看了一眼她,“小姐,这是解药?”
“嗯,去吧。”
连翘走后,韶华才将衣裳解开,将自己颈间的伤口露出来,“嘶!”她将床头柜中的铜镜取了出来,对着镜子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幸亏下午上过药了,眼下瞧着似有转好的趋势,明天应当无碍了。
趁着她熬药的功夫,韶华命人备了一桶热水。
双脚踏入那一刻起,她便将浑身上下所有王渊碰到过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一遍过后觉得不够便接着擦,手臂上小腿上的淤青碰到热水后有些发痒的痛她一边咬着唇,一边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的身上全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韶华算着时间,连翘也该回来了,于是将衣裳穿了起来,扶着浴桶的边缘往床榻上走之时,连翘端着药回来了,见她行动还是不太方便,赶忙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搀着她走过去,“小姐你不在床上好好待着,下地作甚!还有,沐浴也不叫人来服侍,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韶华见她一脸责备,心中深感欣慰,“你现在与小冉越来越像了。”
连翘不懂,她笑着同她解释道:“你愈发地唠叨了。”
“小姐!还与我玩笑!”连翘佯装发怒,气哄哄地将药端来,塞到了她手中。
“你家小姐武功高强,能有什么事?”韶华将药喝下,随后反问道。
连翘刚准备反驳,只见她扶着额头,眉头紧皱的模样,话锋一转,随后绕至她另一侧,“小姐莫要与我理论了,早些睡觉,明儿还要早些起来喝药。”
韶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上床躺下。
她突然想起来件事,转头对她道:“小姐今日你走后那晋国公主来了一趟,送给小姐一个物件,我瞧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替小姐收下了。”
韶华轻点了点头,“那就先放在你那吧,日后能用到之时你再拿出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姐。”临走之时,她将烛火吹灭了去。
宋曦这女人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她从晋国来的,会不会是晋国王君派来的奸细?拿自己的女人做鱼饵,这代价怕不是大了些?
本就折腾了大半天,此刻烛火一灭,伴着月光,她逐渐合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那蹙起的眉头迟迟都不曾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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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连翘给叫醒的,才睁开眼睛,连翘便端着一碗汤药,笑吟吟地站在床头唤她:“小姐?”
“该吃药了小姐!”小冉也在?
韶华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屋中光线甚足,她眯起了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临近午时了。”
“午时?”她这一觉睡得倒是久。
韶华活动了几下身子,甩了甩头,一晚过后应当是无碍了,她刚准备拒绝,便收获了这二人直直地注视,随后无奈一笑,又将那碗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这药还真苦。
“今儿个可有什么安排?”
连翘与小冉一个替她更衣,另一个为她准备脂粉,连翘回答道:“上午还不曾有人寻过小姐对了,我险些忘了!顾公子上午来找过小姐。”
“他可有说过何事?”
“不曾说过,得知小姐还在休息他便回到别院中了,旁的一句话也没说。”
韶华有些难为情,想起昨晚她光忙着与贺明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将他给忘了,今早还迟迟不醒,又将他晾在一旁韶华叹了口气,“服侍我更衣之后我去他那一趟。”
“小姐昨个你为顾公子安排住处之时我没来得及同你讲。将他安排的离小姐这般近,总感觉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那贺明与宋曦在宫中一连玩了几日,还大咧咧地将她给带回了府中,难道这便妥当了?韶华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胸口沉着一口闷气,“顾公子与我清清白白,你们若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些什么也不必在意,由他们去便是了。”
韶华命厨房做了份早膳,端着便往顾生的院中走,路上正好碰见了刘管家,刘管家将她给拦下。
“刘叔。”
“小姐这是准备去顾公子那?”刘管家发问道,韶华惊讶昨夜发生的事,今儿刘管家便知道了。
“我准备了些早膳,来者既是客。”韶华的话挑不出一丝问题。
“小姐也莫要端去了,叫上顾公子一起,将军说中午要一同用膳。”
韶华的脸由笑转阴,怎么,这宋曦不与她吃一顿饭是不舒坦?她的脸顿时冷了几分,“好,待我去叫顾生,稍后我们一同前去。”
韶华进去时,顾生也刚好往她这儿看,二人相视一笑,顾生见她手中端着的饭菜,便准备接过,客气道:“有劳楚婉”
“话别说的太早了,一会儿指不定是有劳谁呢。”
她这语气似乎有些奇怪,顾生看了她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又不像是在与谁置气,他疑惑地盯着她。
韶华解释道:“本来我是为你备了饭菜,奈何有人邀咱们二人前去”
“是萧将军吗?”顾生问道。
“是,也不是。总之你随我去就是了,在哪儿吃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