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用过早膳之后正在书房翻阅文书,只见一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有些不悦,扫了那人一眼,随后又将头低了下来,专心看书,“何事?”
“殿下,不好了!王侍中出事了!”那人慌慌张张对他道。
那王侍中行事向来谨慎,即便出事,又能有什么大事,他漫不经心翻了几页:“出了何事?”
“昨夜王侍中因家中曾有妻子,却欺瞒陛下娶了郭蓉一事被人揭发,陛下治了他欺君之罪,革去了他的官职,现在王侍中正关在刑部大牢之中。”
五皇子翻书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随即将书摔在了桌上,面带愠色道:“他王越当真是厉害,这样的把柄竟也能叫人给翻出来!”从前拉拢他之时并未听他提及过此事,想必昨夜也定是事发突然,他还未来得及与他通气。
只是王侍中在朝中向来表现得摇摆不定,非到必要时不会轻易做出抉择,究竟是何人同他积了这么深的怨,一定要断了他的后路?
“何人设计的他?”
那人吞吞吐吐地回答,“萧府楚婉。”
竟是个女子?楚婉近来在郦城中所闻名,几乎人人都知晓她。他对楚婉的所知仅限于从前数次拒了王渊的聘礼,虽说因此结怨,倒也不至于对王侍中下手。
突然,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粮草!王侍中家中的粮草呢?”
那人听他发问,直接跪倒在地,边磕头边道:“殿下粮草”
“快说!”
“粮草不见了。”
“混账!一群废物!”五皇子顿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怒火,双眉拧成了疙瘩,因咬着牙使得脖子上的青筋看起来颇为清楚。
见五皇子发怒,那人忙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想到楚婉之时他就应当想到萧衡才是,他故意派出去了几个探子在这批粮草中下了毒,没毒死萧衡和那太子,他便又安排人将余下的粮食一把火给点了他早该算到是他才是!是他大意了!
楚婉这女人好手段,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王侍中拿下了。他忍不住眯着眼盯着一处,表情狠厉又严肃。
“五殿下因何事气成这般啊~”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明媚艳丽的脸,黑发如瀑,肌肤似玉,美目一勾,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韵来。
“你退下吧。”他对地上跪着那人道,那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五殿下今日当真凶得很。”只见她左手撑着屏风,笑吟吟地盯着他。他见她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心生打趣之意,便道:“王侍中一事你可有听说?”
“昨夜陛下可是从我房中出去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那你可知设计王侍中,夺走粮草一事出自谁手?”
她歪着头,红唇微微翘起,随即摇了摇头,“殿下何需因一个小小的侍中大动干戈。”
“少了一个王侍中,与我而言无甚差别,可这事的主谋是楚婉。”他说完话便笑着看她的反应,果真没叫他失望,提及有关楚婉的事,她那幅端庄大方的模样便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恨和妒忌。
他最喜欢的,便是瞧着众人将面上虚伪的人皮面具一层一层撕掉的时候。
淑贵妃沉默了片刻,美目似有些浑浊,声音比起方才不知生硬了多少,问道:“楚婉,怎得又是楚婉。”她突然回头看向了他,“莫非连你也动心了?”
“我没兴趣。”
多日之后。
“将军,郦城的粮草送到了!”就在他们的粮草即将耗尽之际,副将送来了好消息。
贺明想也不想,起身便出了帐篷,两人急匆匆地朝他走来,“属下参见将军。”
他定睛一看,这二人分明是萧府的暗卫,忍不住勾了勾唇,眼中尽是笑意,临走之前他特意嘱咐了何行之,没想到韶华下手倒是快不过十日便快马加鞭将这粮草送到了。
见他许久没出声,那暗卫抬起头来刚好对上贺明的眸子,眼中满是期待与喜悦,他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心想道将军这是笑个什么劲儿呢?
贺明也看出了不对,问道:“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东西?好端端地将军朝他要什么东西?“回将军,粮草就在帐外几丈远处。”将军问的应当是这事吧!
好样的韶华竟一封书信也不曾寄给他贺明的脸顿时一黑。
另一侧韶华正在院中操练暗卫,红缨枪一起一落间,“啊啾!”她打了个喷嚏,手上的动作一抖,安然立即去取了件披肩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姐这是受凉了?”
她揉了揉鼻子,天气虽然阴晴不定,但也就一早一晚还算凉些,此时正当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也并未起风,怎会受凉
贺明微怔,转身走至案台旁,直立身子写下一行字随即卷了卷,塞入一个小竹筒中,叫那暗卫带回去亲自交到她的手上。
暗卫手握着那“沉甸甸”的竹筒,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将军这是在盼着与小姐往来的书信啊,那将军怕是要失望了,如今小姐在家中整日忙里忙外的,一刻都不得闲,上午训练,下午到城中的各个铺子走一圈,时不时还要被南平公主和傅大小姐叫出去游玩,那里还记得起有将军这号人物了。
还是赶紧回去吧,整日对着小姐也好过于被将军瞪上一眼。
“太好了。”太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眉眼之间透着些许喜悦之情,“萧衡,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呐!”
“我不是那邀功之人。若说这粮草送的及时,你应当去去楚婉道谢。”
“楚婉?”这事莫非还与楚婉有关?“那王家”他突然没有捋清其中的关系。
“若不是楚婉出手,太子殿下以为王家如何能将这粮草吐出来?”贺明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颇有些骄傲地对他道。
若是此事真是楚婉一手促成,再加上那日她归白珠步摇一事,这女人总共帮了他两回
贺明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嗯?”
他们二人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默契,哪怕只有一个字,彼此都能读懂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贺明一皱眉头准没好事,他打趣道:“我岂不是又欠了你几个人情。”
谁知贺明不仅理所应当一般,反而愈发地过分了些,十分自然地对他道:“不只是我,她也算。”
太子剜了他一眼,道了句,“不识抬举。”随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