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想要下马,可追风却不同意,硬是不顾伤口接着向远处跑去。韶华虽然心疼,但也自是知晓追风心中的骄傲,即便不是第一,它也容不得一丝侮辱。
“追风,我们走!”话罢便朝着终点而去。
此刻终点上正插着傅莞才刚插上的旗帜。
只见她逐渐逼近那面旗帜,马上的动作丝毫未减,傅莞看得有些担心,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驾!”但还是沿着终点的方向飞奔而去。
追风越来越近,忽听一声嘶吼,追风此刻便立在了离旗帜不到一丈的地方,韶华弯腰一把将其拔起,随后端坐于马背之上,四周有那么一瞬的寂静,接着底下突然响起了阵阵欢呼叫好之声。
才到终点,追风便要撑不住了,眼看着韶华就要从马上跌落,贺明一跃而起,稳稳地将她接在了怀中,见她左臂上的伤口,眉头一皱。
韶华没留意他眼底的深意,一心惦记追风后腿的伤,挣扎着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不顾自己流着血的胳膊,蹲在了追风旁边。
“追风...辛苦了。”千言万语此刻都已说不出口,只得心疼地抚摸着它。
贺明见状,叫了几人前来为追风包扎。自己走至她的身侧,抬起她受伤的那条胳膊,将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扯开来,随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贺明此刻搀扶着她,南平和傅莞也不好过去,只得焦急地站在一旁。
韶华的胳膊总是时不时地摩擦着衣服的布料,惹得她一阵低吟,贺明眯着眼盯了她片刻,随后脸色不太好看转身便走了,韶华站在原地不知他为何突然离开。
“楚婉,你还好吗...”南平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臂,只听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南平又飞快地将她的手塞了回去。
韶华的脸略显惨白,却依旧将手搭在了南平和傅莞伸过来的手上,安慰道:“我没事,擦伤而已,回去包扎一下就是了。倒是追风...哎,平白地因我而受了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傅莞疑惑地问道。
南平冷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方才我可都瞧见了,藩王家那位世子爷,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不过是方才那门胜了他,便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报复,分明就是个无耻之徒!”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方才便想找他理论一番,可这一结束他人就没了,硬是没给她这个机会。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韶华听着这声音像极了那位世子爷,便抬头望了望。
可不就是他嘛!待她看过去时,那世子正躺在地上,狼狈至极,贺明拎着他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接着便见贺明直接扯着他朝韶华这儿走来,他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太过浓重,以至于目睹着一切的众人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没人敢开这个口上前阻拦。虽说他是大将军,但莫源毕竟是王府出来的世子,他这么做虽有诸多不妥,但即便是弘文堂的先生也只是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他不顾莫源的哀嚎和怒喊,直接将他扔在了韶华面前,“道歉。”他整张俊脸紧紧绷住,眼中深邃见不到底,眼角那凌厉的寒光如同匕首刺人胸口一般,他缓缓张口轻吐出二字来。
“萧衡,你别以为你是将军我就不能拿你如何,待我告诉父亲,定要了你的狗命。啊!”话罢,贺明见他满脸的不服气,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莫源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只见他如利刃雕刻一般的五官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眸色阴森像撒了一层灰,傲气凌人:“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伸手反将莫源的胳膊绕在了他的背后,威胁道。
奈何莫源依旧嘴硬得很,接着便见贺明一个用力,他的胳膊直接折了,贺明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丢了出去。
再转身,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温度。
众人见形势不好,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但谁都不敢主动站出来,王君同太傅太师三人还一早便走了,眼下也没个能主持大局的,那几位先生都快要急疯了。
韶华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推开了扶着她的傅莞,踉跄着走向贺明,贺明见她过来表情稍显柔和了些,伸手将她揽住:“你过来做什么。”这语气倒像是指责。
他的手刚好按在了伤口上,韶华倒吸了口气,随后埋怨道:“我若再不过来,你难道打算要他的命不成?”
“那又如何。”他又是这般认真的注视着她,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情急之下她忙拉住了他的手,怕再度伤到她贺明只好站住了。
莫源早已因疼痛而昏厥过去了,韶华担心惹出什么大乱子,只好接着楚婉的名义对他道:“那我问你,萧家如今谁说了算?”
他愣住了,显然不知她会突然提及这个问题。若真的说起来,萧衡虽然身为大将军,但萧家管家主事的却是楚婉,她这是搬出身份来压他了,便觉得有些好笑。
他开口哄道:“你说了算。”
“那你该听谁的?”她还真有那么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严肃地质问他道。
“听你的。”他话里话外满是笑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叫南平都看傻眼了,用胳膊怼了怼身旁的傅莞,傅莞啧啧道,这二人一看便不简单。
见他表情缓过来了许多,她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舒气可倒好腿一软差点滑倒,好在他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了。
南平看了看地上的莫源,眼中满是鄙夷,随后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将人抬走。”先生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想着幸好有公主出面,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却又听她接着道:“摆在这儿碍我的眼。”
合着这公主是这么个想法,也顾不得旁的了,救人要紧,便叫了几个人来连同莫源的好友一起将他送回了藩王府。这几个老家伙谁都没敢多停留,生怕藩王将罪一并归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