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你和我说，别怕啊。”
沈翊耐心地拍着五娘的背，温柔地安慰着。
五娘只是将自己抱的更紧了。
“你很快就是处长了吗？”
沈翊语噎，动作也慢了下来，却还是承认。
“是，我很快就是了，调令没多久就下来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道。
“那就……恭喜你了。”
沈翊感受到五娘的敏感，将她抱的更牢了，小声地在她耳畔说着。
“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有站的更高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啊。”
“去吃馄饨吧，是那家你最喜欢的阿婆做的。”
五娘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捶着沈翊的辈背。
沈翊他娘的就是个混蛋。
他在玩命，在出卖自己，然后现在跟她说只是要更好地保护她。
六年了，整整六年沈翊都没有挪位子，不是因为他不能。
而是因为他不想。
沈翊现在的位子已经足够做他想做的，再往上爬，只会让他更加无奈。
他手上的血腥也只会越来越多。
但是，有了五娘以后，他不得不多想一些。处长？甚至于他处长他都是觉得不够的。
他对于权利的渴望从没有一次如此强烈过。
他不想退，也退不了。
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他只能让自己更强大。
“我今天见了梅祢，”哭完稳定下情绪的五娘吃着沈翊喂来的馄饨，说道，“她说她要文件。”
“你小心一点。”
五娘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了，甚至连梅祢开枪的事也没说。
沈翊勉强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让五娘安心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把五娘娶回家，但是他不能。
五娘堂堂正正进了沈府，只会更加危险。
世人非议她，小人暗算她。
沈翊突然发现，自己的出现，除了带给五娘伤痛，别无所用。
这个少年时就扛起一个家的男人头一次有了这样深的无力感。
“你别见她了。”
沈翊擦去五娘嘴角的水渍，叹了口气道。
他知道自己被人怀疑了，所以他必须爬得更快更高。
“饱了吗？”
沈翊问了问。
五娘露出一个餍足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吃了，有点撑了。”
“好，那就不吃了。”
沈翊惯着五娘，从不说一句重话，哪怕这是一个物资贫乏的年代，他也想把最好的给她。
多年以后……
最让沈翊心痛的就是，他没有在五娘最好的年纪给她一个十里红妆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抬她进沈府，给她一个沈太太的身份。
若真是爱重她，便是有再多流言蜚语也会为她挡去的。
他这时没做的，便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日后便是想了，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
日子越来越紧张，五娘每次上台唱戏，都觉得台下坐着好几个奇怪的人。
哪怕不出梨园，这些人也时常在梨园里打转。
五娘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去让沈翊多多注意，别让人钻了空子。
可即便是这样，五娘的心也始终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