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些事巧合的令人难以置信,但仿佛又是在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范正勇处心积虑谋定的逃跑计划落了空,同样的,肖然他们在来时设想的种种抓捕计划也落了空,不过对于后者来说,这种落空却是他们先前不敢想象的奢求。
毕竟范正勇此人擅长在野外活动,一旦他躲进山里,少不得要兴师动众,肖然他们来时都做好搜山的准备了。
肖然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没等宁城方面反应过来,便带着范正勇上了最近一班的动车,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终于将范正勇完整地带回到临安。
正要将范正勇押进审讯室,迎面竟碰上刚开完会出来的大队长邵勇。
看着肖然、李放放,还有后面脸色阴沉的范正勇,邵大队明显一愣,张着嘴指着范正勇,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你、你们怎么搞得?宁城的同行都是超人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呢,这也太快了!”
肖然谦逊一笑,挥手让秦子河与宋知义把范正勇带去审讯室,说道:“这家伙定的今天中午的车票都是骗我们的,他从网上弄了张和他长相很接近的身份证,我们刚出车站,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他准备检票跑路,所以火车站都没出,就把他带回来了。”
邵勇听完,满脸的不敢相信,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肖然,以后再有外出抓人这事,你都参与吧。”
“为什么啊?”肖然疑惑不解。
邵勇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还问为什么!你这运气逆天啊,犯罪分子都是主动跑到你跟前,你这样能为我们节省好多时间的,你懂吗?”
肖然一阵沉默,心中有些发虚,毕竟系统从来没奖励过他什么运气之类的外挂,像这样碰上嫌疑人,真的只是巧合啊!
肖然正要辩解,李放放连连点着头跳到邵勇跟前,“头儿,你说的太对了!我之前总结了一下,肖然真的是运气爆棚,欧到成神呐!你想想咱们之前搞的案子,是不是他走到哪,那些个傻吊就出现在哪?
还有好多线索,咱们要找的话,不知得费多长时间,但是肖然他呢,随便走走就碰到一大堆,我真感觉咱们应该弄个玻璃盒子,没事让肖然往里一站,咱们在他前面上两炷香,这样咱们队肯定无往不利!”
邵大队沉思片刻,竟信了李放放的鬼话:“好主意!”
“这是我敏锐的观察力好不好!还有那些嫌疑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你不经常也在吗,这样说你欧气也不差啊……”
肖然努力辩解着,但是越辩解他心里越虚,话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哎,自己从来没花大力气去追捕过什么人。
——难道系统有给自己发过运气类的道具,结果自己给忘掉了?
邵勇对肖然的辩解充耳不闻,只是不断地打量着肖然,似乎要把肖然里里外外看个透彻,不断念叨着:“这也不能不信是吧,有的人他就是运气好,这是得承认的。你这个运气……回头我多给你派点活试试。”
“我能拒绝吗……”肖然无力说道。
虽说他也经常出去蹲点、走访啥的,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做些有挑战性的工作,那种在针尖上跳舞,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过程,一切在自己手上尘埃落定的成就感,真的是一种令人沉醉的享受。
“拒绝无效!”
邵勇呵呵笑道,将烟头摁灭在走廊边的垃圾桶里,接着转入正题,“虽然人已经被带回来了,但是各项情况我们还没有了解到,人证、物证都还没有落实,现在先不审他,让法医抓紧时间比对他与嫌疑人的DNA,同时梳理案情,比对成功之后再审他。还有,待会儿我找局里签张搜查证,一旦比对成功之后,你就带人到他的住处去,他7号傍晚和死者通的电话,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我市,走的这么急,说不定作案工具还都没来的及处理。”
“明白!”
肖然点头说道,接着通知余雨过来采集范正勇的口腔细胞,中午时分,坚定结果出来了,那块石头上的血手印,的的确确是属于范正勇的!
得到这一消息,肖然立刻带人赶到了范正勇的家中,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范正勇的父母都是五十多岁,模样都挺和善,面对突然上门的肖然他们,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搜查证上写着对‘范正勇的人身、物品、住处和其他有关地方进行搜查’字样时,更是差点站立不稳、昏厥过去。
“小同志,我、我儿子他到底怎么啦?他犯了什么罪了?”
范正勇的母亲拉着肖然的手,焦急地询问,“那天他一回来,饭都没吃就出去了,我就感觉不对劲,是不是他那天做什么事了?”
“现在还不确定,我们只是按照规定办事。”肖然没有告诉范正勇的父母实情。
并不是不能说,而是看范正勇父母此时的状况,本就已经异常惊恐,万一再听到‘范正勇涉嫌故意杀人’,这接踵而来的‘噩耗’,肖然怕他们心里承受不了。
还是给范正勇的父母一些时间缓缓,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肖然带人来到范正勇的卧室,他的卧室收拾的比较整洁,床头柜上摆放了一只相夹,相夹里是一名笑容很甜美的少女,而在照片前方,则是一尊香炉,炉中还有些许香灰。
床周边的地面以及墙壁上,或挂或摆着很多越野装备,在范正勇的床上,有一个被随意扔在上面的背包,而在他床脚边,还有一根横在地上的越野杖。
相对于旁边被整齐摆在墙边的几根越野杖,这根越野杖显得是那般突兀,最关键的是,这根越野杖与死者柳明诚所用的那根越野杖一模一样,只是加装的杖脚有所不同。
“你拍完了吗?”肖然朝正端着单反的张磊问道。
“好了,你们搜吧。”
张磊放下相机,肖然便戴上手套,拿起了那根越野杖,这根越野杖的杖脚有一个圆形的衬垫,其大小,正好符合柳明诚腰背间的那处圆形挫伤。
而且,在这根越野杖的小型冰斧上,还能看到几丝已经干涸的血迹残留。
“凶器,收起来。”肖然将越野杖交给旁边的一名技术人员,站起身,看着顷刻之间便被拽的乱七八糟的卧室,一阵摇头。
接着,肖然走到范正勇的床头柜边,看了看那只相夹,便将那照片拿了出去,走到正坐在沙发上、仿佛丢了魂一样的范正勇的父母旁边。
“可不可以问一下,这名女孩是谁?她和你们儿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