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队里时已是晚上9点,大多数人已经下班离去。
点了几份外卖填了下肚子,肖然与张磊去了技术科,李放放则转道休息室,今晚他有值班任务。
常年加班的技术科自然不会没人,视听检验室内一众视侦仍在查看着陈昂住处及阮荷所在小区的监控,尽可能的补充证据。
至于陈昂店铺周边的监控画面,相对来说比较鸡肋,调来之后暂时没人管。
不过站在肖然与张磊的角度,这些监控的意义就重要多了,毕竟他们现在的目标是阮荷,不是陈昂。
张磊要来了相关监控,分盘之后,肖然道:“我从前往后,你从后往前,先重点看上月29号的,毕竟存储卡是那天被取走的。”
张磊打了个‘OK’的手势,肖然也跟着坐了下来,开始从调来的最早12月1号的陈昂店内的监控开始看起。
一般商铺中的监控是查不到一个月前的监控的,比如化妆品店周边的一家奶茶店,虽然有对外的摄像头,但由于存盘较小,加之监控像素较高,只能看到半月内的监控内容。
而陈昂店内用的是大容量的硬盘,能记录下的内容自然相对延长,刚好能看到一个月前店内的情况。
不过陈昂店中使用的是普通摄像头,只能看到店内的情况,店门前路边的情形则处于监控死角中无法看到,还好五坊路的道路摄像机能看到店门前的画面,虽然距离较远,但锐化之后基本能看个大概。
按照陈昂的说法,阮荷第一次到他店里买化妆品是在上月初,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大概是1、2号的样子。
至于在阮荷作为目击证人的询问趣÷阁录中,侦查员在提及这个问题时,阮荷亦是言语不详,没有给准确时间。
显示屏上的画面在快速变换着,现实中的时间亦在一点点地流逝,不知不觉已是接近零点,偌大的视听检验室里只剩下肖然和张磊,睁着酸涩的眼睛,时刻注意着画面中可能跳出的疑点。
肖然已将上月最初三天的店内及道路监控看完,然而其中并没有出现阮荷的影子,显然陈昂说的并不准确。
一直到4号的下午5点20分,阮荷的身影才第一次出现在五坊路。
画面中,阮荷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从车里下来,拿着一只手包,面部表情虽不可查,但身态自然地走进陈昂的店中。
路上的情形就是这样,接着便是阮荷的背影出现在陈昂店内的画面,从监控中可以看到,此时陈昂正坐在柜台前低头看着手机,店内客人不多,一名导购员见阮荷进来便迎了上去。
那导购员微笑着与阮荷说了几句,便转过身敲了敲陈昂面前的玻璃柜台。
陈昂随之抬头,当其看到阮荷的一瞬间,明显地愣了几秒,接着便微笑着站起身,与阮荷交流了两句,便带着阮荷去了柜台后的储物间。
储物间内发生了什么肖然不得而知,但从陈昂第一时间的表情,结合后续陈昂所交代的情况,可以推断这应该就是陈昂与阮荷的初次接触。
之后过了约有七八分钟,阮荷拿着一盒‘C’字面膜跟着陈昂从储物间内出来,画面中的阮荷妆容美丽,不过肖然眼帘一紧,暂停了视频。
肖然将阮荷的面部做局部放大,细看之下,阮荷此时的妆容与她后续的妆容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带着张好面容的影子,但并没有之后那般相似。
莫非阮荷的妆容是逐渐向张好靠拢的?若是这样,那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在张好到来之前,率先勾出陈昂心底压抑的罪念,从而在张好到来时,令陈昂彻底坚定他犯罪的决心?还是逐渐改变妆容,不会显的那般突兀,避免引起身边人的注意,从而留下破绽?
似乎都有可能,以其缜密的心计,提前做好铺垫也在情理之中。
肖然在此处做下标记之后,便没再深究,将画面还原之后正打算继续往下看,却听身边张磊一声惊喜地低呼:“快看,肖然你快看!”
肖然挪了下椅子看向张磊面前的屏幕,画面中显示的是上月29号晚上8点多的道路监控,王小梅被害的第二天。
只见在被张磊定格住的画面里,一名穿着军大衣,抱着什么东西的男子,正蹲在陈昂店前路边的垃圾桶边,伸着右手在垃圾桶下摸索着什么。
“这是……”
肖然睁大了眼睛,虽然画面中男子所在的位置相对黑暗,但借着化妆品店内通明的灯光,肖然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他们不久前送回去的那位被称为老闩的大叔!
“这……那大叔和阮荷是一伙的?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张磊也认了出来,但由于太过激动,思路一时发散的太快:“可是如果他是装出来的,为什么一直坐在陈昂的店门口?是在防备着我们吗,但是看他住的地方,也不太像是正常人啊……”
“不,或许是有人在他不糊涂的时候,让他帮忙拿走的储存卡。”肖然微微摇头,肃然说道。
张磊深吸了一口气,仍是压不住心底的激动:“你说的‘有人’,会不会就是阮荷?
如果是阮荷,那他可就是见过阮荷的人证!只要他能证明是阮荷从他手里接过的存储卡,我们就有理由对阮荷行动了!”
“往下看。”
肖然让张磊继续播放监控画面,虽说那叫老闩的大叔疑似间歇性精神病人,但在其清醒阶段仍是可以做为证人的,不过谁能证明他在见到让他取走存储卡的人时,是具有思维能力的呢?
画面继续播放,监控中的老闩在垃圾桶底摸到储存卡后,先是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接着便站起身,径直朝他住所的那条小路中走去,整个过程目的性名确,与正常人无异。
从监控中看,老闩在此时应该是有思维能力的,但重点是老闩身上的不确定性,视频拍下的只是他的个人行为,有些精神病人在发病的时候看着也和常人无异。
仅有监控是不够的,如果要确立老闩证人的身份,还要寻找能证明老闩在当时是清醒着的人。
或者,还有其他直接证据。
肖然搓着指尖,看着张磊悠悠道:“这大叔的猫,是死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