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妈妈经营青楼多年,见过的珍宝无数,眼光自然也是准的,她见这‘玉’佩虽然不大,但是‘色’泽润透,雕工也很是‘精’致,且‘玉’佩触手生温,知道是和田‘玉’中的极品,于是赶紧纳入了袖中,满口答应道:
“公子这‘玉’佩虽然值不了一万两银子,但是看在公子是熟人的份儿上,便吃了这个哑巴亏,先用这个‘玉’佩作抵押了。这也就是公子,若是换了旁人,如此蚀本的买卖我是断不会做的。公子小小年纪行事便如此大度通透,可知将来定会有大出息的,到时候封侯拜相、加官进爵,那都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红绡姑娘,还有老身啊……”
傅文卿听她又在这里给自己灌‘迷’魂汤,不由得暗暗好笑,于是正‘色’道:“妈妈,如今关于我‘摸’了红绡姑娘身子的账已经算完了吧?”
阎妈妈笑眯眯道:“自然自然!只待到公子回去取了银票来赎回了你的‘玉’佩,那便算是了解了。”说着转身‘欲’走。
傅文卿一把扯住了她‘艳’红‘色’杭稠撒‘花’的衣袖,笑道:“妈妈慢走,方才你说的账已经算完了,我这里可还有账没有算完呢。待到我们算清除了,妈妈再走不迟。”
阎妈妈讪讪地站住了,赔笑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啊?若要是与我家姑娘还有体己话要说,我这就吩咐她们回避。”
傅文卿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不是与你家姑娘有体己话儿要说,而是与你有体己话儿要说。方才你说了,‘摸’了你家姑娘,要给你钱,这毋容置疑,因为你开了这贪欢阁,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嘛。对吧?”
阎妈妈听她起了这个话茬,只觉得脑袋后面发凉,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只得赔笑着点了点头。
傅文卿道:“但是今天这事,可不是单纯我‘摸’了你家姑娘这么简单呢。”
阎妈妈嘿嘿一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傅文卿围着阎妈妈转了一圈,笑道:“敢问妈妈,你当初买了红绡姑娘,‘花’了多少银子?如今红绡姑娘身价。值多少银子?来日若有人想赎了红绡姑娘,你会要价多少银子?”
阎妈妈一听愣住了。红绡是她的摇钱树,如今虽然是个清官人儿。但是为贪欢阁赚的钱比那些卖‘肉’的庸脂俗粉要多出许多倍来。来日她要是开始接客,这银子还不想是流水价样哗哗地进来。于是赔笑道:“红绡是我的心肝儿‘肉’,我怎么舍得卖呢?”
香儿在侧‘插’嘴道:“当初妈妈是‘花’了十万两银子从苏州那边把我家姑娘买了来的,如今我家姑娘为贪欢阁赚的钱,可不知一个两个十万两了呢。”
阎妈妈侧头剜了香儿一眼。啐道:“不知道轻重的小蹄子,谁要你在这里多嘴!”转头向傅文卿笑道:“红绡虽是我‘花’了十万两银子买来的,但是我在她身上也‘花’了多少的心血,我是真当她亲‘女’儿一般的疼爱呢,若是公子想赎她,多少银子我也是不答应的。”
傅文卿笑道:“我竟是不信。多少银子你也不答应。你便实话说了罢,在你看来,如今的红绡姑娘到底价值多少银子?”
红绡此时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俩人。目光中满是期冀。
阎妈妈为难地挠了挠头,半响才道:“我这个‘女’儿如今正是最好的时候,你便是给我一百万两,我也不卖的。”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咬牙切齿,可知是真心话。笑话了。红绡如今还是清官人就这么多人来捧她,改日要是到了开苞的日子。还不能喊到个天价,以后再开始接客,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进来,傻瓜才会将这么一棵摇钱树卖了呢。
红绡虽知傅文卿是在逗‘弄’阎妈妈,也知阎妈妈定不会答应自己赎身,但是听了她这样的说辞,心里还是掩不住的失望,颓然地靠在软枕上。
傅文卿笑道:“着啊!也就是说,如今红绡姑娘价值不止一百万两银子,对吧?”
阎妈妈气哼哼地道:“那是自然!”
傅文卿摇头晃脑道:“今日若非有我,红绡姑娘已经是命丧湖中了。如果红绡姑娘死了,你至少损失了一百万两银子。如今因为有我,替你挽回了这个损失,你说,这个账,我们该怎么算?”
阎妈妈一听:好家伙,在这里等着我呢!于是裂开了吐得‘艳’红如血的大嘴‘唇’,笑道:“瞧公子这话说的,你不是跟我家姑娘是相识么?搭救个相识的人,还谈什么账不账的?”
傅文卿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方才妈妈既然是跟我算账那般的清楚,咱们今日就把账来算清楚了才好。我‘摸’了你家姑娘,你已经问我要了钱了。我搭救了你家姑娘,你是不是也该给我钱?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家姑娘价值不仅一百万两银子,那么我们就照二百万两银子算好了。我为你挽回了二百万两银子的损失,按照商场上的规矩,你至少要给我三成吧?这三成就是六十万两银子。不知妈妈是给我现银呢还是银票呢?若是手头没有凑手的银票,便给我个什么东西抵押,待到妈妈凑齐了银子,再将这抵押的物件赎了回去,如何?呀!我忘了,这里就是在贪欢阁,在妈妈的地盘上呢,妈妈这就回去凑银子吧,我便在这里候着,不着急,妈妈可以慢慢凑。”
傅文卿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地来到桌子前,大大拉拉地坐下了,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了茶杯喝茶。喝完之后又招呼杜岫岩:“大哥,你也快来喝茶,红绡姑娘的茶围五十两银子呢,我们这两杯茶,一杯就要二十五两,金贵着呢,可不能‘浪’费了。”
杜岫岩早知她在戏‘弄’阎妈妈,一直忍住了笑,如今见她招呼,稍一犹豫,便也过去了,坐在她的对面。
红绡见此情景。也忍不住笑道:“妈妈……”
傅文卿立即道:“对了,还有一样,我刚才还给你家姑娘看病开方子了呢!这红绡姑娘身价不菲,所以这诊金自然也不能马虎,我看在与姑娘熟悉的份上,便打个折扣,就收你二两银子吧,这样一共是六万零二两银子,妈妈快去准备吧。”
阎妈妈赔笑道:“公子就不要跟老身开玩笑了!”
傅文卿正‘色’道:“哪个跟你开玩笑了?丁是丁卯是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刚才所说都是合乎情理的。也合乎这当朝的律法。妈妈若是想赖账,咱们可就要到衙‘门’里面走一遭了!”
阎妈妈一听要去衙‘门’,不禁急了。这开窑子的虽说都与衙‘门’有点关系,但是那都要白‘花’‘花’的银子送进去的,如今自己又不占情理,若是真去了衙‘门’,只怕又要被好好地敲一次竹杠。赶紧赔笑道:“哎呦!多大点事儿啊!哪能动不动就去衙‘门’呢!我说红绡啊,还不快陪这位公子说说话儿啊!”她很明白,这傅文卿是认识红绡的,如果红绡说上几句软和话,说不定这小子就不会将矛头对准自己了。
红绡道:“多谢傅公子救我‘性’命,若非有你。我必死无疑。”红绡也不傻,她自然明白阎妈妈让她说话的目的是为了转移傅文卿的注意力,因此她就偏偏这么说。再一次强调了是傅文卿他们救了自己,越发地夯实了刚才傅文卿所说。
傅文卿看了一眼红绡,得意地扬了扬美貌,再回过头来看着阎妈妈,将自己的右手摊开了伸到阎妈妈面前:“给钱吧!”
阎妈妈也知道红绡是在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但是对于这个贪欢阁的‘花’魁,她也不敢太过用强。毕竟自己还靠着她赚钱呢,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红绡上千遍的小蹄子,脸上却仍是陪着笑意,道:“这个……傅公子啊……大家都是熟人,何必当真呢?”
傅文卿正‘色’道:“妈妈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得你跟我要钱的时候就不说大家都是熟人呢?就非要当真呢?如今我向你要钱了,就不能当真了?”
杜岫岩‘插’话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去衙‘门’说一说罢,这金陵城中的府尹于大鹏似乎是我叔父的同窗,我们便去找他说一说。”
傅文卿没想到杜岫岩会帮助自己来“唱戏”,因为她知道杜岫岩是惯常严肃的,自己今日这番“胡搅蛮缠”,他没有出言阻止已经是很好了,如今竟是来帮衬自己一同“胡闹”,心里很是开心,笑意盈盈地看了杜岫岩一眼。杜岫岩略带责备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沉了脸‘色’,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作势‘欲’走。
傅文卿也站起身来,道:“那我们便去找那于府尹说一说罢。”
阎妈妈自然也知道傅文卿他们是在吓唬自己,未必便会真的去找那什么府尹,只是今日之事原是自己错了,本想着坑一把这个懵懂少年,没想到驯鹰的反被鹰哚了眼睛,反倒被这个少年给绕到坑里去了。于是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了傅文卿的那个‘玉’佩,递到傅文卿手中,道:“算了,既然公子与我家姑娘都是老相识,便不那么见外了,这‘玉’佩也请公子收回了吧。”
傅文卿笑眯眯地将预备收入自己怀中,然后再伸出手来摊到阎妈妈面前,道:“我这‘玉’佩价值算是一万两,还有五十九万零二两,拿银子来!银票也行,若是没有银票,什么珠宝‘玉’石啥的我也不嫌弃,若是实在凑不齐,你就将这贪欢阁的地契一并抵押给了我,我也勉强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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