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
以往傅寒霆也喝酒,但是没有一次是喝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也就是今天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不然老王爷一定会整治他一番。
傅寒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老王爷早在嘱咐完他们后,就马不停蹄地进宫去了,眼下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傅晏清抢在傅寒霆开门前堵住了门口,直视着他道:“突然喝成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寒霆无奈,只得回道:“没什么,那群兔崽子灌我,挡也挡不住……”
傅晏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傅寒霆尽力收起脸上没处理好的表情,不让她看出丝毫异常。
傅晏清真的太警觉了。
过了好一会儿,傅晏清才从门前挪开,“……希望是。”
傅寒霆不敢再回答,潦草地点了点头,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傅晏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傅寒霆有事瞒着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明显不想告诉她,若是强逼,他估计只会随便找个借口敷衍她。
傅晏清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问了一句,没问出结果,就已经做了决定,让十三找几个人跟着傅寒霆,看看他最近的动向。
她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与十三的谈话被突然到来的叶焕打断了,她还有好多问题没来得及问,比如说,怎么联系他们?总不可能每次都亲自跑一趟吧?
看样子,还是得找个时间再去一次,但最近是没什么机会了,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再去留觞阁这类酒肆饭楼之地,被人看到了,一准又要被诟病,到时候影响的是整个恭王府。
多事之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与其在国难当前时大摇大摆地出入酒楼,不如等等看,十三会不会有办法联系她。
傅晏清想完这些,站在原地,突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去找叶淮止也是不可能的,他身为皇室子弟,肯定早就得到消息去了皇宫,夏侯轶奕然,傅晏清又没几个说的上话的女性朋友,唯一的一个叶轻遇也在皇宫。
傅晏清杵着一条残腿站了会儿,突然又想起三皇子的事。
三皇子的事早有定论,眼下只是没公布而已,但是四府的人肯定早得到了消息。
她心中记挂此事,等不及出门便高声呼道:“枯雨?枯雨呢?”
老王爷让一众下人等在门外,枯雨自然也不例外,她一直等着傅晏清叫她,因而一听到她的声音,就马上跑进了房间。
“小姐,怎么了?”
傅晏清站了一会儿,脚累了,她又开始蹦着走,道:“你去打听打听三皇子那件事怎么样了,越快越好,我不想等什么公告。”
这件事并不算机密,打听一下也没什么,枯雨应了一声,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问道:“小姐,我扶您回去吧,您这样万一摔着了……”
枯雨话音未落,傅晏清脚下踩着一颗石子,身子一歪,堪堪倒下之际,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门柱。
傅晏清站稳,面无表情地看向枯雨。
枯雨:“……小姐,我扶您。”
皇宫中,仁和殿内。
四府当家人都到齐了,皇帝坐在龙椅上,扶着额,一脸忧虑。
突然,一声高呼刺破了殿内寂静的气氛。
“报!北凉急报!”
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忧虑。
皇帝天未亮时就收到了北延进犯的消息,一直到现在,早朝都临时取消了,就等着四府先想出有力的应对之策,再明示天下。
都梁百年安平,虽说也与邻国有过几次小摩擦,但是以都梁的兵力,都不足为惧,但是北延不同……
皇帝招了招手,无力道:“报上来。”
传信的信兵弓着身子,道:“北凉粮草告急,将士们过冬的衣物也不足,士气低迷……就在昨日后半夜,北延又突然进攻,如今……已兵临若羌城。”
若羌城是北凉除北凉府所驻地曲潍城以外最大的城池,据前一封战报所言,在战乱爆发后没多久,北凉府就下令,让若羌城的驻兵前往支援,城中只留巡逻所用兵力,也就是说,如今的若羌城,变成了一只肉肥皮薄的“羔羊”。
皇帝震怒,“怎么这么快就到若羌了?!这才多久?北凉府是都还没睡醒吗?把若羌城的驻兵调走,他赵士升安的什么心?朕看他是越老越糊涂了,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也看不出来!”
赵士升是武状元出身,早年间在平定北凉动乱时立下汗马功劳,皇帝就此派他驻兵北凉,掌管北凉府,至今已有二十多年。
叶焕自小在北凉府长大,赵士升对他而言,亦师亦友,他被这样责怪,叶焕自然是要说两句的。
他上前一步,走到大殿中央,道:“父皇,儿臣以为,赵将军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确实有不妥之处,但是北凉粮草告急、士兵难以过冬,这才是我们目前最紧迫的问题,这些问题要是不能妥善解决,北凉就……”
北延挑在这个时机动手,显然是有他们自己的考虑的,这些年来北延的兵力部署一直在往南移,都梁虽有察觉,但是北延以他们国家北边气候寒冷,不适宜居住为由,回绝了都梁让他们恢复兵力部署位置的提议。
兵力如何部署是北延自己的事,况且他们还有合适的借口,都梁总不能强制他们,只能尽力地把北凉的布防做好,兵备时刻充足,但奈何今年冬天来的太快,京城还是秋初,北凉已经大雪封路,连河流都结了一层冰,粮草只能一点点往北凉输送,但是这点补给,远远跟不上北凉的消耗。
皇帝皱着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各位爱卿可有何解决之策?”
叶淮止拱了拱手,道:“粮草筹集倒不算难事,运输工具也并非无处可寻,最重要的是,万一北延在我们运输粮草的时候偷袭……这一点不能不防。”
叶焕一直待在北凉,对北凉府办事的方式极为熟悉,他反驳道:“北凉府输送粮草时有自己专用的小道,旁人不可能知道,再说了,他敢偷袭,我们就不会提防吗?”
叶淮止被他当众为难了,也没什么情绪,笑了笑,道:“七皇子以为,北延为何能这么快就攻到若羌城下?北凉兵力在整个都梁数一数二,就算边防兵力不足,难道仗都快打完了,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还反应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