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晏清纠结在原主是不是和这个容烨有一腿的时候,门外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人她见过,正是叶淮止身边那个名叫林彻的侍卫。
傅晏清看着林彻身后的几人抬着一个木箱,进了门,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木箱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震起了半寸高的灰尘。
林彻看也不看傅晏清一眼,道:“傅小姐,我家世子让我等来给您送酒。”
傅晏清眼皮一跳,白天说的话,叶淮止现在才让人送来?你们这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晏清撇了一眼装酒的木箱,道:“你们刚刚那么扔,酒坛不会碎了?”
众人齐齐看向她,就连容烨也被她的关注点吓到了。
众人:小姐,您现在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傅晏清看见林彻的嘴角抽了抽,臭着一张脸,道:“世子命人在箱底放了软布,再扔一次也不会碎。”
傅晏清呵呵:你家世子真的好贴心哦。
林彻又看了眼一旁的容烨,义正言辞地道:“傅小姐,我家世子说了,您要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随时可以去亲王府找他,我家世子比世上任何男子都要好看。”
傅晏清一愣神,活像一个被当场抓住偷腥的小丈夫,而叶淮止就是那个在家摇着帕子等她的可怜原配……
神特么你家世子说的,你家世子知道你这么懂他吗?
林彻又道:“但是,我家世子受世人赞誉,决不允许被人污了名声。”
傅晏清心想:敢情我还有救?你家世子和我绑在一起名声还在?
傅晏清平生头一次被人说的羞愧难当,于是将矛头转向一切罪孽的源泉:容烨。
她也顾不得容烨是否真的和原主有关系,她只知道,她现在要是不说些什么,不等老王爷来把她赶出府,单一个林彻,就能让她把脸丢尽了。
估摸着,叶淮止那边也难过。
傅晏清看着容烨,呲着牙道:“本小姐是不是表现的太礼貌了,让你觉得我好欺负,什么名头都敢往我身上安了是吧?”
容烨一怔,似乎被她吓到了。
傅晏清看了眼林彻,接着道:“本小姐说了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你,我管你是谁的人,谁喜欢你,你喜欢谁,都与我傅晏清无关。”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跑到别人家里要死要活的,你还要脸不?”
她似乎还没说够,接着道:“本小姐今天就把话撂这了,我傅晏清,既然向皇上求了这门婚事,就代表我是真心喜欢叶淮止的,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我这辈子就赖定他了!”
最后,她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是我傅晏清赖定他叶淮止!是我、要、他!”
众人都惊呆了,谁都知道傅晏清不讲礼仪,谁知她竟然还这么开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那啥……赖定叶淮止……
林彻显然没想到傅晏清会来这么一出,他被傅晏清连珠炮似的话惊呆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世子拉来,让她再说一遍。
容烨莫名其妙的被糊了一嘴狗粮,眼睛都忘了眨,直愣愣的看着傅晏清,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突然回过神来,掩住半张脸,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傅晏清也被自己突然爆发出的话惊了一跳,老天作证,她真的、只是、单纯怕被老王爷赶出府、被叶淮止在小本本上记上一账,才这么说的,但她最后那句话……
傅晏清掩面,有泪流不出,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林彻回过神来,仍旧板着一张脸,道:“傅小姐的话,属下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世子。”
说完,他没等傅晏清回应,带着一伙人离开了。
完美的诠释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傅晏清一惊,听到他那句“一字不漏”,心尖一颤,还没来得及张开嘴,也没注意到林彻前后自称的变化,林彻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枯雨还在一边笑眯眯的道:“小姐,您刚刚太帅了!”
傅晏清艰难的看了一眼枯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到用“帅”来形容她刚刚的傻子行为的。
傅晏清苦着一张脸,往后院走去,深感这次丢人程度已经达到了她人生最高峰。
完全没想想,林彻一行人为何未经通报,就进了王府。
恭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正端坐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被表白的对象:叶淮止。
林彻回来时,看见他家世子脸上带着笑意,随即明白,他这是什么都听见了。
习武之人五官本就比常人灵敏,更何况叶淮止的武功深不可测,在府外听见府内人的谈话并不稀奇,何况……傅晏清声音那么大,就像谁跟她有仇似的。
见林彻回来,叶淮止敛去脸上的笑,道:“你派个人,跟着刚刚那个人。”
林彻道:“是。”
车内的叶淮止闭上眼,回想这刚刚从恭王府内跑出的那人,眉头一皱。
他倒不是怀疑傅晏清,傅晏清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她绝不会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况且她如果和这样一个人有来往,他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那个男人……
叶淮止冷笑一声,道:“今日就把消息放出去,切记,不要留下痕迹。”
车外的林彻应了一声,道:“属下这就去办。”随后将马绳交给另外一个随从,跳下车,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傅晏清完全没想到,叶淮止本尊就在府外,还把她满含情义的告白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没想到,经过傍晚这么一闹,晚上各家各户就又在讨论她的豪迈事迹了。
她回了离清阁后,直接把屋内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把门锁上,晚饭都没出去吃。
期间枯雨来了一趟,问她,叶淮止送来的那些酒怎么处理。
傅晏清咬着牙道:“埋了!”
要不是枯雨还记得自己问了什么问题,她恐怕会以为傅晏清这句话是对着某个人说的,至于那人是谁……
第二日一早,傅晏清鲜少地没要人叫,就起了床。
她迅速的穿衣洗漱,随口喝了几口粥就解决了早餐。一切忙完后,马不停蹄的跑到王府门口等着。
笑话,昨天丢了那么大个人,如果不是非去不可,她现在绝不会出离清阁。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避无可避的要和叶淮止待在一起,为了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一点,她还是得把叶淮止哄好了。
叶淮止的马车到时,傅晏清没让任何人催,直接自己上了马车,看旁边的林彻一愣一愣的。
傅晏清钻进马车,冲门口的枯雨摆摆手,道:“你回去吧,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去。”
枯雨长了张嘴,无言以对。
傅晏清放下帘布,转头就看见叶淮止正看着她,她习惯性的往后一缩,道:“怎么这个眼神?”
叶淮止垂下眼帘,不看她了,也不说话。
傅晏清绞着手指,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看叶淮止的表情,好像不大想听,但如果不说,她恐怕会被自己憋死。
于是,一路上她都在瞧瞧观察叶淮止,看他什么时候表现出想听了,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