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乐普林镇,月华未陨,黛青‘色’的明月高高地悬挂天际,洒下一片冷‘色’。
时下仍旧是深夜酣梦的时分,然而平日里人烟稀少的极南小镇却一改往日的沉闷死寂,显得极为热闹。
地面上,当地居住的老百姓纷纷聚集在一处,对着月‘色’下通透而苍茫的大泽指指点点,神‘色’间有着忌惮的意味。
半空中,五颜六‘色’的仙家法宝汇成无数绚丽的霞光,白日妖兽狂‘潮’猎杀活动之后还未急着离开的各派掌‘门’率众站在拔高的位置,远远地望着大泽,其中最为显眼的正是至尊剑派总部以及四大分支的最高掌权者。
很显然,所有人都是被大泽轮番传来的响动所惊,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的注视详情,伺机而动。
此刻,圆圆的明月下,正道首领的庄舟子率众而立,白发白衣随风飞扬,丝毫没有皱纹的脸庞上,神情变幻,带着莫测的意味,他的身后,红衣邪魅的北堂皓祠依旧似笑非笑,像是看好戏般,眼神在大泽和众位修仙道友间徘徊不定,凌天向来深沉难测,看似沉寂无‘波’,却也涌动着锋利的寒芒,柳君临目‘露’亮‘色’,有着所有修仙者对出世异宝的贪婪。
凌霄第一大‘门’派,四大分支,掌‘门’人们率领着各自的部队站在一处,形成统一的阵营,然而隐隐间却有着相互忌惮的意味,非一派部下的弟子们皆不敢相互靠近,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或许都因为安排到沼泽探寻异宝的弟子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他们相互间产生了怀疑。甚至暗地里结下了仇怨。
而人群中唯有杜峰面无表情,神‘色’沉凝,静静地立在庄舟子身后,看不出丝毫别的心思。
他的身侧,杜织芸、庄西城、杜若瑾、杜若涵等人眼神‘交’换,似乎对那异兆颇有见解。
毕竟都是正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面对这种罕见的爆炸,不管是强者间战斗引起的震动也好。还是什么东西出世引起的响动,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作为,况且他们原本就不是那种以为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就会有好运找上‘门’的人。
只是,不管他们再怎么样,去往沼泽那边也只能扑个空,因为那里除了夜归尘炸出的深坑,什么也没有留下。
再看杜织芸等人身后。年轻弟子们都目‘露’兴奋之光,对于他们来说,这等震响,就算只是强者间的战斗也有颇为广阔的见识。
杜若风手下的四君子也在其中,只是相对于拥有想法的一众弟子,他们的神情都比较淡然。
暗梅的脸‘色’苍白,望着大泽的方向。秀眉轻皱,透着不可察觉的担忧,也不知道在担忧什么。
杜茗裳被夜归尘带着,像是出没于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人群背后,目光在空中众人的身上逡巡一圈,一眼便看到暗梅的神‘色’,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她记得替暗梅疗伤的时候,她便在暗梅体内输入了大量的聚灵气,方才夜归尘与杜若风‘交’战。巨大的能量‘波’及而来,暗梅应该是最为敏感的。
而她与夜归尘,气息本就一模一样。
莫不是暗梅想到了什么?现在可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啊!
她吓了一跳,慌忙间正想寻思这件事情怎么办,思维却被体内的绞痛打‘乱’,眼前一白一‘花’的,几乎整个人都沉到深渊。
“呼……”她忍不住吐出一口凉气,也不去管什么暗梅白梅的。赶紧用眼神催促夜归尘回去疗伤。
天知道她这种本就怕痛的人不幸遭受这种痛苦究竟是有多么的想死,哪怕只是晕死过去也好,可这该死的,即便脑袋中‘混’沌一片。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干干脆脆地晕阙过去,颇感郁闷。
她的身子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瞪大眼睛,瞪到眼睛里泛起水汪汪的泪珠子。
心有灵犀般,夜归尘埋头看她,见她脸‘色’苍白,眸子里泛着水雾的模样,心里莫名地颤了颤,旋即不再过多的停留,身形闪动间,便消失在一条狭窄蜿蜒的小巷内。
小巷破旧陈腐,两边是居民房屋的围墙与后‘门’,墙壁和地面布满了墨‘色’青苔,在月‘色’下散发出幽冷腐朽的味道。
小巷转折的地方,正是汤伯零碎店的窗户。
夜归尘抱着杜茗裳幽灵般翻越入内,迎面便撞上黑纱‘蒙’面的离痕。
“阿裳回来了……”这是离痕说的第一句话,原本他一对碧幽幽的眸子闪着怒意,在见到夜归尘的时候,瞬间便换做了喜悦,不过再看杜茗裳脸‘色’苍白,眼泪汪汪地被横抱而回,声音陡然转冷,倒像是在质问夜归尘,“这是怎么回事?”
而夜归尘仿佛发现了什么,幽冷地看着他,身上的冷意同样瞬间聚集在一起。
他将杜茗裳放到‘床’榻上,冷声问离痕:“你做了什么?”
离痕回望着他,不卑不亢地回答:“教训了几个应该教训的人而已。”
说完又问:“阿裳是怎么回事?是被你们方才‘交’手所伤,还是被摄魂所伤?”
“火族领主,离火。”夜归尘简短地回答,道:“你把霜颜怎么了?”
此刻屋子里非常静谧,小狸猫、红蕖还有汤伯竟然都不在。
而听夜归尘的问话,离痕一怔,似乎想起小狸猫是炼丹者的事实,不由脱口而出,“对了,霜颜是炼丹者,快给阿裳疗伤。”
语毕,赶紧挥了挥手,一阵风扫过,屋子角落处的木架倒下,‘露’出个‘毛’茸茸的白身影,还有一滩鲜血。
小狸猫那圆圆‘肥’‘肥’的身体,被不知名的白‘色’尖刺刺穿肩膀,钉在后面的木板上。还滴答滴答地滴着血珠子。
随着木架应声倒地,它便是抬起头来,见着夜归尘,眼神一亮,也不理会离痕,开口便道:“夜王殿下,我感觉到了,摄魂的气息。那是摄魂啊,您故意没有拿回来的是不是?难道您真的要那样决定?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夜归尘冷声冷气地打断,“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很明显是问它为什么被离痕钉在木板上,当然,也可以说在刻意转移话题。
“呃……”小狸猫的身子抖了抖,旋即眼珠子一转。落在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杜茗裳身上,微微闪烁了一下,也不知道这短暂的瞬间它想了些什么,只听它立刻改口道:“夜王殿下,离痕这小子疯了,他心情不好要他的属下喝哑‘药’就罢了,居然还用他的云刺将我钉住。对了,红渠,红蕖被她踹到外面的柜子里,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它说的生动,夜归尘却没有看它,只是随手一挥,挥掉它身上的尖刺。
小狸猫身子一倾,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得以自由便立刻从管道工一副的兜兜里‘摸’出可丹‘药’吞下,肩膀上的血流便是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凝固。
这时。离痕冷不伶仃地道:“你那伤不算什么,我下手有轻重,还不快给阿裳看看?”
小狸猫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站起来就往屋外跑。
离痕碧眼微冷正要发作,便听夜归尘道:“上品回气丹,给她疗伤。”
就简短的一句话,小狸猫短手短脚跑得一颠一颠的身子唰地停住。
它向着‘门’外看了一眼。赶紧回身,走到杜茗裳的‘床’边,然后熟练地替她把了把脉确定症状。
对于离痕和小狸猫,杜茗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在唱哪出戏,猜不透。
她感觉到离痕身上熟悉的气息,知道他明显不是假的,可他为什么要将小狸猫钉在木板上,居然还把红蕖踹到了柜子里,小狸猫往外跑估计是去看红渠,她现在还昏‘迷’不醒,会不会有事?
想到红渠重伤,她心里极是担忧,那小‘女’娃又瘦又弱,哪里挨得住身为仙者的离痕一脚?
她无力动弹,无力开口,便是瞪着眼睛看‘门’外,瞪到发酸。
还好夜归尘比较明白,迅速地扫了她一眼,便是看着离痕,道:“那个‘女’孩呢?”
语气倒是不怒自威。
“汤伯守着的。”离痕对着他倾了倾身,转身走到杜茗裳的‘床’边,也不顾问有没有碍着身边的小狸猫,俯过身子对杜茗裳轻声道:“受了很重的伤吧?很疼是不是?以后可要好好修炼,阿痕叔叔不在的时候便要自己保护自己,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叔叔便也不会久存。”
这一句话说得柔情似水,直叫杜茗裳难以置信。
她是重来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会如此待她,若是她一离去,他便紧随其后,当然那个人并不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是将她当做亲侄‘女’一样的人。
她不禁有些好奇,离痕对百玹泪,那种感情究竟有多深?
思索间,却感觉头上拂过什么,正是离痕伸出他白皙完美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股凉幽幽的气息,从心里上跳下窜地蔓延开来。
上跳下窜……等等……确实是一股凉幽幽、上跳下窜的气息,瞬间从心脏的动脉扩散,包裹全身,闹得她极为不适。
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内,那些被离火烧断的聚灵气不安地四下游走,找不到方向,在她身体内胡‘乱’冲撞,撕心裂肺地痛着。
这是……
该不会是要暴体了吧?
她忽然想起武侠里的这般描绘,身子止不住颤抖。
实际上,就算她不颤抖,她的身体也会忍不住。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适,离痕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怎么了?”
正在寻找丹‘药’的小狸猫被他的声音一惊,看到颤抖不止的杜茗裳,赶紧丢掉手里的瓶子,握住她的脉搏查探。
旁边夜归尘眸子里紫雾陡然凝住,沉声问:“怎么回事?”
小狸猫的猫掌在杜茗裳的脉搏间停留了半响,神‘色’变了又变,就在离痕和夜归尘的脸‘色’‘阴’沉到快要打雷的时候,终于吐出一口气,道:“因祸得福,居然是要晋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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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柬同学最近出外工作,住房问题还未解决,更不可能有网络,所以更新只能在网吧,如果段更神马的,还是希望妹纸们谅解……咳咳……貌似每次都这样说的哈,反正就是有点困难嘛,呵呵呵呵呵,是真的困难……反正每天尽量保证,尽量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