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房间的主人反倒像是做贼般变得偷偷‘摸’‘摸’起来。
杜茗裳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她的地盘上,要打架要找事,都应该收敛点不是?怎么就这么嚣张,以为她是病猫可以任意拿捏不成?
她越是靠近一步,那股气息就越发地肆无忌惮,就像是当头兜下的黑布,竟是生生将另外两股气息给淹没在其中。
等等,竟然将另外那股气息淹没在其中?
不好,香棋和知画——这两个小丫头平时如果没有她的传唤,除了早晨晚上替她备水,一般都不会来打扰她修炼,更不可能无故进她的房间,除非——出事了!
杜茗裳忽然警铃大作,想也不想地跃身而起,瞬间便闪到了房间的‘门’前,然而……
“好了,这样的话寒气就不会被放进来了,二少爷还真是有心,居然送来了这么名贵的驱寒香炉,不过,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这么大的雨,到底有没有带伞。”
是向来啰嗦的香棋。
虽然小丫头有提到杜若风,还说他送来了什么名贵的驱寒香炉,但是杜茗裳确定,那股气息并不是杜若风的。
她的目光落在正准备推‘门’的手上,拇指上‘乳’白‘色’的空间戒指轻如雾霭,袅绕着温柔如风的气息。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却让她永远地记住了他的味道。
她的心里‘荡’起温暖的天意。
房间里,知画好笑地道:“好了,香棋,小姐可是修仙者哎,这点雨能难到她吗?”
“也是喔,小姐多么了不起啊。”香棋忽然振奋了一下,只是片刻之后又暗淡下来。甚至带着心灰意冷的沮丧,“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她有时候很奇葩,就像上次暗梅姐姐说的,不小心摔一跤都能摔出跪拜的姿势来,举着茶杯茶都没洒,她还把腰带和头饰给带反了,说不定真的淋了雨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很了不起,我真担心小姐会淋雨。”
知画恍然。“这个,我觉得也是哎,小姐她老是那么奇葩。”
“哎。真奇葩啊!”两个小丫鬟同时感叹,竟然就那般达成了共识。
而房间外,杜茗裳刚刚触及到房‘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脸上是悔不当初的表情,她就不应该在古人面前运用现代词汇。就算运用了也不应该含糊不清地解释,说什么奇葩的意思就是做些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却没有说这些想象不到的事情都很傻‘逼’,很二货,很神经兮兮,很傻。
这两个丫鬟到底知不知道是在骂她啊?
不过说到明明拥有力量却老是忘记的奇葩。她倒是想起来一个月以前在森林里遇到的少年,那才叫做奇葩好不好?她哪里算得了奇葩了?
她无声无息地对天哀嚎了半响,终是决定推‘门’而入。
既然两个小丫鬟都还那么多话。还能够聊她的八卦,那么就说明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没有遇到危险,而那股气息估计是隐藏的某人,想要知道是什么人。她也就只能先进去‘摸’‘摸’情况了。
一边想着,一边推开房‘门’。
伴随着房‘门’“啊呀”的声响。杜茗裳的眉眼一弯,乐呵呵地笑道:“在讨论什么呢,那么开心?”
杜茗裳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有做小人的潜质。
“小姐你回来啦?”最先迎上来的是香棋,只是这丫头刚一冲到她的面前,便迫不及待地在她的身上瞄了一番,最后奇道:“咦,小姐没有淋雨哎。”
杜茗裳的脸上拉下三根黑线,还真以为她是傻子吗?
她眼睛一眯,面带邪笑,威胁,“咳咳,小姐我撑着屏障的,那个刚刚某人和某人在说某人奇葩来着,是不是啊?”
哪知香棋竟是羞涩地笑了笑,“呵呵,有时候小姐就是很奇葩嘛,做事情很让人意想不到。”
“额”杜茗裳完全颓败了,她无力地摆了摆手,完全不想再扯奇葩这个有得没得的话题,走进房间。
原本温馨的屋子里,多了一块白‘玉’打造的‘精’致香炉,此刻正冒着袅袅的白烟,散发着清晰舒适的薄荷香,正是他的味道。
见杜茗裳盯着香炉看,知画一边替她掺水摆位,一边道:“这是二少爷送给小姐的,说是由六级妖兽北极暖狸的骨头做成,冬天可以散热驱寒,刚刚让知画和香棋一起搬到小姐的屋子里来,估‘摸’着小姐能够用得习惯。”
“嗯,还好啦。”是他给的东西,有着他的味道,怎么能不习惯呢?她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在八仙桌边坐下,随手接过知画倒出来的茶水,又问:“你们就是送这个来的?”
她想,这两个小丫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趁早打发走为好,毕竟屋子里还躲着一个陌生人,也不知道来者究竟是善是恶。
可是知画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杜茗裳问。
知画道:“刚才老爷院子里来了人,要小姐明日去赴家宴。”
“赴家宴?”是了,明日正好是月底了,如同所有的世家大族,名剑阁杜家的公子小姐们院子里都开了厨房,平日里自行用餐,只有到月底都会聚集在一起吃一顿饭,以促进感情。
杜茗裳记得,以前她可是从来没有出席过促进感情的家宴,现在怎么就有人想到她了?
倒是香棋不满地抱怨道:“现在小姐一鸣惊人了,他们才想到小姐,早先是做什么去了?哼,小姐就偏不去,看他们能怎么样?”
看着香棋气鼓鼓的模样,杜茗裳有些好笑。
实际上,苍窿三洲也有这么单纯的灵魂,小丫头从小生在底层平凡的家庭,即使会为三餐不饱而愁苦,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修仙者血腥的世界,也没有见识过大家族残酷的后宅争斗。所以还保留着那份最初的美好。
只是,涉入了这样一个社会,这样一个家庭,迟早都会被污染的吧?
过些日子她走了,她们又该如何?
她叹息了一声,却是道:“这个家宴,我还真要去的。”
她想的是,反正最后十几天了,就安安稳稳的过好了,有时候故意搞出些事情。反而会徒增些麻烦,他们要她去赴家宴那就去赴家宴,顺便给那个所谓的父亲通报一声。她要出‘门’历练。
再怎么样,样子是要做做的。
她没有告诉两个小丫鬟要走的事情,只说:“既然大娘那么不喜欢我,那我就偏要出现在她面前,气死她。不是吗?”
“咦,是耶,小姐真聪明。”香棋眼神陡然雪亮,“就是要气死她。”
知画向来沉稳,对事情想得深入,赶紧扯了扯香棋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再怎么说,他们此刻都身在名剑阁。就算只认定五小姐一个主子,也不能随便越矩的,五小姐的大娘哪里是他们能骂的?
杜茗裳满意地点了点头,香棋向来莽撞,说话也是口无遮拦。有知画在身边提点,她也就放心了。
她道:“好了。要是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那么,小姐有事记得传唤。”香棋不放心,又嘱咐一次。
杜茗裳怕她啰嗦,赶紧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快走吧。”
“那么,知画和香棋这就告退。”这次,香棋依旧是被知画拖着离开的。
见两个丫头出了‘门’,并细心地掩上房‘门’,杜茗裳才算松了口气,接下来,这屋子里藏着的人……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聚灵气感应在屋子里横扫一圈,竟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位置,于是下一个瞬间,神魂太初晶势如破竹地击了出去。
冰冷‘阴’戾的气息像是爆炸般充沛了整间屋子。
“砰”只听一声脆响,是砸到了什么。
杜茗裳眼睛一眯,却是感觉到神魂太初晶被弹了回来,接着,一个黑影像是鬼魅般闪到她的面前,朝她探出手来。
是一只苍白得没有血‘色’,却纤长如葱的手,如同纯白的美‘玉’雕琢。
杜茗裳没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只觉得一股浩瀚的聚灵气扑面而来,她点动足尖,向后滑出数丈,堪堪避开那一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稳住身形,那只美‘玉’般的手又探了过来,速度几乎是她的两倍,她甚至来不及运气反击。
躲避,只是躲避。
神仙姐姐的,这还要她活不?
“师傅,您老人家要不要帮帮忙?”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她赶紧用神识与夜归尘通话,“您看,我已经听您的话自己把大老鼠找出……”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只手已经当头罩下,气息劲爆如同海‘浪’。
“啊,不要打脸。”她大惊,躲避不得,只要用手捂住脸。
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被拍变形了,还要她怎么见人?
还好,对方比较同情达理,还真没打她的脸,那一掌从她的发际刮过,刮得耳朵生痛生痛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想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就像是被撕裂的瀑布,笼罩看不清的雾霭。
那个声音说:“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什么东西?这个人怎么停手了?难道不是来杀她的?
或许真的不是来杀她的,不然早该动手了,而且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中,她感觉到他没有尽全力,倒像是在试她的实力一般。
杜茗裳拿开捂住脸庞的手,看到站在面前奇怪的陌生人。
深黑‘色’的衣袍,深黑‘色’的斗篷,深黑‘色’的面纱。
杜茗裳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动漫人物形象——礼服‘蒙’面侠。
奇怪的陌生人被笼罩在黑‘色’之中,尽管身材高大‘挺’拔,却也如同一团黑‘色’的雾气,朦胧而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闪动着碧绿的光芒。
咳咳,其实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眼睛,不过确实是在眼睛的位置,所以猜想应该是眼睛了。
此刻,那双碧绿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感慨万千。
“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PS:
饥寒‘交’迫,想吃票票,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