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威术为首的一干流氓修士,在咸阳城北百里开外,被至善教弟子柳素衣一人尽数击杀,称得上是除暴安良!
当天下午,这个消息便在兴隆巷流传开来。
很快,整个北塞府乃至是咸阳城,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这自然是萧勉和柳素衣商议之后的结果——一方面,以萧勉的身份实在不方便沾染这些腥风血雨;另一方面,柳素衣重归至善教,却正需要这种无足轻重的性命扬名立万。
最主要的原因,却是金威术等人在兴隆巷本就是欺男霸女,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之辈,他们死了,自然是大快人心!
一时间,咸阳城中受过金威术等人迫害的闲散修士奔走相告的同时,却也不免狐疑的追问:这柳素衣是何人?
修行界素来便是人走茶凉,何况柳素衣离开咸阳城之后,玉无双也暗中刻意布置,亏得柳素衣消声灭迹不过三年,咸阳城中倒是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位至善教的高足,也因此,不过片刻工夫,至善教柳素衣之名,重新进入众人的视野。
这便是柳素衣的第一步棋,她要咸阳城中的众人知道:至善教不光只有一个玉无双,还有她柳素衣!
此时的萧勉,正在自斟自饮。
和柳素衣之间的合作,对萧勉而言,有利无害。
只是身为外人,萧勉自然不可能跟随柳素衣前往至善教位于咸阳城外的总教驻地——天玉峰!
回到咸阳城后,萧勉便来到了这处位于王家招贤馆对面的酒肆,聆听着周围那些修士关于柳素衣的议论。
当年柳素衣和玉无双之间的竞争虽然时过境迁,但咸阳城中也有不少老人,在知情者的介绍下,萧勉倒是对于当年之事多了几分了解,这才明白柳素衣对玉无双的恨之切!
却原来,柳素衣的师父虽然不过是至善教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长老,但柳素衣本身却是天纵之才,先天水属性天灵根,修炼《上善若水诀》,以不到三十之龄顺利结丹,声名鹊起,柳素衣之名在当时甚至还要力压玉无双一头!
若是一切正常,至善教当代天女,便该是她柳素衣!
然则天不从人愿,柳素衣到底是败在了玉无双手下!
非屈于战力,实败于心机!
这才有了号称智计无双的至善教当代天女玉无双,这才有了柳素衣败走红云窟的三年,这才有了今日的是是非非!
如此说来,此前柳素衣宁可毁了自身,也要拉玉无双下马的心态,倒是情有可原、合情合理了……
这么想着,酒足饭饱的萧勉付了灵石,走出酒肆。
对面,便是王家的招贤馆。
看也不看的,萧勉昂首朝其中行去。
萧勉好歹也是金丹中阶修士,即便是在咸阳城中,也是筑基期修士占了绝大多数,也因此,萧勉的动向很快就被其他人所察觉,眼见他直朝着王家招贤馆行去,众人指指点点。
筑基期修士倒也罢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萧勉本身即是不可超越的金丹强者;但对于金丹修士而言,不过金丹中阶的萧勉想去闯王家的招贤馆,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须知,招贤馆虽好,却是招贤所用!
四大世家的招贤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咸阳城中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修为没有达到金丹高阶,还是不要轻易去闯四大世家的招贤馆的好,只因为,要入招贤馆必先过关,而四大世家用来考核闯关者的正是金丹高阶修士!
如今眼见萧勉以金丹中阶修为去闯王家的招贤馆,他们自然以为萧勉不过是初出道的雏儿,等着看好戏呢!
就在众人期待之下,萧勉进入了王家的招贤馆。
只是众人等了良久,也没见萧勉从里边走出来。
直到足足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众人这才猛然醒悟:那金丹中阶的臭小子,怕是不会再出来了!
十有八九,那小子已经顺利通过了王家招贤馆的考核!
有人狐疑于萧勉的实力,有人感慨于萧勉的运气,也有人不信这个邪,亲自上阵,步萧勉后尘进入了招贤馆——只是不过片刻,那人便被打出招贤馆,屁股落地,哀嚎连连。
至此,众人这才收回了投注在招贤馆的目光,不敢多看。
再说萧勉,以他的实力,小试牛刀,便和负责考核的金丹高阶修士打得有声有色。那考官倒也有些眼力,眼见萧勉气定神闲,知道这小子怕是还没有动用全力,不管他是给自己留了颜面,还是其他原因,那考官都主动终止了考核。
“道友好俊的身手!”示意萧勉停手之后,那年过半百的考官朝着萧勉抱拳行礼:“老夫王诺!舔为此处招贤馆管事,道友既然通过了考核,以后便可以自由出入招贤馆!不过……我看道友面生的很,应该不是咸阳城本地修士吧?”
“招贤纳士,求才若渴,还要问东问西吗?”
“这……,哈哈!倒是王某人多嘴了!”打个哈哈,那王诺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恨不已,心念一转,王诺取出一块金边翡翠玉牌,交给萧勉,同时解释道:“此乃道友日后出入招贤馆的令牌,也是控制道友所居之处阵法的法牌,还请道友收好,若是遗失,道友便需要重新经过考核才行!”
萧勉浑不在意的接过令牌,朝着王诺点头致意,而后在一旁杂役弟子的带领下,消失在了招贤馆的正堂中。
片刻之后,王诺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父亲大人!那可是您手头最后一块‘金镶玉令’,怎么如此轻易的给了那小子?那小子不过是一个区区金丹中阶修士,别说是父亲大人您了,便是我也能将他击败……”
“住口!”
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独子一眼,王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想他王诺,也是和如今的王家家主王博同一辈的人物,当初他的修为也曾经和王博不相上下,但最终却因为出身不如王博显贵,逐渐被疏离了王家的权利中心,如今,不过是这处招贤馆的管事而已,在王家眼里,他王诺不过是一条狗!
王诺今年已经四百余岁,他这一辈子算是交代在王家了,但是他的儿子绝不能再像他一样为王家做牛做马!
可惜自己这个儿子,到底还是嫩了点……
“这小子,深藏不露,颇不简单,别说你了,便是为父就算是竭尽全力,能不能击败他还是两说呢!以他此前表现出来的力压金丹高阶的实力,夺得一枚金镶玉令也算正常!”
“可是……可是如夫人那边若是追问起来……”
“如实相告便可!”顿了一顿,眼见爱子王宁犹自有些愁眉苦脸,王诺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小子得了金镶玉令,固然不假,可是他能不能保住金镶玉令,就是两说了……”
“父亲的意思是?”
“招贤馆,不禁武斗!”
“我明白了!父亲这是……,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时间,王宁朝着其父伸出一个大拇指。
回头再说萧勉,他并不知道自己被王诺暗中摆了一道,其实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只是在被那杂役弟子引领到一处颇具规模的宅院前时,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回禀前辈:此处便是天字四号院——雪松居!”
“雪松居?这就是我日后的居处?”
“回禀前辈:是的!”
“……,招贤馆中院落的划分是按照天地玄黄而设的?天字院一共有几套?招贤馆中总共又有多少贤士?”
“回禀前辈:是的!天字院一共只有四套,招贤馆中算上前辈,一共有三十六位贤士!”那杂役弟子才这么说着,萧勉塞给他一个鼓鼓的储物袋,不着痕迹的将之收入衣袖,杂役弟子态度更加恭敬,低声言道:“三十六位贤士中,唯有前辈一人是金丹中阶修为,而且招贤馆中,不禁武斗!”
“武斗,可分生死?”
“回禀前辈:按照惯例,是点到即止,不过……”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杂役弟子正不知该怎么继续回答萧勉,听了这话,自然是如逢大赦,恭敬地行一礼之后,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等那杂役弟子消失不见,萧勉这才举起手中的金镶玉令牌仔细打量起来,不自觉的,失笑出声——这是捧杀啊!
既来之,则安之。
秦、吕、王、季四大世家,萧勉不选其他三家,却独独选择了王家的招贤馆,自然是有其缘故的。按照萧勉本来的预计,此前的考核一关恐怕就要生些是非,不想那考官倒是狡猾,将最后一块金镶玉令抛给了萧勉,摆明了,这是要借着招贤馆中其他三十多名贤士的手,来找萧勉的麻烦呢!
将自身真元往金镶玉令中传递过去,金镶玉令上冒出一团金光,将萧勉渐渐包裹起来,而后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只是金光过处,隐约留下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