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河大师,请移尊驾,往我孙府一叙!我府中,藏了一幅四阶武装图纸——‘上苍选民’,对尊下,可是大有裨益!”有人巧言利诱。
“谁敢和我争?我是帝国大司农!”朱炆大声叫嚣。
“大司农?前任大司农罢了!我的兄长,可是现任少吏!还有,四阶图纸,又算的了什么?大师,我家中,有一具珍藏多年的……”
喧哗争吵不断,简直比菜市口还热闹。
也不奇怪,这具玄冥之心,给人观感和心灵上的冲击,实在太大!
血脉共鸣,已是攀天之梯,这具武装,竟还能斗气强化,强化方向,更是那绝品品相的——“重水”!血脉共鸣,或许只对张氏有用,而“重水”,绝对是水系武者所梦寐以求!
跟随那小童,李仪偷偷往内府而去,心中,则替严河暗暗默哀。
通过深幽小径,走过鲤池,穿越柳林,终于,到达一片峥嵘石林。
石林秀美,正中央的石桌石椅,竟然是天然形成!
目光落在石桌上,李仪身躯一震,目瞪口呆。
桌面上,三枚璀璨晶石,成排放置,竟令空间扭曲,元素成涡!
他一眼就瞧出,此晶石,并非普通魔晶,而是——玄晶!
玄晶,能量浩瀚且澄净,不止可用于许多珍稀法阵和超魔阵列,也能在施法中,补充魔力,以及强化法术效果。
而让李仪真正心跳如鼓的,是一枚玄晶的价值,大约,是十万白晶!
三枚玄晶,三十万白晶,就这样随意地,放在桌上?
我的老天!
李仪这才切身体会,自己与豪门巨族,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之中。
“怎么样?想要么?”张天惊古灵精怪,哪里瞧不出李仪眼中的热切,猛一挥手,老气横秋地许诺道,“只要你入我张氏,这三枚玄晶,就是你的了!”
“入你张氏?”李仪看着这小大人模样的童子,哭笑不得。
“怎么,入我张氏,不好么?直接赐姓为张,或者,与我家旁系联姻,你选一个!”这小家伙,显然崇拜其兄,举手投足,都着力模仿其慵懒之态。
不过,其虎头虎脑的脸蛋,实在是慵懒不起来。
“抱歉,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李仪调笑一句,拒绝道,“过不来有拘束的生活。”
“你这小子,真不识趣!”张天惊有些羞恼,书上不是写着,王霸之气外露,对方就会倒头就拜么?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臭小子,又在自作主张了!”
咚!
张鸣世的身影显现,随即而来,是一记暴栗,轻轻敲在其弟的脑门上。
“这三枚玄晶,是你的报酬。”张鸣世笑容和煦,手掌光芒微闪,“此外,我再补上两枚!一枚,是报答你挽回张氏的面子;第二枚,则是为我战胜李恒,破其自信……”
“这,不太好意思吧……约定的,不是才五万白晶么?”李仪故作客套,不过,眼神中的火热,已然出卖了他。
五十万白晶!
可是十倍!
这样一趣÷阁横财,说不动心,肯定是鬼话。
前段时日,他还为了“鼋梦术”所缺两千枚白晶,而苦恼不已。
就这一个月,赚了五十万?
武装师之途,没有选错!
“放心,这是你应得的!”
“哦?”
“这三枚玄晶,本是用作‘断壁水帘’的报酬,但是,结果你已经看到了……”张鸣世冷笑,毫不掩饰对周巽等人的厌憎,“放心,严河等其他人也各有赏赐,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仪就坡下驴,须弥戒指闪烁,五枚玄晶,纳入掌中。
“你先坐会,我父亲,也想和你聊聊……”
“哦?”
张镇?
我去,这可是幼、青、老三代,全部出马!
自己的面子,居然这样大?
……
等了许久,张镇才现身,李仪也理解,他需招呼客人,当然不能随意离席。
“后生可畏!”劈头盖脸,张镇就是一句赞誉,“知道么?我年轻时,与许多武装师都有过交集。但如此出类拔萃的,一个也没有!”
李仪听得面红,连呼不敢。
“不过当时,也有许多曾一鸣惊人的武装学徒,但无一例外,不是凋零,就是颓废。”张镇语锋一转,又道,“诸如武弈,张百尺这些人,在学徒阶段,都是默默无闻之辈。但是,反倒是这些无名之辈,后来居上……”
“请指教!”李仪清楚,张镇是在提点自己,赶紧放低姿态。
“你说,道化武装,是什么?”没头没脑地,张镇问道。
“规则!”眼中精芒闪烁,李仪断然答道。
“哦?有见地!”张镇面露淡淡赞许,“不错,道化武装的本质,就是规则!而要制作一具道化武装,需参透规则,然后,将这规则,付诸纸面!”
李仪赞同地点点头。
“这具玄冥之心,其中规则,你是模仿所得吧!”
“是的。”李仪也没必要隐瞒。
这具玄冥之心,其骨架为腾蛇枢纽,其灵魂为蛇矛器灵,都是李仪观摩、临摹和转换而生,并非他自行领悟。
“同样是蛇之意境,让你制作一具拥有‘羽蛇意境’的武装,你能胜任么?”
“不能。”李仪明白了什么。
“临摹,是为了感悟和研习,下一步,则是贯通和创造!而这一过程,没什么捷径,只能一点点地参悟和汲取。那些早慧之辈,都是光坏太重,心思太杂,最终才一事无成。”
“多谢指教!”李仪眼露精芒,连连点头,又问,“意境此物,该如何领悟?”
“这种玄玄之道,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况且,每人道路,各不相同……”张镇哈哈一笑,想了想,说道,“不过,许多武装师,都会选择一到两个兼职,不需要精通,仅是为了触类旁通。据我所知,叶柳是琴师,擅音律,其武装中,就有许多音波攻击之术。”
想到那具颇为玄秘的“惊魂烙印”,李仪连连颔首。
“还有,我的本家张百尺,天赋极为平庸,偏能成为武装师,其缘故,是他自幼农耕,不知为何,竟悟出大地意境!那具断壁水帘,表面契合水系斗气,根子上,依旧是大地意境……”
李仪听得有趣,津津有味。
“武装一途,并无陈规,殊途而同归,不必执着于我的意见。”张镇忽然哈哈一笑,平和笑道,“我也不是武装师,只能根据个人感悟,给点意见,可别见笑啊……”
“哪里!与张叔父一席话,可是胜读十年书!”李仪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不得不说,张镇果然手段老辣,几句提点,就让他心生感激。
“对了,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张镇又道。
“叔父请说!”李仪赶紧应道。
“八年之后,我的次子张天惊,也要开启染血之旅……到时候,我要一幅胜过‘玄冥之心’的道化武装!”张镇眼中,锐芒电射,“你,能做到么?”
“这个,我不敢打包票,但会尽力而为!”李仪的眼神,也化为肃重。
“好小子!”张镇面露笑容,拍了拍李仪的肩膀,“这件东西,你收下。”
一枚银闪闪的令牌,递至眼前。
“哦?这个是……”李仪接过,轻声问道。
“这是我张氏的客卿令!”张镇朗然笑道,“你的待遇和严河一样,遇到什么麻烦,只要到我张氏的产业,保你无恙!”
“谢叔父!”李仪目露惊喜,鞠躬说道。
算一算,江月张氏,剑袍王氏,外加即将成为自己师父的武弈,算一算,自己已有三座大大的靠山。
在这薄暮之都,可以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