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似有不甘的轻声又问道“周兄,如是真的无法如你一般修行?”周墨扬苦笑了一下,并不作声。柳如是秋水盈盈,强颜欢笑:“如是明白了,周兄有此心意,如是与有荣焉!”柳如是的贝齿轻叩,臻首微抬,一双秋水泛起淡淡涟漪。周墨扬感受到那双明眸中的一分暖意,垂首不语。此刻,他能听到柳如是心底深处的一声叹息。
周墨扬拿出那日坊市所购的白色玉佩,轻轻递给了柳如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受如是玉箫,还赠如是玉佩。”柳如是接过白色的玉佩,轻轻摩挲,眸光中滑过动人心扉的温柔。稍加思索,她从手腕上解下一根丝带,穿过玉佩。尔后,柳如是手举玉佩,不无期待地久久注视着周墨扬。见其兀自不语,她缓缓抬起玉臂绕过臻首,将玉佩挂在胸前,之后,轻声自语道:“周兄之物,如是永不离身!”周墨扬闻言强忍着眼泪转过头去。
草屋前的树上,传来几声唧啾声,那是筑巢的鸟儿在叫唤。周墨扬平复心绪,从背后拔出青锋剑,对着张依达强自轻笑道:“表弟,你过来!”周墨扬接着说道:“这是我师父传与我的青锋剑,我现在将它传于你。”张依达单膝跪地,双手托过青锋剑。
“表弟,但愿我所传的武功,能让你以后有一番作为!”张依达忙道“表哥,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周墨扬微笑着点点头,转首对张奕信说道:“舅舅,紫云观有你们看护,也省去我不少牵挂,希望依达以后能帮到镖局!”“自家亲戚,说这些个客套话干嘛?墨扬,你真的要走吗?”张奕信问道。
“是啊!我要走了!”周墨扬仰首远眺,清秀的面庞上,带有着不明的意味,让人难以捉摸。“或许我还会回来的。但愿我回来时,能看到大家都安康!”周墨扬如此安慰众人,或者如此安慰着自己。
“墨扬,出门在外,你要记住,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呐。”突然,周广嗣在旁开口说道。闻言,周墨扬朝父母亲跪了下去,拜了三拜“父亲教导的极是,孩儿明白了!该说的话前几日孩儿都已经说了,父亲母亲保重!”“真的决定要走了?”张兰意轻声问道,在夫妇二人的心中,这个儿子,已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了。周墨扬心中愧疚,低头不语。
此时周子寒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周墨扬的肩膀,故作语气轻松的说道:“墨扬,你想去天下走一走,看一看!为兄也想去看看这天地究竟有多高,想去看看这天外有没有神仙!有一天,你归来时说与为兄听,可好?”“兄长!”周墨扬起身紧紧抱住了周子寒。亲人们的失落与不舍,尽落在了周墨扬的心底,周墨扬语气有些哽咽:“哥,代我照顾好父母亲!”
人一生,总有一些无法回避的事情要去面对。不登上高山,又怎知山之高远!不跋涉万里,又怎知这天地的远阔!穷尽一生守护在这里,与雄鹰折翅何异?
良久后,周墨扬走至师父与紫云真人的墓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周墨扬退后几步,目含深情的看着师父的坟茔和不远处的仙人顶。接着,他朝众人颔首示意后,一声长啸,如鸟儿一般腾空而起,越过树颠,向山谷远处飞去。张兰意的泪水喷涌而出,张奕信也是唏嘘不已!众人伫足眺望,周墨扬的身影渐行渐淡,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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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供奉阁,大厅内,长春子坐在主座上,锊须含笑对着坐在右首的周墨扬道“恭贺道友修为再进!”“不敢,长春道友谬赞了!”“这是这一年半来道友应得的灵石,老夫给你个添个整数,共一千一百块下品灵石。”说着,长春子一拍腰间储物袋,主座前长案上出现一堆下品灵石。长春子接着又道“据广宁道友来讯,飘渺派选择十月中旬出发来京,与朝廷会合后十一月初出海。那片茫茫海域每年五月初至十月底都是风高浪急,凡俗之船难以通行,只有十一月至来年四月,风浪稍缓。这样算来离十一月还有两月之期,道友可临行前前去流云坊市添置些出海所用之物,以防不时之需!”“长春道友所言极是,在下这就去办。”周墨扬收起灵石,站起朝长春子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大晋国流云坊市外,又见山谷之中,四周青山绿树,郁郁葱葱,还有淡淡的花香阵阵飘来。周墨扬微微一笑,走向那颗隐隐有淡淡灵光波动的大树,转眼间身形消失不见。
坊市内,周墨扬先在“百草堂”购买了两瓶能在斗法后快速回复灵力的回元丹,以备不时之需,回元丹稍贵,不打折,十二粒一瓶要一百二十灵石。共花费了二百四十下品灵石。然后又去符箓店花费两百下品灵石,购置了一些初级中阶的防御与进攻符箓。最后到“万宝楼”用仅余的七百下品灵石和四块中品灵石,添置了一件向往已久的飞行法器“絮雾纱”,这絮雾纱看上去状若一团白絮,一尺见方,上刻悬浮阵法,很是精巧。入手轻柔如纱,轻轻张开,几行符文闪烁。这飞行法器与其他攻防法器不同,无需祭练,还随赠一枚玉简,内有使用口诀。
出得坊市,周墨扬脚尖在地上一点,跃到半空,默想了一遍絮雾纱随赠玉简上的口诀,手掌轻抛,一尺见方的白絮转眼变作一团丈许的白云,似云似雾,若隐若现。周墨扬轻轻踏在上面,如履平地,甚是稳当。随手上印决掐动,白云升起,向前飞去。
絮雾纱上的周墨扬,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他一会儿窜入高空,闻听咆哮的风声,一会儿贴着地面悠哉徐行。兴致来了,灵气全力涌入絮雾纱,脚下山石峰峦瞬间被其抛在了身后。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周墨扬的灵气便难以为继,这才收起了兴头,缓缓向洛水城方向飞去。
这絮雾纱真是奇妙无比,一方小小的白絮,也不知何物所制,御之如在云端飞行。这应是絮雾纱上炼制的悬浮阵法所致,此时周墨扬对阵法的神奇,也有了新的认知。
絮雾纱飞行起来,比起自己的御风术要快上一些,但没有想象中筑基修士御物飞行的瞬息千里。不过,周墨扬依旧很满足。飞得慢,也是飞啊!体内的灵气所剩无几,周墨扬轻轻从空中落下,跳到了地面上,他随手一招,絮雾纱又变作一方小小的白絮,收进了乾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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