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晚,全中国人都在家看春晚守岁,而大年初一的凌晨,高速公路上静悄悄的,几乎见不到往来的车辆。
安澜很困,但是她不敢睡觉,因为她知道易水寒也很困,她怕自己睡着了他一个人没人说话打瞌睡,等下车开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易水寒咀嚼着话梅笑着说:“嗯,这话梅的确是酸,不过还酸不到我心里去,估计十天后你开音乐会,杰森来了,我肯定会直接酸到心里去了。”
“老陈醋!”易水寒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跟他这马拉松的恋爱谈了好几年,加起来比我跟你的恋爱都还久,你说我能不酸吗?”
安澜忍不住暗自擦汗,她跟杰森那是恋爱么?那是友谊好不好?
于是她就含混着说:“我们六年前在多伦多不是分手了嘛?你回滨城来了,我自然要开始我的新恋情不是?难不成就许你和凌雨薇小姐相亲相爱?不许我和杰森王八绿豆看对了眼?”
“......”
好在滨城到G城的高速公路也就那么一段山路,当山路行驶完后进入G城郊区的小镇,终于是看到万家灯火了,刚刚在无人无车的境地时那一丝害怕也悄然而去。
原本以为一切都无比的顺利,进入G城后应该不用二十分钟就到市中心医院了,然而谁知道刚在一个转弯处却和一辆环卫车给撞上了。
当时他吓得赶紧踩油门,想要迅速的躲过,可偏偏是转弯处,不那么容易提速,而且转弯处加速太大容易出事,所以最终车的后半截还是被环卫车给撞上了。
好在他和安澜俩人都有系安全带,虽然环卫车撞上来的那一瞬身子本能的朝前倾,不过安全带紧紧的拉住了他们,俩人也都有惊无险毫无损伤。
“怎么办?”安澜当即就着急的喊起来:“我们出不去,时间长了这里面就没氧气了,会被闭死的。”
“把头扭到后面去,”易水寒大声的对安澜喊着:“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拿围巾把脸蒙住,把手裹住,我砸前面的挡风玻璃。”
“我戴上墨镜就可以了,”易水寒说话间已经拿出墨镜来了,然后弯腰下去捡起方向盘锁,看着还坐那的安澜喊:“赶紧转过身去,不要看这边,等下玻璃渣子会飞过来的。”
可易水寒的手依然在外边,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套给取下来给他戴上,虽然有些小,好在是毛线手套有韧性,勉强给戴上了。
安澜点点头,迅速的转过身去,整个人趴在座位上,脸朝后背对着前方,然后听见易水寒用方向盘锁砸玻璃窗的声响传来。
“可以了!”易水寒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转过身来的安澜笑着说:“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现在我们得从前面的爬出去了,应该不是多大的问题。”
待他们俩先后从这辆被垃圾堆得除了车头已经看不出这是辆车的小车里爬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看样子他应该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严重,”安澜说话间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水寒,你赶紧拿我们的方向盘锁去敲开他的车门,我打电话报警。”
环卫车的车身高,此时又倒压在他的车上,其实他的车后半身都给压扁了,就剩前半截还是好的。
易家人全都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因为时间太长,渐渐地体力不支,易家老太太年岁已高,更是熬不住了,不断的打哈欠。
“哦,”易语嫣赶紧站起来,用手扶着老太太朝洗手间走的同时忍不住又劝她:“奶奶,要不你进急救室去劝劝爷爷吧,让他先做手术,没准手术做完,二哥就过来了呢?”
“......”
“奶奶,我上个厕所,你洗好手在门口等我,”易语嫣对老太太说完这句,推开格挡的门进去了。
洗手间的水龙头漏水,满地都是水,老太太这一通滑倒跌坐下去,整个裤子全都湿透了,此时正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哎哟,好痛!”徐青莲一手扶着墙壁对扶着自己的孙女道:“语嫣,我的脚走不了路了,怎么办?你背得动我不?”
易语嫣当即汗都下来了,她从小没干过苦活,哪里有那力气啊?老太太少说也有一百一二十斤呢。
“什么?奶奶摔倒了?”徐少恭接电话时忍不住惊呼一声,然后赶紧对着手机说:“好好,我马上过来。”
“语嫣,她说奶奶在洗手间摔倒了,脚不能走路了,”徐少恭说完,即刻收起手机转身就朝洗手间走,而急救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没来呢,”易旭山略微有些烦躁的抢断医生的话,然后叹着气说:“老爷子这非要等水寒才肯做手术,老太太现在又摔倒了,这大过年的.....”
“爸,”易旭山惊讶的喊了声,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从急救室门口走出来的易荀宽。
这不是脑溢血很严重么?不是不赶紧做手术就不行么?这几个小时的功夫,老爷子居然就又身强力健的了?
“哦,是,”易旭山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转身过去,就看见徐少恭和易语嫣架着老太太正朝这边走来。
徐青莲看见站在跟前的他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忍不住愤愤的道:“不是摔倒挺严重的吗?不是要做手术吗?这么这一会儿的功夫,你的病就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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