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都说我是女子了,您还不明白吗?”都到了这种程度,阿绫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语气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里面。
反正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实性别,那么,这事儿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古人之于现代人婚嫁更早,在两性方面的知识,想必也知道地更加丰富。说到这里,阿绫绝不相信百里臻还不明白。
然鹅,阿绫到底又一次高估了百里臻。
只见睿王殿下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的暴风雪全部变成了大大的问号,显然不明白阿绫在打什么哑谜。
阿绫:......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他真的不知道大姨妈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大姨妈的呀。
他都二十了好嘛,放别家的男子身上,娃都满地乱跑了,他怎么还懵懂地跟个孩子似的。
阿绫很绝望,但是更加绝望的是,眼看着百里臻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便不依”的架势,今儿个显然她还真得说出个子丑寅来,不然,这个男人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收拾”......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就是......就是......”阿绫一闭眼,将女孩子的害羞与矜持,索性豁出去了,“就是月事啊,或者说是癸水啊......您不知道的吗?!”行了行了,这种问题问出来根本没啥意义的,也不需要什么别的答案了,看他这个呆逼的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笨蛋。
说到最后,阿绫显然是自暴自弃了一般喊出了声,而后,也不管百里臻什么反应,便气哼哼地一跺脚,随即坐回了原地,双臂环着双膝,把脸埋在了臂弯里。这绝对,绝对算得上是活到现在,目前为止,阿绫此生最羞耻的宣言了。这种话,别说是百里臻,就是她当医生的老父亲,她也不敢就这么红果果地直接对他说出口啊,可以说,这么一开口,可不是说句话那么简单,而是彻彻底底、彻头彻尾的一种对内心羞耻度的完全突破。
呜呜呜,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嫁不出了,被百里臻这个家伙给霍霍了,还能嫁出去吗......真的,千真万确!
——百里臻是什么强抢民女的穷凶极恶之徒吗?!
这可是正经话,这可不是开玩笑为了逗趣儿随便说说的,而是她真情实感的现实感受。就算阿绫是来自现代的、思想颇为开放的人类,完全不受古代《女戒》、《女德》这类书籍驯化思想的影响,这会儿,都感觉有些撑不住了。这可不是因为设么贞洁啊、操守啊之类的问题所束缚和困扰,这单纯是从一个人类的非常朴素的视角出发,从内心里生发出了一个人类身为人所特有的羞耻心——阿绫一度认为,人类之所以为人类,而不是别的动物,正是因为人类在一些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场合、特别的时间节点上,会触发特别的、莫名的却又合理的羞耻心,因而才更具有人类独有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