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梅筱乐一番胡思乱想,最后终于决定,一群人扮作武林门派出行,挨个国家历练一番,直到找到梅寒卿夫妇为止。到了那时,也许这些孩子中,大一点的都成年了,也就不用担心安置问题。
刘欣宁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便也不得不妥协,暂时听了梅筱乐的建议。
梅筱乐这回,还不打算用法宝,带着这些孩子飞行了。因为之前那个念头,觉得在凡人界,就要做凡人事,便在大梁国都,买了十几辆凡人马车,一路就出了城门,慢慢往各地寻去。
在出城几十里的山林间,她还偷空去了趟山顶道观,将儿子福安,和烈火、焚天他们,一起放了出来。谎称曰:这是她的三个儿子,之前在道观里修行,现在跟着他们去历练。
其中除了刘欣宁,那些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怀疑。还相当照顾这三个小不点,一会儿就玩到了一块去。
好在刘欣宁也算自己人,以后她还打算,让她jru空间中打理灵田,就算现在怀疑也不打紧。况且她也很识趣,尽管看到福安他们的时候,表怔了一下,却立刻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什么也没说。
好久没有利用凡人的交通工具出行,让梅筱乐多少有些感慨。坐在车辕上,看缓缓而过的青山绿水,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与那从天空往下俯瞰相比,这样临其境的视角,更让人觉得真实,更脚踏实地,仿佛从旁观者,一下入了尘世,心境都不由平和起来。
孩子们更是新奇,包括福安和烈火他们,一路上都叽叽喳喳,从没消停过。按说福安见过的世面,大概比一般成年修士还多,也不知是不是人来疯的原因,竟让她感觉,比以往活泼了许多。
不过在她看来,这样活泼撒欢的福安,比之前懂事小大人的儿子,要可且心安。
曾经她一度担心,因为接触的人少,他会变成,或冷漠无,或不谙世事的模样。但这次凡间结伴出行,却不想有如此意外之喜,让她无端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释然。
闲来无事,梅筱乐就会和刘欣宁一起,教这些孩子们识字练武。偶尔碰上野兽,还可以亲实践。
在荒郊野外露宿,便支起帐篷打搭锅建灶,教他们野外生存之法。
在人烟聚集之地暂停歇息,便教他们人世故,如何做人,如何行事,如何保护自……!
马车走走停停,也不需车夫催赶,一列十几匹马儿,便乖乖前行。不过半年时间,这些孩子,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一直觉得,这主意不靠谱的刘欣宁,都不得不佩服梅筱乐的英明决断,让她好一阵得意。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场面。
比如有一,在众人正欢欢喜喜,猎了一头野猪,搭了烤架一起烧烤的时候。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修士,号称那是他们的山头,圈养的灵兽被残害,要他们赔偿并给个交代。
而实际上,这些个低阶修士,不过就是太玄山脉一个小门派弟子,过来凡人地界抢劫弱小来了……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要是他们能硬气一些,找同为修真者的修士抢劫,梅筱乐还能敬他们是条好汉,可惜恰恰相反。
还比如几个村落,居然被某落魄小修仙家族奴役。他们当牛做马,挖矿种田,生活凄惨不堪,却其实只是那家族中之人,为要他们的精血和尸体,修炼邪法、炼制尸傀。
又比如,一国中惊现采花贼,采补阳夺取数十条命,竟还被死者维护,宣称无怨无悔。招来举城上下的重重非议,毁了几十户人家的平静生活。
原是这采花贼,灵根资质平庸,却凭借修真者容颜倾城,擅合欢之术惑凡人……
可怜那些死者家人,平白失了亲人,悲痛绝不说,还要承受世人的指点,可别可叹。
更过分的是,几个比邻的凡人国家战争,领头的将军和军师,居然都是修真者。不论他们死伤如何,这其中最倒霉的,却是那些无辜的凡人兵卒。
凡人国家征战,且还是白骨堆积搭建,尸山血海成就,况有修士从中挑拨参与,简直如人间炼狱一般。
这些,让梅筱乐越发坚定了,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由此下了个决定——她要将李琼机框过来,然后在北荒凡人界,与九州其他州之间,竖起一道隔离结界,将这凡人与修真者彻底分离。
凡间历练,整整八载,那些跟着的孩子们,也大多一点点长大。恩,这个大多,自然是除了福安和烈火焚天……。他们只约莫长了半岁,根本看不出来。
但这些孩子们,已经在这些年的历练中,知道了许多事。就譬如,修真者和凡人之间,有着天地一样的差别。所以,福安他们不曾长大,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随后陆陆续续,这些渐渐长大的孩子们,或搭帮结伙,或一群,或独自一人,便开始离开了梅筱乐边,奔往他们向往的生活。
最终只剩下宋昭阳,也就是大梁的那位九皇子,还不肯离开,请求梅筱乐留下他。
其实那些离开的孩子,对梅筱乐来说,才是正常的。
就是儿女之于母亲,不可能总是绑在裤腰带上,总有一天会各奔东西。就算面对福安,她自信也是如此想的。好像离巢的雏鸟,总有翅膀硬了,高飞于长空的一天。
但是,当这个宋昭阳一直支持留下来,却让她莫名觉得心暖,便不自觉答应了下来。
所以说,有些人的未来,真的只是决定于,一个偶然的选择。
而这时他的一个坚持,就让修真界,多出一个凡人出的,武道宗师,这都是后话,暂歇不表。
只说当梅筱乐一行,只剩下她自己、福安、烈火、焚天、刘欣宁,和宋昭阳等六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将整个北荒,几乎逛了一遍。然而梅寒卿夫妇的影,依然无迹可寻。
她本来相当沉稳镇静的心湖,也开始波澜起伏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对父母一波一波的担忧可愧疚,直到李琼机接到她的传讯,赶到了北海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