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福听到庆格尔泰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任务完成了,其他的就再说了。自己这些人有没有命活着回去,那就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庆格尔泰,他们在说什么?”邱福用胳膊撞了撞躺在那里发傻的庆格尔泰,开口问道。虽然也能听懂一下蒙古话,但是邱福是一个二把刀,只能听个大概,想要了解,还是要问庆格尔泰。
挑了挑眼皮,看了一眼邱福,庆格尔泰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们已经在准备战马和粮草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原来如此,邱福点了点头,眼睛却是越发的明亮了,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聪,摸了摸下巴:“王聪,你有没有兴趣赌一把大的?如果开大,咱们就立了大功,开小,那就是咱们倒霉,有我这个千户陪葬,你们也不算屈枉了。”
一听邱福如此说,王聪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自从参军,我王聪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如果不能博一个前程出来,那就把自己埋在这里。”
“家里没亲人了?”邱福一愣,看了一眼王聪,沉声说道。
“早就没了!”王聪摇了摇头:“爸妈早年就死在了鞑子手里,我大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我长大,前几年大哥也死了。现在我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他们在天有灵,让我王聪升官发财。如果不护佑我,那我就上天去见他们。”
伸手拍了拍王聪的肩膀,邱福笑了起来,与这样的人合作最好了,好办事。
庆格尔泰此时有些回过神来了,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连忙将头凑了过来:“你们要干嘛?这里可是耷拉帖木儿的营地,足足五千人,我们被围在中间,稍微一动,那就是死啊!”
邱福没有搭理的庆格尔泰,目光直直的盯着王聪:“怎么样?赌一把?开一把大!”
盯着邱福看了半晌,王聪沉声说道:“你认真的?”
“当然,大丈夫要么立下不世功勋,要么战沙场,名将本需沙场亡,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的最好归宿。我邱福不想老死与床榻,此生如果能够马革裹尸于疆场,那就是上天对我邱福的厚爱!”邱福也点了点头,虽然是在笑,可是声音却是十分的坚定。
王聪也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那就赌一把,开一把大,如果成了,那就名扬天下,如果死了,咱们结伴上路,也不算孤单。”
邱福也伸出手,一下子拍在王聪的手上:“那么咱们就说定了,赌一把,开一把大!”
庆格尔泰看着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已经疯了。自己要小心一些,长些眼睛,一旦情况不对,一定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们立下大功,会有赏赐,自己估计没什么好处,留住命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拔,邱福再一次跟着庆格尔泰来到了耷拉帖木儿的身边,工作自然就是向导。
“将军,让我带来的人到前面去带路?”看着耷拉帖木儿,庆格尔泰有些为难的说道:“那是不是将他们的兵器还给他们?一旦有什么事情,也能帮个忙不是?”
耷拉帖木儿一愣,不屑的撇了撇嘴,还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把他们的马刀还给他们。”
等到他们看到邱福等人的燕王战刀之后,连耷拉帖木儿都有些羡慕,忍不住吐了一口吐沫,在心里骂了一句:“还真是成了精了,拿着吧!早晚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
一边的将领也是眼前一亮,看来兀良哈真的是富得留有啊!这么好的刀,对于兀良哈一行,有了更大兴趣。
坐在帐篷里,朱高煦盯着地图,皱着眉头沉思着,马三宝跟在一边伺候着。此时的马三宝也换了衣服,不在拿着拂尘,而是换成了一边大长宝剑,那是他自己的兵器,练了好多年了,很厉害。
“王爷,报信的人回来了!”乌哈伦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朱高煦抱了抱拳:“今天黄昏就能感到荒坡。”
朱高煦抬起头看了一眼乌哈伦,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马三宝说道:“派人给宁王送信,时机成熟了,大宁里面的骑兵马上开拔!”
“是,王爷!”马三宝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帐篷,早就等在帐篷外面的人,快速的打马而去。
“乌哈伦族长,派去的探马没有被发现吧?”对于这一点朱高煦很关心,自己这面的动静,不能被对方发现的太早,不然邱福等人命不久矣。
乌哈伦一听到朱高煦派人去找援兵,心里顿时送了口气,一听到朱高煦的问题,连忙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咱们的探马放的很远,没被发现。看到了庆格尔泰带去的人发出的在前面带路,是在做向导。”
“如此甚好!”朱高煦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以去找蒙差了,这几天的戏演的也挺累。整合军队,前往荒坡,本王要将耷拉帖木儿留在荒坡,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伸手点指着地图,朱高煦目露凶光。
荒坡,一个非常简单的地名,因为这里十分的荒凉,根本不适合放牧。在开阔宽敞的草原上,这里是很少见的山坡,上面甚至还有风化的岩石。
朱高煦选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兀良哈牵出的位置,战火不会波及到躲起来的老弱。再者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形,急于适合骑兵驻扎,从山坡向下俯冲,绝对能够增加冲击力。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荒坡有一个地方可以藏兵,多了不敢说,几百人还是没问题的。
那是一片石林,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洞,奇形怪状的什么样子都有。
在石林当中埋伏一支人马,无论是夜晚袭击耷拉帖木儿的营地,还是大战的时候作为骑兵。自然都是非常有优势的,朱高煦自然不可能放弃。
拉住自己的马缰绳,朱高煦站在荒坡的坡顶上,举起自己的马鞭,对着不远处的石林说道:“张武和潘罗子,带着咱们的人,放弃战马,全都隐藏到石林当中,等待本王的命令。”
“是,王爷!”两个人带着他们的手下,以及邱福的两百亲卫,还有宁王派来的纳兰提的五百人,快速的向石林而去。
钻进石林的山东之后,外面则让人用石头和碎石堵上,直到看不出来之后,朱高煦才对带着兀良哈的两千人马扎营在了荒坡,静静的等待耷拉帖木儿的到来。
“王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乌哈伦大皱眉头,此时他才发现,这位高阳郡王,显然是准备在荒坡干一架。这还了得?打赢了自然是好的,可是大叔了呢?自己这边就两千人,打输的可能太大了。
朱高煦笑着看着乌哈伦,语气轻缓的说道:“那乌哈伦指挥室,你觉得该怎么做?”
“我们不是应该等宁王的援兵吗?”说道这里,乌哈伦突然闭上了嘴,到哪里去等宁王的援兵?耷拉帖木儿肯定比宁王早到,与耷拉帖木儿的一战已经是免不了的,不求击溃耷拉帖木儿,只求自保。
可是依靠两千人,自保?乌哈伦欲哭无泪,总觉得自己被朱高煦骗了。
“不能让耷拉帖木儿过荒坡,不然兀良哈就危险了!”朱高煦沉声说道:“乌哈伦族长不用担心,最迟明天黄昏宁王的人马就能赶到。只要我们拖延一天一夜,那就足够了。”
“一天一夜?”坐在马上,乌哈伦身子都在颤抖,这一战兀良哈恐怕是损失惨重了。心中不断的思虑着,自己绑了身边这个高阳郡王?前去投靠耷拉帖木儿,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朱高煦似笑非笑的看着乌哈伦:“乌哈伦指挥使,明日宁王的军队就到了,到时候耷拉帖木儿肯定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一听朱高煦如此说,乌哈伦顿时打了一个冷战,自己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一旦宁王大军到了,恐怕吃力不讨好的就是自己了,灰飞烟灭也是兀良哈,带着部族能到哪里去?想通这些,乌哈伦直接叹了口气。
“好了,乌哈伦族长,不用如此,你看那边!”朱高煦举起马鞭,笑着指着不远处荒坡下面的一条小河:“那里才是关键,本王早就计划好了,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顺着朱高煦的鞭子看过去,眼睛越来越亮:“王爷你是想?”
“没错,仗是今天晚上打的,现在不过是带着人过来熟悉一下路。”朱高煦笑着点了点头:“人和马都要喝水,人可以靠水袋,马可不行。本王计算过,从清河川到这里,耷拉帖木儿要走上大半天。到了这里,战马已经是又渴又饿了,安营休整是一定的了。”
“荒坡距离兀良哈不足三十里,明日一早,耷拉帖木儿一鼓作气就能拿下兀良哈,而我们的机会就在今晚。”朱高煦看着不远处的石林:“本王绝对让耷拉帖木儿喝一壶的。”
乌哈伦虽然还在担心,可是比刚才好多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少和朱高煦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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