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朱高煦在这两天里面,大宁城转了一个圈,充分的了解了这个城市,但是对于朱高煦来说:然并卵!这根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第三天一早,朱高煦看着微笑着站在门口的宁王府管事太监:“带着本王去见宁王叔,本王有事情要说!”
没有什么耐心等下去了,今天一定要找到宁王问个说法,如果还这么搪塞自己,朱高煦打定了主意去一趟兀哈良。不能眼看着清河川的五千鞑子兵离开,自己来做什么来了?一旦这五千鞑子兵撤走,张玉那里首先就会遭受攻击。
虽然对于张玉手下的士卒有信心,可是面对五千鞑子骑兵,张玉不过五千六百人,大部分还是步兵,打赢的希望不大。关键的是阻击鞑子的任务,想都不要想了,甚至会影响到彻彻儿山的战局,朱高煦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定要加耷拉帖木儿带来的人马,全都歼灭于清河川。
管事的太监一愣,顿时苦笑了起来,看着朱高煦:“王爷,这!”
“费什么话,带我去见宁王叔,什么时候本王腰间宁王叔,还要和你一个奴婢打招呼?难不成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成?在前面带路,不然信不信本王让人推出去砍了你?”朱高煦盯着管事太监,怒气冲冲的说道。
朱高煦或许是随便说说,可是管事太监可不敢随便听听,他在得宠,也不过是个奴婢。朱高煦要真的砍了他,宁王会给他报仇?恐怕连斥责都不会有,心中不断的叫苦,连忙说道:“王爷息怒,奴婢这就在前面带路!”
“走!”朱高煦一甩袖子,迈着大步向前而去,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缓和。
走进宁王的院子,朱高煦发现自己的这位宁王叔居然在舞剑,步伐稳健,剑法也十分的轻盈,显然不是花架子,而是真的练过。额头上微带汗水,显然已经练了有一会儿了。
没有打扰宁王,朱高煦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宁王朱权练完。
“闻鸡起舞乃是祖逖旧事,王叔能够一以贯之,真的让小侄佩服不已!”朱高煦看着宁王朱权收剑,笑着拱手行礼:“王叔不愧是我大明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乃是我辈楷模啊!”
宁王朱权早起练了练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听到朱高煦如此说,顿时大笑了起来,心里无比的舒畅。
“父皇起于微末,乃是淮西布衣,本王虽然贵为宁王,一日不敢王父皇创业之艰辛。”笑着将宝剑递给一边的太监,接过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每日自然要勤练不缀,不然怎么守护我大明的大好山河。”
“如果人人都有王叔的胸襟,以王叔为楷模,我大明定然能够远超汉唐,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朱高煦依旧给宁王带着高帽,他发现自己的这位王叔似乎特别喜欢这个。
坐到院子当中的石墩上,宁王朱权伸手招呼朱高煦:“贤侄,你今日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这几日在大宁游玩,可是如意?”
“回王叔,小侄一切安好!”朱高煦走了几步,站到了石桌的一边:“游览大宁风物,看了看大宁守军的军威,王叔不愧是大明藩王,治军有方,为政有德,不愧大明贤王之称!”
看着宁王朱权笑嘻嘻的模样,朱高煦觉得差不多了,关键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拍马屁了,再说下去,恐怕自己都要吐了。现在朱高煦深刻的体会到,拍马屁也是一门技术活,而且是一门要求极高的技术活。
像和珅那样,能够拍乾隆皇帝一辈子马屁,一辈子没失宠,也可以说是一个人才啊!
“王叔,小侄一直羡慕塞外风物,想要了解鞑子骑兵,来之前就听说王叔治下有朵颜三卫。其中朵颜卫乃是鞑子的兀哈良部,归顺于大明的。这些年经过王叔教化之功,早已归于大明王化之下,小侄想去看看,不知道王叔以为如何?”没等宁王说话,朱高煦直接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
刚刚还想着怎么找宁王要有个说法,看到宁王的一瞬间,朱高煦就改变了主意,自己去干吧!可别和宁王费那个劲了,没那个功夫。
宁王一愣,没想到朱高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朱高煦如此年纪,话说的可是滴水不漏。先点出朵颜三卫的名字,朵颜三卫可是大明治下,身为高阳郡王,到大明自己的领土看看,还有什么说的?
至于兀哈良部的身份,随后就给你点了出来,这么多年教化,早就归于大明王化之下了。宁王总不能说,兀哈良部新降,有危险。
兀哈良部归降二十多年了,宁王到大宁也有些年头了,如果说还没有归于王化之下,宁王自己都说不出口。难道宁王这么多年在大宁,什么都没干?一项有善于安抚夷人之名的宁王,难道都是浪得虚名的?
再次看了一眼那张带着笑容的稚嫩脸庞,宁王朱权再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四哥就是个人物。大儿子不能上马武刀,二儿子不过是一个莽夫,空有蛮力而已。宁王真想问问传来消息的人,这叫做莽夫?这叫做空有蛮力而已?十二岁的少年,比猴子都精了吧?
“当然,贤侄有这个兴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宁王朱权沉吟了片刻,颇为愁苦的说道:“鞑子耷拉帖木儿一部五千人马,此时正驻扎在清河川,兀哈良部不日可能会有战事,贤侄过去,恐怕会有危险啊!”
与宁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仿佛两人同时说了一句话:“小狐狸!”“老狐狸!”
笑过之后,朱高煦的神情严肃了起来,看着宁王朱权:“王叔,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就准备过去了!”宁王看着朱高煦,没有在否认,既然朱高煦有这个资格和智力,与他说了也是无妨的:“你知道吗?你今天要是不来找本王,本王是不会去找你的!”
朱高煦的脸色没有露出欢喜的神色,反而更加的凝重了,沉吟了半晌才说道:“王叔,你去兀哈良这件事情,不妥。”
“有何不妥?”饶有兴趣的看着朱高煦,宁王朱权笑着
说道:“说来听听,本王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看看有没有让本王眼前一亮的说法。”
“王叔,你是宁王,镇守着大宁,您就是这大宁的支柱,一旦你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朱高煦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说道:“王叔如果带领大队人马,清河川上的耷拉帖木儿第一时间就会逃跑,想追就难了。如果少量的人去,我担心王叔的安全。”
宁王顿时笑了起来,一边摆手说道:“带领大队人马去哪里,肯定不行的,可是少数人马,会有什么问题?”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侄虽然不赞同这句话,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兀哈良虽然归于王化多年,可是此时此刻,不能冒险,一旦他们有了其他的心思,王叔会有危险的。”朱高煦再一次声音严肃的说道。
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宁王朱权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朱高煦:“你觉得兀哈良存心不轨?”
“王叔,兀哈良是不是图谋不轨,小侄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断定,兀哈良蛇鼠两端。”朱高煦肯定的点了点头:“既不想得罪北元,也不想得罪大明,这是一定的,从他们对他耷拉帖木儿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了。”
听了朱高煦的话,宁王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缓缓的开口:“继续说!”
“兀哈良如果果断的拒绝了耷拉帖木儿,要么早就开战了,要么早就跟着耷拉帖木儿离开了,不会拖这么久。不过兀哈良拖家带口,还有牲畜群,想要离开也不容易,所以他们没动。”
“没动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谁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所在拖延等到耷拉帖木儿自己退走。另外一种可能,他们在整理行囊,准备和耷拉帖木儿走,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原,离开这里,前途未卜,不是他们想过的日子。”朱高煦分析了之后,最后还是下了判断。
抬起头看着朱高煦,宁王朱权不得不说,四个的这个二儿子,真的很了不起。单单是看局势,就能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与朱高煦的猜测不同,宁王朱权心里很明白,兀哈良就是在拖延时间。
乌兰托已经求过自己不是一次了,让自己给兀哈良一些时间,宁王心软就答应了下来,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听朱高煦这么一说,似乎哪里不对劲。
看着宁王的样子,朱高煦心里再一次肯定,宁王朱权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也很明了,那就是放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不打到大宁来,他就没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