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了一眼潘罗子,又看了一眼玄苦大和尚,抿着嘴笑了笑,也不说话,这种级别的打脸,根本用不到自己。如果自己出手,没的失了身份。
“大和尚,你看看你这个酒葫芦,我没猜错,你这个酒不便宜吧?”潘罗子的神色也不变,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玄苦和尚的酒葫芦。
“那是的当然,大和尚我可不喝劣酒,我这酒葫芦里面可是京城的玉堂春。这一葫芦,足足要五十文钱,自然是好酒。”玄苦大和尚心情大好,自以为遇到了酒国知己,将酒葫芦递给潘罗子:“来,喝一口,至于那两个老农,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这么说,可是玄苦和尚脸上那得意的神情,那是怎么也抹不去。
朱高煦看了一眼玄苦和尚,笑了笑,看来自己采取的策略是对的。这么一会儿,自己已经把玄苦大和尚的性格摸索的差不多了。初期也就是这样了,至于深入的了解,那就要放到以后的相处当中了。
看了一眼潘罗子,不愧是跟在自己身边几年的人,心思就是不一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时机差不多了。
玄苦大和尚这种人,有能力,也能用,但是一定要好好的敲打一下。不然桀骜不驯,一身的臭毛病,不修理一下,迟早会惹出大事来。先打击一下,至于后续的调教,那就等上路之后在开始吧!
潘罗子瞥了一眼玄苦大和尚,慢悠悠的说道:“你所谓的两个老农,他们喝的酒比你喝的都好,空中还弥漫着一股酱香,这是南京城里最好的老刘酱肉才有的味道。平日里我总是到那里称一斤,绝对不会闻错的。”
静,极度的安静,即便是朱高煦早就知道了潘罗子的鼻子,这个时候也是被震惊到了。自己隐约也闻到一点,别说分辨什么东西,根本都不能闻得很清楚。
盯着潘罗子的鼻子看了半天,玄苦大师知道对方定然是不屑于骗自己的,只好颓然的叹口气:“还有吗?”
“那头老牛,你应该看的到,农户对自己的大牲口非常的珍视珍视比自己都要重视。那头牛在那里啃食草皮,显然是饿着肚子。这个时候,要是农户的话,应该会先顾着牛,而不是坐在那里吃肉喝酒。”潘罗子看了一眼玄苦大师:“你还是乖乖的回北平去吧!在这里被锦衣卫盯上,你的命迟早会没的。”
这下连朱高煦都震惊了,转过头看着潘罗子:“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锦衣卫,还知道他们盯上了这个大和尚?”说着伸手指了指玄苦。
“有马蹄声,而且那边有人露头了,是锦衣卫的人!”潘罗子指了指远处:“锦衣卫要找人的麻烦,这里除了这个大和尚,我想不到别人了!”
“怎么没有别人,你们家的王爷不是在这里?”玄苦和尚脸色涨得通红,强自辩解了一句,话说出口他就觉得不不妥了,与自己不同,这位可是郡王。
潘罗子看着玄苦的眼神,让玄苦和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凄苦的摆了摆手:“你说的对,的确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找我们王爷的麻烦,借给他们几个胆子,至于寺庙里的这些和尚,全都是普通人,也不会武功,用不着兴师动众。倒是大和尚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估计是把谁家的姑娘给祸害了。”扔下这么一句话,潘罗子直接跳下了墙头,快步的走向吃饭的队伍,刚刚离开,还没吃饱,去晚了,那些家伙就把好东西都吃光了。
王爷叫自己过来,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个大和尚一个教训,这一点潘罗子心里十分的清楚。现在任务完成了,自然就要乖乖的回去,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自己能过问的。潘罗子的经历十分的曲折,也很痛苦,深深的知道该怎么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玄苦大师盯着潘罗子的背影,气的牙都痒痒,转过头看着朱高煦:“王爷手下果真是卧虎藏龙,随便叫出来一个人都有此等本事,玄苦服了。”
摆了摆手,朱高煦笑着说道:“我没想像你证明什么,只是告诉你,你不适合做这个。既然不适合做这个,那就找一个适合做的。回到北平之后,你就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多多照拂!”玄苦大师一脸坦然,对着朱高煦拜了拜,与刚刚的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朱高煦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明了,自己在观察玄苦和尚,玄苦和尚何尝不是在观察自己?刚刚那副作态,恐怕也是三分真,七分假吧?至于那两个老农,他是否发现了什么,想必他心里清楚得很。
想到朗德贵的身份,再想想玄苦和尚的来历,朱高煦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看来真的找到一个不错的人,比自己的期望值要高一些。”
玄苦和尚也在看着朱高煦,他不是一次听朗德贵提到这位年少的王爷,对朗德贵的话,绝对是保留意见的。见到朱高煦,自然是存心试探,一番试探下来,觉得这个少年王爷果然深不可测,朗德贵之言当是不虚。
从墙头上下来,朱高煦迈步走到了朱高炽的身边:“大哥,咱们下午是接着赶路,还在是这里休息一下?”
“接着走吧!刚离开京城,不要太过迁延。”朱高炽四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日头:“你的事情办完了吗?完了的话,咱们就改道,还是走水路,不但舒服一些,而是速度也要快一些。”
看了一眼身后的玄苦和尚,朱高煦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办完了,咱们下午就改道,我已经派人去准备船只了。坐船回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走陆路的确是慢了一些。”
这个时代,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如果是走陆路,自己这一行人三个月能走回去,那就十分的不错了。可是走水路,那就快很多,基本一个月就能回到北京。
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靡费了一时,但是的确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只是死了那么多百姓,那是隋炀帝残暴不仁,用人不淑的结果。单从开凿运河的角度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空前伟大的工程。
“二弟你来安排就好,大哥我很放心!”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朱高炽站起了身子:“我到那边的屋子里躺一会儿,出发的时候你来叫我。”
“大哥尽管去,外面的事情由小弟来料理。”朱高煦目送着朱高炽走进房间里面,静静的坐到一张桌子边上,开始吃东西,自己还没吃饭,也有些饿了。
走进屋子里,在中年太监的伺候下,朱高炽脱掉了外袍,坐到了床上,深深的松了口气。
“世子,高阳郡王和那个大和尚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小的是不是去打探一下?高阳郡王刻意拐到这里,想必是有原因的。”中年太监伺候朱高炽躺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不要胡思乱想,即便二弟有些想法,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现在世子之位已经归我了,二弟也没有觊觎之心,这就足够了。无论出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都要为二弟担待一二。”
中年太监一愣,随即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错了,殿下好好的休息,奴婢在门口候着,有什么事情唤奴婢进来。”
朱高炽笑了笑,世子、殿下,以后还会听到另一个称呼,那就是小王爷,终于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心中自然是十分的舒畅。要知道皇上称陛下,太子称殿下,很多时候,亲王也被称为殿下,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到了自己这里,借了父亲燕王的光,也会有人称呼自己为殿下,虽然有越礼之嫌,不过也不会有人在称呼上较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也是自己应得的东西,朱高炽此时心满意足。
翻身下了自己的马,将马缰绳和马鞭子交给一边走上来的庞统,罗迪克沉着脸,走到万玉楼的身边:“你是怎么办事的?那些车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派人跟上去。”
万玉楼一脸的凄苦,看着委委屈屈跟在罗迪克身后的自己人,哪还不明白,这位同知大人压根就没见自己派去的人。只好开口解释:“通知大人,那是燕王世子和高阳郡王的车架,卑职不敢做决断,才派人去征询大人的意见。”
听到燕王世子,又听到高阳郡王,罗迪克的心就是一沉,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的难看。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全都明白了,黑衣人是皇太孙的人,那么那个卧底的仆役就是燕王府的人。
燕王府居然派人潜伏在南京,而且已经开始像官员家里渗透了,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是失职,天大的失职。想到这里,罗迪克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随着要向后倒下去。
万玉楼一把扶住罗迪克,一脸关切的道:“同知大人,您怎么了?”
第三章来了,有点晚,虽然只有一章,依旧是女婿用心写的,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