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突然提到了那个小本子,让高超不免愣了一愣,不过他立刻就反映到了那个小本子,一定就是他从僵尸肚子里,冒着生命危险掏出来的那一本。
于是高超的大脑再次飞快的旋转起来。
难道那小本子上面,也有提到丙中洛?可是那个小本子,到底是不是夏秋的?如果它是夏秋的,那夏秋为什么也会提到丙中洛?这丙中洛的大山之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此刻,成堆的问题都堵在高超的脑子里,不过高超却实在不想把这些问题说出来,他现在很犹豫,他到底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还是就此打住,因为他早就认为,夏青这条线上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高超的这种想法,完全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他在夏秋家里的回忆,并不美好。
既然心里还存在这么多矛盾,高超就索性装了一回聋子,他没再说话,就好像他没有听到夏青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没想到,夏青并不想就此停止谈话。
夏青见高超不动声色,竟又接着淡淡道:“那个小本子,是我爷爷的,不过很可惜,只剩下了前半本,而后面的内容,很可能被老鼠给毁掉了。”
高超依然沉默,心里却在琢磨,那小本子还真是夏秋的,不过剩下的前半本,到底都写了些什么?是工作日记吗?还是专门记录什么东西的?
此时高超和夏青的谈话,实在有趣,两个人坐在车里,高超就像是一个听众,而夏青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他们一个在听,一个在说,却是两个人都想搞清楚,此刻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胖子此刻,早已经在汽车的后座上打起了呼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他绝不会在乎那些让人头痛的问题。
夏青依然开着车,车速并不快,她目视着前方,心里却好似在想着别的事情。
于是她又接着对高超道:“那个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大部分都是一些爷爷生前的考古发现,而其中一个他在本子上做了重点标记的,就是你的那面青铜鼓。”
话到这里,高超虽然还没说话,但是却立刻转头看向夏青,他很惊讶,这怎么可能?那面青铜鼓可是在云南收上来的,怎么她的爷爷夏秋会有记载?这完全说不通。
不过夏青却接着道:“当我看着爷爷的记录,我就已经确定无疑,他趣÷阁下的青铜鼓,就是你在丙中洛发现的那一面,因为那面青铜鼓上同样写了五个字,‘殷山大巫象’,而相关的细节部分,竟然也十分的吻合,我只能说,所发生的这一切,真的让我有种……”
夏青摇着头,好似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于是高超接过话道:“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夏青又斜眼看了一眼高超,无奈地苦笑,然后点点头。
的确,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很难再找到北。
本来高超是不想再继续讨论关于夏秋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没忍住,便对夏青问道:“你爷爷有没有在趣÷阁记中提到,他是在哪里发现的那面青铜鼓?”
夏青目视前方,却没有立刻回答高超,她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对高超道:“他是在长沙的家里。”
“家里?这……这怎么可能?”高超瞪大了眼睛,表示根本无法相信。
而夏青却道:“有人去他的家里,然后把那面青铜鼓带给他看。”
高超疑惑的点点头,随后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他有没有说是谁拿给他看的?”
夏青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不过高超却感觉到夏青有些不对,难道是夏青不想说实话。
不过就算夏青不想说实话,他也拿夏青没办法,他只有自己琢磨,拿着那面青铜鼓去找夏秋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他就算想破了脑袋,恐怕也绝不可能想到那个人是谁的。
于是高超只好又问道:“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青想了想,道:“差不多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高超有些惊讶,他想了想才又接着道:“夏小姐,不管是谁拿给你爷爷的,这件事情都没有道理,因为那面青铜鼓如果在二十年前,就曾经出现在长沙的话,那它又怎么会在二十年后,在云南的丙中洛,被我铲地皮给收上来?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东西长了翅膀,自己飞过来的?”
夏青却摇着头,好似试探着道:“也许是有人带着它来到云南的。”
高超并没有注意到夏青微弱的变化,他只是叹了口气道:“当然是有人带着它来的,这个我也知道,我只不过是想不通这一点,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带着这面青铜鼓来云南呢……”
高超自己说着话,却一下愣住了,到底什么人会带着这面青铜鼓来云南呢?二十年前的人,他不知道是谁,不过二十年后,他总知道的,那就是他自己,他不正是带着这面青铜鼓,回来云南的人吗?
这让我高超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这并不是因为害怕,但是他的心底,却有一种慌张,这种慌张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二十年前来云南的那个人,也和他现在一模一样?
高超一直在愣神,夏青当然也发现了,她很敏感,但是她却并没有追问高超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轻声道:“高老板,你把那面青铜鼓带来了吗?”
高超被这样一问,顿时清醒过来,随即道:“没有,我过来铲地皮,带着它不方便。”
高超答得很快,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打鼓,他说谎了,但是心里打鼓并不是因为他在说谎,毕竟做古玩这一行的人,说谎就像喘气一样正常,他心里打鼓,主要还是因为夏青竟然会这么问,那说明夏青已经基本上猜到了,他这才来丙中洛,其实和那面青铜鼓是有一定联系的,而此时此刻,那面青铜鼓,其实就在汽车后备箱他的背包里。
夏青点点头,好似相信了高超的话,这让高超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却也奇怪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就这么怕夏青了,好像生怕被她猜出自己都在干什么一样,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就算她知道了自己带着那面青铜鼓来了云南,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高超内心有些无奈。
就此,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了,汽车前方,只有黑暗,黑暗之中,却是好似无尽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