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舒扇青一向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听了花涯说了宁凌的情况,皱眉说,“你叫青鹊是不是,你跟尚宁公公在一起那么久,就没有发现尚宁什么异常?这可说不通吧。”
“大人明鉴!”宁凌泪眼婆娑说,“奴婢虽然跟尚宁公公那么久,但是只是为了求一个自保!奴婢以为跟了尚宁公公就会摆脱水桃的羞辱,哪儿想到还是逃不掉!水桃在奴婢跟了尚宁公公之后,还是在姝妃面前寻了奴婢的不是,奴婢被姝妃娘娘打了板子,从此之后就再也无法到姝妃娘娘身边了。”
宁凌连忙将前因后果说来,将自己放到了水桃和姝妃的对立面,看舒扇青没有反应,连忙再接再厉说,“奴婢自此之后,知道了靠任何人都不行,在水桃摆出来胜利者姿态之后,奴婢就放弃了!决定远离尚宁公公……奴婢是什么都不知情啊……大人,尚宁公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就……”
“原来是这样。”舒扇青有些同情,他微微一示意,旁边的黑衣人解开了宁凌手上的绳索,“你虽然贪图安逸,苦心经营,但是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坏人。罪不至死。”
花涯想了想,又道,“跟调查的结果差不多。”
舒扇青摆了摆手,就要让手下把宁凌带下去。
宁凌听到舒扇青说“罪不至死”,正在窃喜,忽然听到花涯说,“慢!你胸前的是什么?”
“怎么了?”
“你带了什么东西?拿出来!”花涯冷声说。
舒扇青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这个师弟他非常了解,不是发现了什么,是断不会如此开口的。
“奴婢只是带了一个荷包……”宁凌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何花涯如此眼尖,她刚才被锁住时候衣裳有些凌乱,荷包边露了出来,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倪端,你一个小男孩,看什么不好,偏生看女生的胸!
宁凌脸上带着忐忑的表情,轻声说,“只是一个荷包而已。”说罢,取下来了小小的荷包,递了过去。
有黑衣人接了过去,在花涯和舒扇青面前查看,只掏出来了一缕发丝。
“这是?”花涯眸色一暗,冷声问。
宁凌本想说是自己亲人的头发,忽然心头一跳,老老实实说,“是尚宁公公的头发。”
“为何保存他的发丝??”花涯冷笑,“你不是对尚宁没有爱意,只有求庇护之意吗?”
宁凌想了想,低声说,“虽然在奴婢看来,尚宁对奴婢不好,也不是奴婢的良人,但是毕竟是姝妃娘娘赐过的对食,奴婢是将他当丈夫的,即使分道扬镳,奴婢也是想求个念想,故让尚宁剪了发丝给奴婢。”
花涯忽然一笑,“算你过了这关,在检查尚宁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掉落的发丝,直到看到你手中的荷包才知道是为何。若你说了假话,此刻便已经毙命了。”
说罢让宁凌走。宁凌看着花涯显然不打算还给自己荷包,心头一沉。
她若是没有了尚宁的发丝,怕是要日日承受蛊发作的痛苦,不日就要毙命。于是面色一苦,对着花涯说,“求大人将荷包还给奴婢,对于大人来说不过是发丝,对于奴婢却是过去的念想……求大人成全。”
舒扇青一愣,深深地看着宁凌。宁凌心头一跳,果然看到了舒扇青的眼眸里有泪光闪闪……天,舒扇青果然太容易心软了!这都能哭!?
“给她吧。”舒扇青闷闷地说了一句,随后立刻将宁凌轰走了。
宁凌手中拿着荷包,目瞪口呆。舒扇青不会去哭去了吧?
宁凌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们在湘雨殿里当值过的宫女和太监都被细细的审查过了,和姝妃有牵连的都被处死,而那些无关紧要的宫人被在档案上重重的记了一笔,发落到冷宫里去。
宁凌虽然曾经在姝妃面前伺候过,但是并不是心腹,也被闲置了很久,所以并没有被列为心腹,也得以放了出来。
宁凌不知道,有没有舒扇青的功劳。
不过自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想必舒扇青也不会将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宁凌当晚随着众人住在了冷宫,听说第二天就要被分配给冷宫的各个宫殿里,去伺候先帝的妃嫔们。
宁凌运气好,被分到了张太妃处,负责殿外的扫撒。宁凌特意留意了其他人分配的地方,发现都没有自己分的好,更是觉着说不得舒扇青特意照顾了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没有改掉心软的烂毛病!
宁凌特意当了一天的值,发现这个工作既清闲又舒适,又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复杂关系,于是就起了回凤鸾殿的心思。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寻找解蛊的药材,这些事情,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了。
宁凌抽空就回了一趟凤鸾殿,与青鹊进行了一番谈话。
青鹊已经知道湘雨殿发生的变故了,奈何她跟珊儿只是寻常的宫女,又无法深入拱卫指挥使司,只好干着急。珊儿已经准备好如果皇后再不回来,就直接去找皇上了。在她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有皇后的性命重要!
如今看到了宁凌平安归来,两人都非常的激动。
宁凌将一切前因后果都给青鹊说来,当听到水桃已经被姝妃折磨死时候,青鹊沉默了。她说她不恨水桃了,也对尚宁无感。当时想跟尚宁在一起,只是为了想求个安稳,没想到尚宁如今已经不知所踪,怕也是与姝妃一党的。
宁凌惊讶于青鹊将一切想得这么透彻,她说她如今的差使是在张太妃处,问青鹊愿不愿意去,如果不愿意,可以留在凤鸾殿。
青鹊说她愿意去张太妃那里,冷宫的地方清净,她想去好好沉寂一下心情。
宁凌也由着她去了。
“属下看着青鹊自皇后娘娘那里出来,然后走到了张太妃的宫殿。”黑衣男子有些犹豫,随后补充道,“属下觉着,青鹊对于所走的路并不熟悉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属下的错觉。”
“你是说,她出了拱卫指挥使司去了张太妃处,一天后又去了凤鸾殿,在皇后哪里呆了许久,随后回到了张太妃那里?”
“正是!”
“这可有意思了,”容智笑了笑,“怎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凤鸾宫呢?这个称病不出的皇后娘娘,究竟在搞什么鬼?你继续牢牢盯着凤鸾宫,青鹊那里有什么动静也要随时禀告给我。最好,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属下并不明白,”黑衣男子说,“属下只查到了青鹊去了皇后娘娘处,并未有其他的线索啊……”
容智笑了笑,不再言语。初夏的事情,自然只有自己知晓。
珊儿可算是盼到了宁凌的回来,天天嚷着宁凌受苦了,变瘦了,要给宁凌补一补身子,宁凌被珊儿弄的无奈,感觉自己这几天都吃胖了一圈。
她无事时候便在思索,当时舒扇青问自己的闻香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说舒扇青问自己的话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说,姝妃出事儿,便是与闻香教有关系?而尚宁公公若是与姝妃勾结,那岂不是说他也是闻香教的人?
……这么一想,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教名里带着“香”字,不知道还有什么内涵……宁凌想不通,但是尚宁用蛊之术如此了解,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如今尚宁已经寻不到人影,天下之大又如何去寻找他?三月之期一过,若还是找不到尚宁公公,自己怕是要挂了。
宁凌悲从中来,无比的伤感。
而皇上这边,初夏成了皇上赵瑾的新宠。
赵瑾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初夏。
他初时认识章嬷嬷的时候,是处在人生中精神最紧张的时候,几乎无法放松下来,而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却不想只有章嬷嬷能不让自己厌恶,而且只有章嬷嬷诵读的经书能让自己安眠……
但是这独一无二的感觉却被另一个年轻的女子打破了。
初夏也给了赵瑾类似的感觉!
在听到初夏念经文的时候,赵瑾也会觉着舒适……而赵瑾并不排斥初夏的靠近。这让赵瑾觉着放松的同时,还觉着一股焦虑。
……初夏,是不是章嬷嬷的转世呢?
如果不是章嬷嬷的转世,那么,初夏是不是正在取代章嬷嬷的位置?
这个问题,连赵瑾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不过对于外界看来,初夏已经成为了后宫里的大红人。
皇上不去后宫,能接近皇上的女人只有御前的宫女,御前的宫女只有她最得风头,连曾经备受宠爱的莲雾都得避其锋芒。
初夏得意之下,开始觉着莲雾非常的碍眼。
因为她觉着,皇上老是在看着莲雾。
如果是单纯的看也就罢了,偏偏,皇上像是通过莲雾来看着另一个人。
这个眼神,她也得到过。
赵瑾常常与自己说话,可是她并不曾感觉到皇上的真心,像是透过自己,在寻觅别人存在的痕迹……
初夏觉着自己跟莲雾都是备胎,烦的要命!
她既然无法让皇上不透过自己找别人,那么她有办法让皇上只透过自己找别人!初夏这么想着,开始在皇上面前排挤莲雾。
莲雾也不是吃素的,你一个眼睛像是章嬷嬷的人凭什么敢叫板章嬷嬷的好友啊?
别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两人互相看不起,暗地里不知道拆了多少招,都想将对方拉下马。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