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那婆子见李忆悔一副失魂模样,小意催促一句。
后者这才恍然回过神。
“换吧。”
更衣,只是褪去披在身上的外袍,换上新衣,丫鬟们搬来等人高的琉璃镜,让李忆悔好好欣赏镜中自己的身姿,确实英姿飒爽。
可是这样子李忆悔却欣赏不来,他今日见不得红,可是入目的皆是红!
“你小子……不过多久,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赤焰的声音在李忆悔心间响起。
“你醒了?”李忆悔呼唤道。
“醒了,可是你这怎么搞的?经脉被封 心境更是紊乱得一塌糊涂,都快要化心魔了,你……这短短时间经历了什么?”赤焰连声发问道。
“我见到了宁心怡。”
李忆悔一面在心间与赤焰作答,一面敷衍着那些丫鬟婆子们。
赤焰听见这个回答,蓦然间沉默了。
而后李忆悔将之前在地牢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他,这越发让赤焰沉默。
“现在宁心怡的魂魄在上官云的手中,你怎么办?真要任他摆布?”赤焰问道。
“我一人在此地,孤立无援,现在好在你苏醒了,至少可以看封印于无物,后面只好等待秦舒师兄他们,在此之前,且行且看吧。”李忆悔道。
“也好,我苏醒,你至少有一些自保之力。”赤焰道。
“姑爷,您这身真是合体极了。”一个镶着金牙的老婆子张大嘴笑道,哪怕以李忆悔的容忍也觉的丑恶至极。
“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先退下吧。”李忆悔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些婆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传说很好说话的新姑爷。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上官月问道。
“没事。”
这是李忆悔第三次说出这话,一时间又是长长的沉默。这个喜庆鲜红的房间也被冲淡了不少气氛。
……
敲锣打鼓,这震天的喜庆也感染了上官山庄周围的人家,上官家的仆役也喜
笑颜开出来发着喜钱喜糖,这洛阳城第一世家的姑爷,自然要一场盛大的排面。
新娘子心情揣揣,新郎却是面无表情,同坐在一件房里,好在有红盖头掩住了面。
“月儿,你且先去别处,这比较还没有拜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上官云笑着走进道。
“知道啦。”
上官月羞怯道,在此时的她异常乖巧。
说着,在女婢的搀扶之下小步走了出去。
“忆悔啊,新婚之日就别再苦着个脸,传出去还以为是我上官云逼婚呢。”上官云笑道,却是笑里藏刀。
李忆悔牵强一笑,“这是自然。”
在刚才那一些时候,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虚与委蛇要比硬碰硬得好,至少现在强硬的态度换取不了优势。
大概……这便是世人所常说的圆滑吧……
“今夜,适宜拜堂。”
上官云冷声道。
李忆悔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哪一天的夜里适宜拜堂。”
“老夫说适宜,便是适宜!”上官云厉声道。
李忆悔望着上官云,他愣了一会儿,眼神蓦然闪过一道精光。
上官云被看得有些不适应,他好像感觉自己被看透了一般,眉头紧皱。
李忆悔突然一笑,“你不过是个缺乏安全感想要将一切掌握的可怜虫罢了!”
上官云冷眼眯起来,像是个被人踩着尾巴的猫,“月色亮起,拜堂之时!不来,她死!”
说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李忆悔看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
哈哈大笑。
……
很快,上官山庄的喜庆气氛被点燃到了极点,山庄外的爆竹声声,山庄内红光四射,这是喜庆,再李忆悔眼中却充满着血腥。
今日里杀害上官义惶那一幕,对他的心理震撼太大了,以至于赤焰也说,若是不处理好,可能会引发心魔。
李忆悔前世遇见过心魔,可那是太清境之后的事情,现在的他,没把握战胜。可是他也没有
时间去处理,去将这紊乱的心情平复。
“姑爷,您再不走快一点,可是要做个好时辰了,到时候老爷可是要生气的。”同行的老婆子笑脸催促着。
“我知道,到时候不会拖累你。”李忆悔道,依旧我行我素的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他现在想要逃避,可是不能逃,只好能拖一秒是一秒。
老婆子无奈叹息摇头,她实在有些搞不懂。
自家小姐端庄贤淑那是出了名的,又生了一副较好的颜容,身段也没得说,家族背景更是不用说,这姑爷怎么瞧着就那么不愿意的样子呢?
可是哪怕这一段路再漫长,哪怕李忆悔走得再慢,该来的一切总归要来,谁也躲不掉。
“姑爷到”
老婆子吆喝一声,满座宾客皆起身相迎。
坐在高堂之上的上官云满是笑意。
“新娘子到”
又是一声吆喝,从李忆悔的身后转来。
那是在门口等候已久的上官月。
两人在门口相互一拜,一同进了大堂,身上热÷书集了众人的目光。
“一拜天地”
等到二人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后,那媒婆便高声叫喊道。
二人转过身对着门外的明月遥遥一拜,扣头。
“二拜高堂”
当然又面对着高堂之上的上官云,一拜一叩首。
“夫妻交拜”
媒婆最后一声吆喝落地,李忆悔二人相互一拜,上官月神色动容,有莹莹泪滴,那自然是喜悦的。
天下女子,谁不为此动容?
可是李忆悔神色严肃,没有半分其他的神情,上官云看在眼中自然不满,可是人多,却也不好发作,一想到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手中的把柄掌握他,心中便极为大度的原谅了他。
“小子,我的感知内,有几道极为熟悉,还有几道略微陌生的气息闯了进来。”赤焰的声音突然在其心间响起。
“什么?”李忆悔有些不明白,猜想莫非是那范无救?此刻的晚宴却是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