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悔觉得有些好笑,“我若是门外的贼子,那看门的守卫为何不将我捉去?难道还放任我进来?”
“哼,我爹说了,那么门口的侍卫都是些酒囊饭袋,我家随便一个护院都能干趴十个,你个小毛贼也许有些斤两,骗过他的耳目也说不定。”那公子哥冷哼一声道。
李忆悔哑然失笑,“你家什么来头,竟如此彪悍?”
公子哥好像突然瞧见什么乡下土包子一般,望着李忆悔,眼神鄙夷,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认识我?”
李忆悔反问道,“我要认识你?”
“哼,连我们周公子都不认识,他可是周国公之子。”公子哥身后的人有些嚣张道。
“周国公?好像听过。”李忆悔略作思索,忽而恍然道,“是那个封功无数战果累累的周国公?”
公子哥冷笑一声,道,“你还知道?”
那周国公李忆悔确实有些印象,之前在偏宫之中,李忆悔与秦舒等人商议对策时也提及了学院内几个较为有名的公子哥,其中之一便是周国公之子周羡麟。
倒不是说,其子有何独特,实在周国公对于大充的意义绝不一般。如果说魏长生在大充军伍内是一尊常胜将军,那么周国公,那就是大充军伍的信仰,不灭战神。
那周国公的事迹,比之魏长生还要传奇,可以说当初追随先帝打江山的时候,若少了他,怕是大充得少去三分之二的疆土,整个军伍也至少有一半的军官,曾经隶属于他的麾下。
便是那皇帝李疆见到,也得称一声世叔,周国公一生征战,老来得子,对于独子周羡麟疼爱宠溺得紧,是秦舒说到能不惹便不惹的人物,毕竟这是皇城,这算是皇帝的家事,若是发生冲突,倒是让皇帝难做。
“原是周羡麟周公子,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得罪得罪,我是文院‘丙丁’教室新来的学生,丞相批文过的,要是不信,可以找吴院长要文书一看。”李忆悔道,模样不卑不亢地微笑道。
“哼,还算你有几分眼力见,以后在学院里老实一点,这么鬼鬼祟祟的,也是遇到了我,要是被别人遇见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办的。”周羡麟听着李忆悔有些服软的话,也不在追究一般,大度道。
李忆悔笑笑,不再说话。
“铃叮叮”
铃声响起,在外活动的学子连忙往教室赶,周羡麟也脸色一变,往教室里钻去。
李忆悔逆着人流向自己的教室走去,样子不急不缓,可是每一步却好似要比得过别人的数步,在人群之中如鱼得水,穿梭自如。
这是没用法术的,只是常年的对战技巧磨砺出非同一般的身法,放在世俗人的江湖里,那也是一代武学宗师。
可是虽然身法玄妙,可到达教室时,那前来讲课的先生还是先一步进了教室。
“报告先生,学生来迟了。”
李忆悔站门口,冷静道。
教室内的几名学生掩嘴轻笑,还有几个头颅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似乎对李忆悔现在的处境很是幸灾乐祸。
唯有陆虎,带着怜悯与同情的眼神在李忆悔身上打转,好像要记住他最后一眼似的。
那先生瞧着与之前那位老先生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面容更加严肃,倒不像之前那位更好说话。
“肃静!课堂之上,成何体统!”那先生有一把与之前那位一模一样的戒尺,敲在讲台之上,要有力的多。
台下瞬间安静,仿佛这位先生是一位噬人的虎兽,他们只是无意闯入禁地的兔子,有些战战兢兢。
“你是何人?”
那老先生将严厉的目光转到李忆悔身上,语气冷冰冰的。
“学生李忆悔,是刚进来的新弟子,在先生课堂上迟到,实在冒犯,弟子愿接受任何处罚。”李忆悔诚恳道。
先生冷哼一声,“你知道冒犯便好,念你是初犯,暂且在功过薄上添一笔,看你以后的表现。”
“谢先生。”
忆悔不悲不喜,只是鞠了一躬。
“行了,进来上课吧,你已经耽误我够多时间了。”先生有些不耐烦道。
“是。”李忆悔老老实实地走进来,回到座位时,只见陆虎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怎么了?那么看着我。”李忆悔有些莫名其妙道。
“李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这位老先生都那你没法子,我的老天爷,这可是入院以来第二个有如此待遇的人。”陆虎夸张地说道,这幅模样让李忆悔觉得有些好笑。
“那第一个是谁?”李忆悔忍着笑问道。
“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宁候千金,好像听说她是蜀山的弟子来着,所以那先生才会对她网开一面,难道李兄你也是蜀山来的仙师不成?”陆虎随口猜想道。
李忆悔不作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想想也不可能,蜀山弟子好好的来我云海学院作什么?不过要是说你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我倒是还有几分相信,嘿嘿嘿……”陆虎的笑声有几分……猥琐。
“你就别瞎想了,再找我闲聊,就不怕先生来找你的麻烦?”李忆悔道。
陆虎好像突然醒悟,“也是也是,我这儿还有罚抄没写完呢,再被这位先生抓住,可就不是罚抄这么温柔的惩罚了。”
李忆悔不再说话,陆虎也继续埋头苦干。
只是前者的心里悄悄记住了这个先生,他曾因为蜀山弟子的身份对宁心怡网开一面,或许他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呢?
一直作无头苍蝇的李忆悔好像突然闻见了线索的味道,看见了寻找宁心怡的曙光。
这只是来学院的第一天,后面的时光总会找到宁师姐的。李忆悔在心中如此安慰道。
他看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先生,却不由来想起了那个倔强的女孩宁心怡。想起她对他的照顾,那个小瓷瓶里的药好像格外灵验……
李忆悔看见台上她的故人,想起了自己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