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山惊魂未定地带着其他剑卫退出静院后,倒是按照方君瑶的吩咐,很快便把方定川找来了。
当这位方家家主,在匆匆赶到静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冷若冰霜的方君瑶,此时正坐在方辰那间小屋的当中,而方辰则是静静地站在她的一侧,面色自若。
“拜见老祖宗。”方定川进了屋,先是和其他人一起执晚辈礼,向方君瑶跪拜请安过后,然后他才转过头来,朝他身后跟着他进来的方承耀重重地喝了一声:“你这个逆子,还不过来向老祖宗跪下请罪!”
除了方承耀外,方承克还有方承静两人也来了,刚刚才和方辰在外面有过一场争斗的方氏三兄妹,此时又再一次到齐。只见这三人进来之后,便一脸怨毒地瞪着方辰,不过慑于方君瑶的威严,却是不敢作声,直到方定川那声重喝后,方承耀才上前来跪在了方君瑶面前,磕头请罪道:“都是承耀一时胆大妄为,冲撞了老祖宗,还望老祖宗恕罪。”
除了方定川和方承耀兄妹三人外,这次一起来的,还有那大少爷方承武,也跟在了方定川的身后。
方君瑶端坐在椅上,看也没看方定川等人,只是把目光投到了方承耀身上,声音清冷地问道:“你说方辰他犯了滔天大罪,所以才派人闯到这里来捉拿他,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方承耀此时,还保留着刚才和方辰厮杀过的痕迹,一身污迹,身上脸上都是干了的血渍,看上去颇为凄惨。听到方君瑶的问话后,他立马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不共戴天的恨意,死死地盯着方辰道:“回老祖宗,这个奴才胆大妄为,以下犯上,不但多次顶撞晚辈,而且刚刚还在府外杀死了我的一名侍女和方家众多剑卫,完全就是目无尊卑,视我方家的家规如无物。所以晚辈这才大胆派人来捉拿他,想把他带到家族刑堂去,以家规处置。”
“方辰,他说的可都是真的?”听完方承耀的话,方君瑶倒也没有立马动怒,只是淡淡地转向方辰问道。
“确有此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辰并没有辩解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嗯?那你就是真的触犯了家规了?”方君瑶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不过这一次,方辰却是又摇了摇头,说道:“回老祖宗,小人虽然杀了人,但自问并未触犯家规,此事完全是由二少爷和三少爷他们挑起的。”
“你敢胡说八道?”
听到方辰的话,一旁的方承克顿时大怒。不过他立刻就被方定川重重地喝斥了一声:“放肆!老祖宗面前,岂由得你大呼小叫。”
被他一斥,方承克不由一滞,不敢再说话。
“哦?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方君瑶却也没有去计较方承克刚才的吼叫,而是又向方辰问道。
“回老祖宗。今天小人出府,到城中的药铺去买药,回来的时候,却被三少爷和二小姐他们围住,说要好好收拾小人,给小人一顿教训。不过小人自问没有触犯家规,而三少爷他们也没有说要以什么罪名来处置小人,小人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于时就动起手来了。”方辰淡淡地说道。
“以下犯上,你也的确是大胆。”方君瑶先是哼了一声,随后又冷声说道:“不过做少爷的,既然要处置下人,又为何连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完,她把眼光转到了方承克和方承静身上,问道:“他犯了什么错,你们何故要教训于他?”
方君瑶这话也没问错,主子要处置下人,也要讲规矩,有章法,连官府抓犯人都还要讲罪名,治家御下也是一样的道理。
方承克和方承静的脸色却是白了,严格说起来,方辰还真没有触犯什么家法,而且在他们看来,做主子的本来就拥有生杀大权,下人不听话,直接杀了就是,还从来没有像方辰这样,胆敢反抗的家伙。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出有什么罪名可以安到方辰的头上去。
不过方承克虽然是个草包,但方承静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眼珠一转,立刻就心生一条毒计:“回老祖宗,这个奴才一向胆大妄为,在您回府之后,他不但一直借着您的名义在外招摇生事,还屡次以此来顶撞我和二哥三哥,极其猖狂。所以我和两位哥哥今天才想着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奴才,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意妄为,谁知道他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连主人也敢反抗的地步,不但杀了二哥的侍女,还有他带去的剑卫,甚至还动手殴打二哥和三哥。老祖宗,您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奴才给蒙蔽了,您看看我二哥身上的伤,就是被这奴才给伤的。”
方承静自认为自己的说辞很完美,方辰却是在心里不屑地笑了起来。这个女人难道以为其他人都跟她一样蠢吗,方君瑶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而且他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伺候方君瑶外,其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了,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静院半步。这招摇之说,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方君瑶一听,自然就能分辨得出来。
“是啊,是啊,老祖宗,您千万别被这狗奴才骗了,他不但用你的名义在外面招摇,甚至还到处声称是您老人家的弟子。”方承克闻言连忙附和起来,恶毒无比地添油加醋道:“这狗奴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祖宗您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收他这个狗奴才当弟子。”
听着这兄妹二人在那里一唱一和,方君瑶不禁不怒反笑起来:“方辰,你有借着我的名头,在外招摇生事吗?”
“弟子岂敢。”方辰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师尊明鉴,弟子从未以师尊的名义在外招摇过,即使声称是师尊的弟子,也是因为弟子实在不堪三少爷他们的辱骂,为了维护您的尊严,弟子才说出来的。”
听到方辰的话,方承静兄妹二人顿时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方辰竟然当着老祖宗的面叫她师尊,那岂不是说,老祖宗收他为弟子一事,是千真万确的?
二人顿时脸色刷白,冷汗直下!
“算了,此事也怪不得你。何况你就是不说,我也迟早会宣布出来的。”方君瑶摇了摇头,然后只见她玉容瞬间转冷,柳眉一竖,勃然大怒道:“方辰他的的确确是我收的记名弟子,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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