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我吓了一跳,孙建国就站在旁边。
我不满地瞪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能怪我是这态度,今天已经两次了:刚才叶惠在背后拍我,他这又悄没声站在旁边。
孙建国说:“我刚出来。你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我说:“人吓人,吓死人,以后别这样。”
他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我说:“大白天有鬼也正常。什么事?”
他说:“晚上去练车。”
我说:“练什么车?”
他说:“你自个说的,星期天晚上去练车,现在又忘了。”
我是说过这话,我还说过,把富康拿给他开。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叶丽把奥迪收回去了,富康自然不能再拿给他了。
我说:“孙哥,改天再练吧,我今天有点累。”
他说:“那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个去练。”
我说:“你上过路吗?”
孙建国不屑地说:“老三,告诉你,我现在就差最后一考,水平早就是老司机的水平了。
我说:“你打算去哪儿练?”
他说:“西乡大道,那儿车少人稀。”
我说:“路上查车怎么办?”
他说:“我在这儿住了将近半年,从来没见过查车。”
我把车钥匙丢给他,说:“路上车多,小心点。”
孙建国喜上眉梢,说:“你放心,我趁饭点开过去,那会路上车少。”
的确,星期天晚上是深圳路上车最少的时候,这儿离西乡大道并不算远,沿着创业路下去,过一个立交,再开几分钟就到了,路上应该没问题。
孙建国是和阿紫一起报名学的车,他的水平怎样,问问阿紫就知道了。如果阿紫说他水平不行,再把钥匙收过来不迟。
这样想着,就蹬蹬蹬上了楼。
是李红兵开的门。
我说:“你姐呢?”
他说:“在厨房忙乎呢。”
我俩来到厨房,像哼哈二将,一左一右站在阿紫边上,看她收拾那些鱼。
在深圳待娱乐行业待这么久,在吃的方面,阿紫是见过世面的。这些鱼该怎么做,是清蒸,煎炸,还是爆炒,她成竹在胸。不像叶美,东北山区农民,拾掇点山珍不在话下,烹饪海鱼可就差点火候了。
阿紫指着案板上一条7、8斤重的龙趸,兴致勃勃地说:“老刘,今晚就吃这条最大的。”
我说:“不用急着吃,搁急冻室冻着,可以放很久。”
阿紫说:“红兵晚上要回学校,给他解解馋。”
我说:“红兵,学校伙食怎样,有海鱼吃没有?”
李红兵说:“学校伙食不错,也有海鱼吃,不过都是小的,没有这么大个的。”
阿紫说:“学校里就算有,也是些不值钱的秋刀,哪有石斑给你吃。”
李红兵啧啧有声:“以前总在书上看石斑多名贵,多珍稀,今天可算见着真家伙了。”
我说:“有没有见光死的感觉?”
李红兵说:“还没见光,它就先死了。”
我说:“别看它是死的,其实很新鲜,从海里钓上来以后,马上就放进了冰里,比菜市场卖的还新鲜。”
李红兵说:“钓鱼还带着冰?”凌渡电子书
我说:“还租了游艇呢,所有成本算进去,一条鱼合上千呢。”
阿紫说:“就是在市场上买,这样一条也得上千。”
李红兵说:“这么贵,都下不了口了。”
阿紫说:“再贵也是人吃的。红兵,你要有志气一点。”又说,“老刘,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钓鱼?”
我说:“应该让钱老板带你们去,哪轮得着我。”
阿紫叹了口气,说:“老钱是个工作狂,除了出差,成天待在办公室哪都不去,让他带着钓鱼,想都别想。”
我说:“工作狂还不好吗,总比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强。”
李红兵说:“刘哥,你是说你自己吗?”
阿紫转头瞪了弟弟一眼,说:“没礼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赶忙打圆场:“阿紫,红兵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倒当了真。做人都像你这么认真,就是亲弟弟也没法活呀。”
李红兵一言不发去了客厅。
我小声说:“好了吧,刚才人家心情多好,这下被你弄得。”
阿紫说:“没事,他不记仇,等会就好了。”
我说:“孙建国开车怎样?”
阿紫说:“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说:“他搁我面前吹牛,说他的水平像老司机,上路完全没问题。”
阿紫说:“孙建国倒不是吹牛,我们这个组,就他学最快,连教练都夸他呢,让我们向他学习。”
我说:“是他经常给教练上烟、请教练吃饭,教练才让你们向他学习的吧?”
阿紫说:“也有这个因素。你怎么知道?”
我说:“好像我没学过车似的。”
阿紫说:“你叫了孙建国没有?”
我说:“叫了,连许蓓蓓也叫了。孙建国说,鱼是发物,伤还没好透,不能吃。”
阿紫说:“那就算了。我们家乡也有这种说法。”
我说:“迷信!”
阿紫说:“反正都这么说。”
我说:“还有,孕妇吃羊肉,生的小孩会得羊癫疯;身上有伤口,吃酱油会让伤口颜色变深..”
阿紫说:“对呀,是有这些说法。”
我说:“这么荒唐的说法你也信?”
阿紫说:“乡下那种环境,别人都信,你不信能行吗?
我说:“现在好了,你终于跳出乡下那个圈子了。”
阿紫停下手中的活,无助地望着我,说:“老刘,我好怕。”
我说:“怕什么?”
阿紫说:“老钱要跟我结婚怎么办?”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堪忧,但我没想到恋爱中的阿紫智商竟然如此堪忧。跟老钱交往,目的不就是结婚嘛,老钱要结婚不是好事嘛,怎么会怕呢。
“你应该怕他不跟你结婚才对呀。”我说。
“我怕他知道我以前的事情。”阿紫涨红了脸。
“阿紫,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安慰说,“当初王鹏闹那么凶,钱老板还不是不知道,现在王鹏去了东莞,你应该放心才对呀。”
“不是因为这个。”阿紫说。
“那是因为哪个?”我说。
“我以前听娜娜她们说,说..”阿紫结巴起来,吭哧半天,才把意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