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性等待孟铮弯腰将箱子放在地上之后,用力将他按在车上搜身,发现套在肩上的枪套,他一把掀起孟铮的西装外套,将枪套褡裢扯开,拿走了孟铮身上的glock19,嘴里还用泰语咕哝着什么,孟铮对泰国的俗语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猜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你捡起地上的箱子,给我上车,然后开车,记住不要乱动,否则我就开枪。”那人在搜遍孟铮全身之后,枪管顶顶孟铮的头,示意他拉开车门。
孟铮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咒骂自己所犯的错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绝不是徐宇的那群人,那么接下来就会面临未知的状况。他不知那个家伙把自己的枪放哪了,但是现在对方的枪管指着自己的头,离自己太近了,自己只要有所动作,就会有被爆头的危险。
“hihihi,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孟铮说完,慢慢弯腰捡起箱子,坐进驾驶座,那个家伙也打开后座的门跳进后座,他坐在孟铮身后的位置上,手中的枪再次顶着孟铮的后脑勺。
“我说,你是打算要我的车呢?还是打算要我的钱?”孟铮启动汽车。
“少他妈废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坐什么。”后座的男子恶狠狠的说。
孟铮不再说话,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然后向左转,按照后座男子的指示沿着运河一直前行。孟铮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那人,亚洲人,留着一撮小胡子,头发卷曲,略有发白,皮肤黝黑,穿着红色t恤跟牛仔裤,左耳朵上挂着一只金耳环,他的英语流利得让孟铮误以为这是他母语,这身打扮也跟街上的混混不太一样,孟铮有点好奇。
大约往前开了2分钟左右,后座的男人指令孟铮右转,孟铮依言转向右边的水泥桥,然后再继续左转之后,他看了看后视镜,“我们身后有一辆车跟着,那辆灰色黑顶的本田思域,车上有两个人,他们是跟你一起的吗?”
后座的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那辆车,然后用泰语低声咒骂。孟铮看见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惶恐,还有点茫然。
“现在该怎么办?”孟铮轻声发问。
“继续朝前开。”
“看来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啊。”
“闭上你的嘴。”那人用枪管顶顶孟铮的头,“再啰嗦我让你脑袋开花。”
“好吧,你究竟是需要什么?钱还是车?我都给你。”孟铮无奈,当然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对方不可能开枪。
“我想让你安心开车。”后面的人用枪管在孟铮脑袋上用力一杵,而孟铮口袋里的手机仿佛点燃印信的炸弹一样突然想了起来。这个号码只有土狼知道。
如果土狼此时电话是有什么消息的话,那么孟铮肯定是无法得知了。
因为他身后的人大吼,“拿出你的手机,扔出窗外。快!”说完,手中的枪管再次用力顶了顶孟铮,顶的孟铮满腔怒火。
他长吁一口气,忍住自己急刹车然后将这后边的人拖出去杀了后扔进运河的打算,一只手拿出手机,手指按住手机侧边的按键,铃声停止了下来。他单手将手机跟手机壳分离,打开车窗,顺手将手机壳扔出车外,然后手放下的时候,将手机丢在脚边。
“我们要去哪里啊?”孟铮将车窗关上。
“不要多话,我知道你是是谁,你给我乖乖的开车。”后方的男人几乎是声嘶力竭。
后方的车辆开始加速,慢慢的跟上了孟铮的白色宝马,两车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现在只隔着两辆车了。坐在后座的人越来越急躁,不时回头看着后档玻璃,一边大口的喘气,手中的枪一直指着孟铮的脖子。他将孟铮的车插在腰间,“快点,再开快一点。”搞得孟铮也有点小紧张,生怕这家伙手枪走火,自己就死得莫名其妙了。
他看了看前方已经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此刻正是红灯,孟铮踩着刹车让车慢慢停了下来,后方的男子尖叫,“干嘛停下来?啊?干嘛停下来,快走。”
“红灯。”孟铮伸手指指前方。
“快走,别管它了,快走。”
此刻为时已晚,后面的本田思域已经跟了上来,紧接着车里的俩人都掏出了手枪,对着孟铮的车开始射击。
“我艹。”孟铮猛地加速,车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差点撞上了左侧的一辆满载着木头的大货车。
十字路口的人群开始尖叫,后方的本田里两把手枪子弹不时打在宝马的后箱上,后座的风挡玻璃全部碎裂,孟铮听见身后的那位发出一声窒息一般的尖叫,、。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躺在后椅上,头部跟肩膀都被子弹打中,鲜血流满了后座。
孟铮大声咒骂一声,这特么什么事啊。
他匆匆扫了后视镜一眼,那台本田车还继续跟在自己的后面,大概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追击对象已经被乱枪打死。他们继续加速,一直跟在这台已经乱七八糟的宝马后面。
两台车一前一后的再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更远一点是比这个郊区稍好一点的城镇边缘,那里有用铁钉固定住铁皮的低矮的房子,孟铮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他弯腰捡起脚下的手机,想用gps定位一下要去的那间酒吧的位置,可是他又突然想到,现在可腾不出手来输入文字。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只手操控着汽车,一边解锁手机后按下重播键,找到土狼打来的号码直播回去。
“6940?”土狼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空旷幽远。
“3044。”
这是俩人商定的密码,这两串数字,对他俩都有特殊的意义。
“你小子干嘛呢?气喘吁吁的。“
“说出来你不相信,不说了,赶紧说事。”孟铮从后视镜里看见那辆本田绕过两台小车冲了上来。
“我在伊斯坦布尔,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神秘的朋友很熟悉。”
“谁?”
“就我说的那个包裹得跟粽子一样的王八蛋。”
“不管了你别跟了,到香港等我消息。”孟铮直接挂掉了电话,抬头看看后视镜,那台灰色本田此时正迅猛的加速超过一台两厢货车,朝自己扑了过来。
“艹你m的。”孟铮骂骂咧咧地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身体后靠,想去抓后座尸体上的手枪,可是两把枪他都够不着,而此时前方正是另一个十字路口,黄灯忽闪了几下之后变成了绿灯,一位中年女士推着一辆自行车,由右向左大步走向斑马线,自行车的前后都装着篮子,篮子里放着应该刚刚购买的食物。
孟铮猛向左扭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妇女,车轮在马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但那两个紧跟着孟铮的傻逼没来得及刹车,或者说也不想刹车,直直地对着那名妇女冲了过去。
那位妇女跟自行车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就像是被小朋友扔向空中的玩具。那台本田的车前盖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但那两个家伙丝毫没有减速,那位妇女跟自行车落向他们的车后,街上的行人大声尖叫着,有几位急匆匆的跑向倒在路上生死不知的妇女。
孟铮咒骂着将油门踩到底,跟那台本田拉开距离。他得找到一个时间间隙让自己从后座拿起手枪,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变成了灰色,一只手微微颤抖,嘴里不停的咒骂。
“你们死定了……”。
找个城市的交通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是红灯、绿灯、还是黄灯,只是对驾驶员的一种提示而已,很多人只是在红灯前面放慢车速,然后左右看看没什么人的话就迅速通过,即使是身后无人追逐也是如此。孟铮今天也只能如此,他一路风驰电挚,再次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后,突然右转驶进一条巷子。
他沿着小巷子疾驰,巷子的两旁停满了车辆,虽然并没有任何标志说明这条巷子是单行道,但他也只能一直朝前开,然后在一条岔路口左转,前方再左转,他撞翻了一个垃圾桶,但也并没有稍作停留,继续向前寻找到下一个苦左转的路口之后,他才停了下来,往后伸长了手把两把手枪都拿了过来,死者的那把手枪他扔在副驾驶座跟手机放在一起,自己的glock19抓在手上,然后再次启动车辆。
他要绕到那两个王八蛋后边去,先不管他们为什么闹个大乌龙,这样的人渣杀了再说。
他看见那辆灰色的本田了,此刻正在沿着刚才自己进来的单行道前行,车速不快,大概正在寻找自己。
他拉拉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加快车速,准备给本田来一个热烈的撞击。就在他离那台本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黑色路虎的车窗放了下来,一条肌肉虬结、衬衣袖子卷起的胳膊端着一把雷明顿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伴随着一声闷响,散弹击破了那台灰色本田的车窗,本田朝前方开了几米之后,撞在右侧路边的一台马自达身上。
路虎的车门打开,一名身材健壮的西方男性从车上走下来,端着手中的雷明顿朝着本田一路走过去一路射击,几声枪声之后,本田面目全非。孟铮估计里面的两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看清楚那名健壮的男人正是徐宇那名年纪稍长的保镖。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出的反应应该是倒车出去,可是他往后一看,自己的车被另一台黑色的路虎紧紧的顶住。
徐宇的保镖走到本田旁边往里看了看,耸了耸肩膀。转身端着那支散弹枪朝孟铮方向走来,此刻宝马后面的路虎车上下来了几名黑衣男子,每个人都端着短柄冲锋枪瞄准着孟铮的汽车,个个如临大敌。
走近的保镖用枪指着孟铮,甩甩枪管,示意孟铮下车。
“嗨,你们搞错人了,我只是来这边做生意的。”孟铮将手枪扔在脚下。
“白烈特先生,你得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保镖往后退了一步,“下来。”
孟铮满面惊愕,拼命摇头,“你肯定搞错了。”
“白烈特先生,再这样子装下去,我担心我会相信你的话,然后我会开枪,再回家好好的睡一觉。”那名保镖满脸讥笑。“我只是想请你办点事。”
孟铮脸色一变,恢复了白烈特式的微笑。
他打开车门,一瘸一拐的下车之后,慢慢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那名保镖笑着说,“好吧,那么,我有两个问题。”
“请说。”
“一是刚才这三个王八蛋是干嘛的?一个跑到我的车上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然后又被另外两个追的我像丧家之犬。二,你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找我干嘛?”
“这两个问题都很好回答,我想请您先上到我的车上,我们再细说。放心,我们对您没有恶意。”保镖看着孟铮,将手中的枪口朝下。然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把枪也收了起来。
“那就赶紧走吧,几分钟之内警察就来了。能容许我带上自己的东西么?”孟铮微笑着指指车内,那里面有他的手机跟手枪,还有放着mp5k—9mm短柄冲锋枪跟现金的箱子。
“您不用费心,我们会全部帮你带走的。白先生,请。”
孟铮毫不在乎的走在保镖的前面,爬上那台路虎的后座,那名保镖也大大方方的爬上驾驶座,丝毫不介意一名国际杀手就坐在自己的身后。
“白先生,你可以叫我西蒙,西蒙.汉。我现在带你去我老板那里,我们有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就是你早上保护的那名亚洲人吗?”孟铮坐在后座,双手放在大腿两侧,闭眼休息,“西蒙?哦,西蒙!你应该是徐云虎的兄弟吧?现在保护他儿子了?”
“是的,白先生眼力真是很厉害,对我们也很了解。”保镖西蒙拍上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孟铮不置可否,继续闭幕养神。
“白烈特先生,你是受伤了吗?早上很抱歉,实在是不能帮你。”
“您客气了,小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