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以西,哈沙克斯坦。
时值深夜11点。
一台ka-50夜间攻击型武装直升机以200节的速度穿透黑暗的夜空,在阿尔泰山的山谷里距离谷底只有几十米的高度飞行着,它熄灭了外灯,驾驶舱里的abris移动地图上的小红点一闪一闪的跳动着,驾驶员戴着前视红外雷达,山里稀薄的空气被共轴反转旋翼切得粉碎;机身下侧是一门配备弹量450发的30毫米机炮,两个舷外吊仓里是40枚80毫米无制导尾翼式火箭弹,俩个舷外挂架上是12枚at—16制式空地导弹。
直升机的后舱里坐着三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从服饰上看属于俄罗斯联邦的反恐部队,一名脸上没有油彩的40岁左右的男性应该是亚裔,粗燥的脸上一条从眉心斜向左鼻翼下方的刀疤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瘆人,他的身边坐着的那位满脸油彩,但从高挺的胸部及露在外边的手指,应该是一名女兵。透过舱内仪器的闪光,可以看见他对面的一名男兵手上抓着一个巨大的文件夹,一只手按着耳麦在说着什么。
直升机沿着干枯的河床低飞了30分钟左右,迂回靠近了西伯利亚乌拉尔山脉,降落在一个小山谷环抱的一片普通的建筑群的操场,驾驶员伸手对后舱的三个人做了个手势,亚裔男子先行跳下直升机,一只手捂住帽子一路小跑着进到旁边的一间小屋,他身后紧跟着另外两个军人。
直升机轰鸣着盘旋起飞离开。
这里是前苏联东欧事业部,现在改成俄罗斯联邦欧洲情报中心。
“你确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正在集训的学员,跑去新加坡?”亚裔军人一进到房间,劈头就被一位满头白发、身穿裁剪精良的西装、身材粗壮的白种人问道。他身后一个处在待机状态的占据了半边墙的显示屏上滚动着一句俄罗斯联邦情报部的一句口号,室内除了凑在一起的两组六件沙发之外,还摆着一棵俄罗斯吊兰,显得特别空旷。
亚裔军人抬手敬礼,然后脱下自己的帽子,转身从身后的男性军人手上拿过文件夹,递给老人。
“这是要接替我的人的资料,请将军过目。”
老人疑惑的结果文件夹,转身坐到沙发上就着昏黄的台灯,戴上眼镜,抽出文件夹里的几张纸细细的看了一遍,又抬起头盯着亚裔军人,“请坐吧孩子,你给我的资料不详细,我没看出来这里面有多少内容显得他们可以接替你教导我的学员啊,哦,这个孩子的长辈的名字我曾经听说过?不记得了。”
亚裔军人对身后摆摆手示意跟他一起的两名军人转身离开房间,他自己在老人旁边的一张沙发坐下。
“将军,你知道曾羽先生跟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我知道该知道的,问题是,我的孩子,可是你需要去保护的这个孩子,跟曾先生以及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老人按了一下面前茶几上的呼叫器,“我让娜塔莎给你来一杯滚烫的咖啡吧,你一边说一边等,或者你打算来一杯伏特加暖暖身子?”
“谢谢将军,无法细说,将军,我知道的情况就是曾羽先生通过他的助理,用紧急联系方式告知我,必须过去保护他朋友的安全”。
“无法说服我。”老人摆摆手,语气依旧是不轻不重,“这不算是理由,曾先生的朋友很多,为什么要你去,你要知道,你首先效忠的应该是我们的祖国,袁。”
“将军,我非常尊敬您,也信服您的理由,这也是我在离开之前只是找您说明的缘由。”亚裔军人“唰”地起身敬礼。“曾先生也非常尊重您,他认为这件事情无需他专门去找委员会。”然后,他顿了两秒,又说,“将军,我愿意为国家献身,可是请允许我去完成一个男人的承诺。”
“坐吧袁。”老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离开会有很多渠道可以安排,雇佣你本身也是我的提议。”他顿了顿,“曾先生也给我联系过了,问题是,你现在训练的这些人,你离开后他们的课程就由他们安排?”老人甩了甩手上单薄的纸张。
“已经安排好了,跟我一起来的妮娜、罗果夫,他们两个从94年到现在都是我的副手,我已经安排好了,将军。”
“好吧,他们俩我还是很信任的。”老人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姓袁的军人,“你跟曾先生有血缘关系?他在我这里对你的称谓是表弟。”
他的助理轻轻打开门,送进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将托盘跟咖啡放在桌上,又转身离开并把门关上。
“不是,这只是我的代号而已,在曾先生的身边,我这样的人很多。”自称表弟为一个代号的袁,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咖啡,点头致谢。
“我很佩服他,如果你能见到他,记得告诉他,我应该对他表示感谢。”老人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长吁一口气。“我知道,要你去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了,你知道吗?接下来你这个人,将暂时的在我们档案里消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个人行为,我们不会承认,而且,如果你做的事情,哪怕有一丝一毫影响到我们国家,恐怕你会面临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意外,这一点,请你记住。”
袁,也就是表弟,放下杯子,微笑着跟老人说,“将军,我当然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会影响到国家,我会消失得非常彻底。”
“好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想,离开的交通工具罗果夫帮你安排好了吧?”老人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面带讥笑。
“是的,罗果夫是一位好军官。”表弟没在乎老人脸上的表情。“将军,再见。”
他站起身,敬礼后转身离开。
老人看着他将门关好,满是皱褶的脸上突然布满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