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待先天真气最后归于丹田,司空湛才收功作罢,和以往一样,真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增加,说凝练吧,他亦没有察觉得到,只是习惯如此。
水滴石穿,功夫足够,司空湛相信定会突破瓶颈。
全真心法,九阴真经,先天功,三门内功心法,司空湛天天琢磨体悟,不肯懈怠分毫,说实在的,这么些年下来,他都能把这些经文倒背如流,至于理解,他除了苦笑,仍剩下苦笑,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太难了。
随身取出自己的战利品——恶灵幡,盯着手中的玩意,司空湛嘿然一笑,自下山起,他就琢磨着怎么重新祭恋一番,恶灵幡是别想了,他根本不懂当中的祭恋之法,不过,幡面和幡杆确是好东西。
翻面材料是天蚕丝,幡杆用具有灵性的柳木所做,具当时赤城子所说,少数也有个两三百年的年份。
柳木属阴,可招鬼,用来收鬼最是合适不过,其实大多植物都是阴属性,常见的如桃、柳之类都可驱鬼、制鬼。
不只这些,还有槐树——又称鬼槐,身体上有很大的树瘤,是附着鬼物的好去处,榕树,通∟↙,常树大而阴,容易成为妖精的聚集之所,芭蕉,是孤魂野鬼,尤其是女鬼的附着物,竹子,是空心之物,容易成为幽魂附着之物,白杨树,即鬼拍手,桑树,樱花树,……
在夏秋两季,此些类植物极招阴物。
既得了此物,不用岂不浪费,因此,司空湛早早已经开始着手慢慢炼制,根据记忆中幽冥幡的手诀咒语,日日向内打入先天真气,炼制七日之后,方可见功。
而今夜,正是最后一日。
随着抑扬顿挫、富有韵律的咒语,司空湛手诀不断变化,幽冥幡浮于空中,仿佛被风吹动一般,不断旋转。
蓦然,司空湛停止掐诀念咒,幽冥幡闪过一阵幽光,自此,终于炼制成功。
手指轻轻抚摸幡面,丝滑如绸,触手冰凉一片,打眼看去,整个法器不再残破不堪,简直焕然一新。
“终于有法器了,尽管只是最低层次的法器,但能招魂收鬼,也不枉我道士这个身份。”轻笑一声,司空湛收起法器,吹熄灯火,和衣而眠。
深夜,大约三更时分。
“范右使,四方门已经行动了。”
“呆了这么多天,总算有动静了,咱们跟上去。”月光下,几个黑影快速移动,呼吸间,溶于黑暗当中。
一前一后,两方人马月如大内,前一方一人手执地图,很快来到翠寒堂,观察片刻,忽见东十五步处水帘石洞,神色大喜。
“长老,就是那里。”此人手指向水帘石洞,低声道。
“走!”
几人都是高手,毫不费力穿过水帘,进入洞内,点上火,发现洞内都是些藏书,边上放着一些木箱。
“散开,赶紧找。”
一本一本,一箱一箱,直到四更天,一人突然发现一个石盒,擦去面上的灰尘,目光陡凝,声音急促道:“找到了。”
哗啦!
闻言,其他人豁然来到近前,看到盒子上“武穆遗书”四个字,俱是大喜,另一人拿过石盒,吩咐道:“撤!”
他一马当先,其他人紧随其后,先后穿过水帘,他们正要走,身子却突兀的立在洞外,纷纷望向翠寒堂处,只见有几人正悠然的坐在亭中,正盯着自己一伙。
“黑长老,急什么走。”
“原来是范右使,不在光明顶呆着,怎么到这里做些小人之事。”
“呵,你黑长老也不干着偷鸡摸狗之事,废话不说,想带走武穆遗书,先问过我们明教答应不答应,上!”
两方人马迅速战在一起,劲气肆虐,兵器交戈之声不绝于耳,闹得如此大的响动,宋兵再是迟钝,也发现了有敌夜闯皇宫。
普通兵卒哪会入得这些高手之眼,十几人在空中飞来飞去,不一会儿,不知已经斗到哪里去了。
“来人啊,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护驾——”
“老奴来迟,请皇上受罪。”
“都这时候了,别废话了,赶紧抓住那些毛贼。”
“是!你们几个保护好皇上。”
老太监望向对面屋顶激斗的几人,提身纵起,身形鬼魅般上了屋顶,不分哪方人马,逮着一个就是一掌,无人有一合之敌。
突然冒出这么个高手,两方人马都未曾想到,迅速分开,盯向老太监,三方人彼此对峙起来。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皇宫,罪不可赦。”老太监声音尖细,极度刺耳。
“倒是小瞧了,皇宫还有你这等高手。”范右使语气轻快,丝毫不放在心上。
那黑长老眼珠一动,身形晃动,打算趁机溜走。
“哪里走!”
“混账!”
范右使、老太监齐齐大喝,他们岂会忽视另一方的动静,两人分别从不同方向截住黑长老,不约而同的瞬时间出手。
黑长老被两面夹击,不敢力敌,借力躲开,三人彼此谁不信任谁,陷入三方混战,底下人马也斗在一起。
几招下来,三人高下立判,范右使、黑长老武功不相伯仲,那老太监高出一筹。
“好厉害的武功,几乎不下于教主。”
“老家伙好诡异,恐怕只有门主才能对付,此地不宜久留。”
范右使、黑长老相互打过多次“交道”,心里都有底,对陌生的老太监,都心生忌惮。黑长老去意一直存在,范右使任务在身,武穆遗书不到手,只会一直缠着他。
老太监皇命在身,绝不会放过他们。
结果,又是十几招,黑长老在前,范右使紧随其后,老太监跟着两个最大的头目,三人起落间离开皇宫,追逐开来。
沉睡的司空湛忽然睁开双眼,耳朵抖动,听到屋顶轻微的响动,一连三次。
“三个绝顶高手,最后之人更深不可测。”
到了如今的境界,司空湛立时断定出三人的武功高低,可那又如何,与他毫无干系,换做东方胜、老顽童或许会激动难耐,但他只会觉着麻烦。
闭上眼睛,司空湛再次心安理得的再次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