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条紫色缎带凌空抽来,罗征整个人就被这飘乎乎的缎带抽飞出去。
焱妃冲上去一把将凤歌搂在了怀中,满脸担忧之色,
罗征稳稳落在地上,也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凤歌。
按理说心惧魔眼只要停止释放恐惧之力,心中对应的恐惧就会消失。
刚刚罗征释放心惧魔眼的能力,目的是吓唬一下她,没想到凤歌竟陷入情绪不可自拔。
金乌神火渐渐熄灭,四处都被烧的黑乎乎一片。
在焱妃怀中,凤歌依旧战栗不已。
焱妃伸手轻轻摁在了凤歌的眉心,一股柔和的灵魂气息绽放,凤歌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你对她用了心灵恐惧一类的手段?”焱妃问道。
一念善恶真意在太一天宫内属于非常冷门的道之真意,但焱妃还是一眼看出来,虽然她不知罗征利用的是心惧魔眼的能力。
“是,”罗征回答道。
焱妃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责怪罗征的意思,反而自责道:“刚刚是我不该……凤歌刚出生的时候,在神巢内接受过很残酷的考验,这一类手段,会将这些记忆勾起来。”
神巢女妖的成长环境,远远不像人族这么温情脉脉。
尤其是凤歌,自出生起就被评为最可能统率神巢,成为凤女的人。
从出生起,凤歌就要与其他神巢女妖进行生死竞争,无数的幼年女妖因此而死去,她几乎在鲜血与骸骨中一点点成长,要不是六岁那年东皇单枪匹马杀入神巢将凤歌夺回来,现在的凤女恐怕已是凤歌担当。
凤歌虽然回到太嫡宫许多年,但幼年那一段记忆难以磨灭,焱妃用特异的手段,才将那段记忆封存在她灵魂深处。
而一念善恶真意激发的一些神通,还是能够将那时候的记忆勾起。
因为幼年那些残酷的经历,才养成凤歌如此冷漠的性格。
“那你为何刚刚不曾出手阻拦?”罗征拧眉问道。
有焱妃的存在,罗征也没想到他能和凤歌打起来,而且她还一直作壁上观!
罗征刚刚也是气冲上头,只能逼她交出含流苏等人。
焱妃轻轻揉着凤歌的眉心,那容颜中闪过一丝凄凉之色,“我是想看看,你能将她逼到何种程度……”
回到太嫡宫这么多年,凤歌对外物一直都无比冷漠,即使焱妃终日陪伴也难以看到她脸色有任何变化,身为母亲,看到自己女儿这幅样子的确是很焦虑的。
无论用何种手段,都无法改变她分毫,在她心中,无时无刻对这个世界有着深深地惧意,所以应对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冷漠。
“我逼她,岂不是更痛苦?”罗征奇道。
焱妃轻笑道:“并不是,至少她面对你时,表情会丰富许多,我作为她娘亲甚至连她发怒的样子都没见过,而今天她还哭了呢……”
刚刚焱妃领着罗征前来时,凤歌对她这个娘亲的确十分冷漠。
听到这个说法,罗征忍不住在内心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这母子娘都是神经病?要不要我隔三差五吓她一顿?
“烈火之凌不是一种刑罚,而是一种修炼方式,即使是太嫡宫嫡系也需要珍惜的修炼手段,你要找的人应该没有危险,”焱妃又说道。
罗征怔了一下,心中更是腹诽不已,你们母子两要是造说清楚,何苦要打这么一架?
凤歌躺了一会儿,才在焱妃的怀中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后,她恶狠狠地瞪了罗征一眼,从焱妃的怀中挣脱站起来,掉头就走。
“你输给我了,”罗征在她身后说道。
凤歌停下脚步,冷漠的回应道:“你想怎么样?”
“带我去找她们,”罗征又道。
凤歌顿了一会儿,只留下一句话,“跟我来。”
焱妃向罗征示意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罗征就随同凤歌进入了承火殿。
焱妃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望着罗征挺拔的背影,脸上倒是浮现出谜一般的笑容,嘴中却喃喃说道,“不惧金乌神火,力气还比凤歌大,倒像是个适合的小冤家……”
……
承火殿中,一缕缕灼热滚烫的气息传来。
殿内横梁上悬挂着一条条锁链,这些锁链被灼烧的一片火红,如面条一般垂挂下来,顺着锁链望上去,可以看到这承火殿内的立柱,屋檐,甚至地面的裂缝中都隐隐有火焰流转。
罗征心中好奇,想问这承火殿修炼什么东西,但想到凤歌那张臭脸,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经过一条细长的走廊后,进入了一处偏厅。
刚刚踏入偏厅内,灼热的浪潮中多了一丝灵魂气息……
罗征的眼睛微微一亮,这气息倒是与魂丹的气息很像,或者说类似于龙城之外降落的那些星光气息,只是此地更是强烈了十倍!
在这偏厅中,熏和牧凝,还有含流苏盘膝而坐,自她们头顶上都有一条烧红的锁链悬挂着,而在锁链下方则是一圈圈小小的火焰龙卷,就在这火焰龙卷中散发出强烈的灵魂气息。
这种锻炼灵魂的方式,罗征也是头一次看到,他也颇惊讶。
“这就是烈火之凌?”罗征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凤歌面对罗征时还是一腔愤懑。
这下轮到罗征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说道:“我以为是一种酷刑……”
凤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征,这时牧凝睁开了双眼,头顶上的火焰漩涡顿时沿着锁链消散,她看到凤歌便笑道:“小师父,我感觉自己的气息又有进益!唉?罗征?”
“‘唉’是什么意思……”
看到牧凝对凤歌叫的这么亲热,罗征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局外人的意思。
这时含流苏与熏也自苏醒过来,含流苏倒是看到罗征脸上顿时甜甜一笑道:“你可找到这里来了!”
“小师父说过,你怕是进不来太嫡宫,”熏在旁边不痛不痒的补充了一句。
这一下罗征是彻底确认了,自己辛辛苦苦才找到她们,事情不光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她们就根本没有担忧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