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撸管事件出来,连长也很焦心,指导员更是上纲上线,把它定性为对革命军人的诬蔑。一时间全连气氛紧张。白结巴他们班更是见风是雨,班长副班长悔得不行,说这玩笑真不能瞎开,弄不好就是政治问题了。
反倒是结巴小兵心安理得,跟没事似的,在全班的共同努力下,白结巴的检讨可谓深刻,连长也觉得这件事自已当初没处理好,现在是能遮掩也就遮掩,不能遮掩也要遮掩,白结巴拿到四丫照片后,早把一切忘脑后了。
班长跟副班长说,这家伙是啥做的呀!咋那健忘哩!
副班长觉得撸管事件很大一个原因是自已没管住自已的嘴,这次任谁说的天花乱坠,他就是不开口。
元霸搭腔,一针见血的说,痞性。西街混混子的痞性。
就在撸管事件渐渐平息的时候,全军大比武消息传来,连长指导员一思忖,两人意见一致,连长说,另两个指标我不管,这结巴小兵一个名额是不能少的。
指导员说,这事你不管,谁管?结巴小兵我没意见,甚至举双手赞成,这个新兵的心里素质好的让人无法可说,大比武固然要求全面,但心里素质更重要。
连长说,这你都看出来了。
这要看不出来,我这指导员不是白搭吗?指导员说,另两个指标还是你来定,怎么说你是连长,你比我熟。
连长说,行。这次全指望结巴小兵了,估计他不能被刷下来,这小兵潜力无限,就他妈的随意性太大了。
指导员说,没事。集训队是啥地方,不怕他痞性大,再大也能叫那些教官训没啦。
连长想,真是这么回事,能进特种大队的,基本都是集训队里能熬到头的人。
夕阳如血里,白结巴傻了。
他知道团部离血性他们连队住地不远,白结巴下午才到的,他们连队离团部最远,也是最后一支报道的队伍。
临来之时白结巴很兴奋,到不是一个新兵参加集训队有多光荣,而是离兄弟又近了一步。
自小从未分离的两兄弟,已经三个多月没成谋面了。白结巴内心里很思念,西街的一幕幕滑过眼前,时光也不知觉的走入了初秋。
白结巴一度也想过能和血性在集训队相遇,没人比他更了解血性的实力了。
等到了集训队白结巴心里犯嘀咕了,清一色的大块头,全团也就三十人不到,他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说不上失望也说不上遗憾,白结巴始终相信就算没能参加集训队他兄弟也是最优秀的。
和白结巴一起来集训队的另一个是白结巴他们排的排长,一群集训队员里排长的年龄和官职都是最大的。
排长不算最高,但绝对的膀大腰圆,和白结巴待的久了,排长也知道这个结巴小兵时常能做出一些出人预料的事。
排长也爱打球,在连里也是主力之一。
下午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还是分散了打的好玩,后来就有了点赛事的性质出来了。
对方是离团部近的几个连的团队,自然排长这方是离着远的几个连队,有白结巴在排长没负担,看着对方似乎更强大一样,排长呲之以鼻,排长叫白结巴上,白结巴本来没啥兴趣,在连队里打球白结巴笑傲江湖,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对方里那个黑大汉十分猖獗,那个身形体魄和个子都属翘楚,白结巴笑了笑,他是真的不愿下场,白结巴想得抽空上三连去看看我兄弟血性去。
想着能见血性白结巴莫名的开始兴奋。
白结巴是被排长硬拽上场的,或许是出自军人的天性,排长对输赢看得很重。排长一直在白结巴耳旁唠叨,白结巴有点魂游天外的架势,这时间一边倒,压着白结巴这边有点透不过气来。
排长急了,就差没动拳脚很K白结巴一顿。白结巴说,你别急,不就是赢球吗?只要你别唠叨就行了,你一唠叨我就发挥不出来。
排长啐了一口,他是真拿结巴小兵没法。这还得说他们连的另一个兵,那个兵在场外喊,结巴,你丫的在不发威,今晚的红烧肉你还想不想多吃一份呀?
白结巴一听红烧肉,眼中精光大盛。排长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说,赶紧发威,我那一份也算你的了。
两份红烧肉叫白结巴气势如虹,把对方打的没脾气了,后来是白结巴三步跨栏,撞飞了黑大汉。军队里这种合理冲撞动作有时候大的吓人,不过都是身体素质超一流的,到也无关要紧。
排长这个乐呀,就象花开一样。对于荣誉排长远比结巴小兵看的重。
这不见结巴小兵又开始傻了,排长担心这小子又要弄些捧腹的事出来,急忙要上前,就在这时候,白结巴一声巨吼,宛如沉雷落地。
满地的血色碎了,斑影里白结巴犹如离弦之箭射向场外。
楼小花惊叫一声,这货他们的是疯了还是咋的?他没弄明白,席地一阵疾风卷过,血性整个身子被白结巴抱了起来。
血性合上了双眼,那种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体息充满了鼻息,几乎叫他泪流下来,千百次的想象里没有一次这样的重逢,也没有一次如此煽情的感触。
兄弟!是你吗?血性觉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压迫着肺腔,靠!你丫的能轻点嘛,老子要背过气去了。
背你姐呀!白结巴裂开大槽牙,笑得异常憨傻。
靠!丫的真欠踹。血性说,结巴,那妈的笑得太难看了。
那天的血色里,两个小兵双双跌倒在树荫里,楼小花仿佛癔症了,从白结巴狂奔而至到两人跌落尘埃,楼小花都一直在说,你俩没事吧!卡!低调点,都跟你说很多次了,低调点行不?
靠!一边去。白结巴嫌楼小花唠叨。他说,我警告你呀,别在啰嗦了,再啰嗦,妈的,我跟你啰嗦个够。
血性说,结巴,这是小花哥,我一个连队的好兄弟。
啥?小花哥?靠!我说难怪了咋这么娘娘腔呀!白结巴躺倒在地,丢了根烟给楼小花说,大哥,你叫啥不好,叫小花。这也太那个,那个啥的了吧。
血性拔了口烟,目光很温柔很舒适也很安宁,那么多日子一下子就近了,他很希望就这么和结巴一直躺倒在夕阳里,没有烦恼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