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唯一庆幸的事情,也只有陈冰舞的精神,是越来越不好这件事了吧。●?八?一中文?网 ■
自从荆阡陌死了之后,这位帝贵妃的身子骨就不大好了,太医说是受了刺激,应该慢慢调理,但是这心病哪里是容易医得好的。更何况生下荆阡黛的时候又是难产,能够勉强到荆阡黛十岁的时候才去世,就连太医院都啧啧称奇。
不过如此一来就好了,自己的面前,就只剩下皇后一人了。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荆阡黛,会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明明不过是一介公主,而且母妃也已经去世。但是自她出生以来,所得到的荣宠,就是连荆阡蕴这位太子拍马都赶不上的。
偏偏阡黛这孩子,又长成了如此优秀的孩子,叫人连妒忌都妒忌不起来。而荆阡蕴的太子地位也越来越稳固,好在荆阡静是个争气的孩子,在外人看起来倒也能够一争这太子之位。
但是哪里想到,一步错,步步错,不过是一场酒醉后的疯狂决定而已,竟是让这孩子死得如此痛苦。
凌迟,三千多刀,不用去看,都可以想象出来回事怎样的一种残忍的场面,作为一个母亲的她在听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晕了过去。◆八●一?? ★甚至在醒过来的时候,都还在听到荆阡静还在活着受苦的消息。
她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样克制着一切的冲动不去向皇上求情,而是躲在宫内,就彷如荆阡静这个儿子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一如既往的生活着,也许唯一的一点点的变化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不从那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的位置上摔落下来,她每日都在宫中吃斋念佛。
这太过冷漠的表现,身为二子,且是荆阡静亲生弟弟的荆阡明自然是受不了的。不论最后能不能在刀下救出荆阡静,她这种不理不睬的做法,都让人感到寒心。
然而,虽说这不近人情的做法让荆阡明就此疏远了她,但她也在这场暴风雨中,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和荆阡明的性命。
可惜荆阡明本就不是个资质上乘的人,加上又渐渐疏远了母妃这一方的势力,这皇位之争,自然是跟他毫无关系了。偏巧在阡黛出事之前,他就已经和现在的明王妃订下了婚约,这皇子又没病又没死的,即便对方的家中有所反对,也是不敢随意开口的。
只是一个不再受到关注的皇子,就更是不会受到地位稳固的母妃的关心了。八?一★中?文?网.ww. ■若不是因为皇上的身体在那之后受到大的刺激,已经不大好了,加上又不愿入她这个皇贵妃的大门,只怕她也会想尽办法,再诞下第三位皇子吧。
但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她,也只能够把这种微小的希望,放在唯一的孩子,荆阡明的身上。
哪里料到荆阡明平时不争气也就罢了,教也总能教的出来。但是居然出了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将自己最后的希望硬生生的给断掉。
所以这,终于将她最后的理智给磨灭,既然没有机会,干脆,就让自己最后疯狂一次吧。
这件凤袍,实际上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穿上它。
而今天不顾一切的穿上,就是为了背水一战,让荆阡蕴看到自己的决心。
但是这不到一炷香时间的嚣张,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皇太后驾到!”随着小太监的一声尖叫,这宫里的最后一位太后,也终于是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了。
而让众人放下心来的是,让西宫太后感到诧异的是,让太皇太后难得出现安心的表情的是,这位皇太后,竟也是穿着一身金色的衣裳,走进了雍和宫内。
而且与西宫太后不同的是,皇太后可是穿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被金光闪闪的衣饰给包裹了起来,虽是有些年纪,而且容颜尚有些老去,但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就连太皇太后也要略略逊上一些,更何况年纪上毕竟比太皇太后要小上很多,也不过五十来岁,而且在宫内过得可比西宫太后要舒心不少,所以即便是如此华丽抢眼的装扮,却没有给人任何不妥当的感觉。
原来皇太后也是这样的打扮,也难怪西宫太后也想要来分一杯羹了,只是,倒是让坐在中间的太皇太后颇有些尴尬啊。一时间,整个宫殿之内竟是开始隐隐约约的恢复起了热闹来,大家都在私底下小声议论着这件事情。
西宫太后阴沉着脸,真是很不能够一巴掌就扇到她的脸上。
为什么,时至今日,连自己突如其来的行为,都会被你狠狠地打压下去。
为什么,就连最后一点点的嚣张的资格,都不肯给自己。
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我要永远输给你。
为什么,最终自己不能成功,而阻挡自己成功的脚步的,又是这个女人。
曾经的陈冰舞也是自己的绊脚石,但是她却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个什么,她到底算个什么,为什么从头至尾,自己连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曾看到。
下面的人或许觉得有些解脱,但是在这最高的位置上,却是有些看不见的明争暗斗。
西宫太后和皇太后之间也就罢了,甚至连太皇太后的脸上,也出现了不痛快的神色。
堂堂太皇太后,当今皇上的亲生奶奶,真正才是这个世上万人之上的人,却被自己的儿媳妇们,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权威,即便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八年。
这诡异的气氛,就在这三个女人之中悄然的蔓延开来。
偏偏这三人还在行完礼之后,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既不互相说话,也不找下人们问话,就这么坐在桌边,沉默着,诡异的等待着有人来打破这场沉默。
这下子,就算再没有眼力的人,也看出来了这种微妙的氛围,本来还有些气氛的殿内,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声色,仿若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雍和宫,好像此时此刻,并不是大年夜。
而是清明时候的皇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