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门外,三四辆车马,十余人,其中两个老者,正与老妇说话。
见了范羽一行人来,老妇抹着眼泪,道:“这位就是救下老身母女的范先生。”
一老者扶着长须,眯着眼睛看向范羽,打量了一番,淡淡的道:“就是你让叶氏寻我等来的?”
“不错,正是范某让老夫人请来二位。”
“听说,你在画图中看出玄机来?”
老者手一顿,道:“那两幅画,不单我等看过,那叶青更是检查数遍,也不曾瞧出蹊跷,偏生你一个外人,到能看出明白?”
“病人知道自己病了,但不知道如何得病,更不知得了什么病,作为外人的大夫郎中,却能瞧得明白,看得仔细,更能医治,这位老丈你觉得呢?”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能看出真相的人?”
老者冷冷的道。
范羽微微一笑道:“看破真相倒也不至于,却有一些猜测,此次请二位来,正是想请你们做个见证,倚着你们二老的威望,想必那叶青也不敢造次。”
老者一甩衣袖,冷笑道:“好,如若猜测是错误,看你如何收场。”
另一老者上前,按了按手,制止两人争吵:“老谭啊,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咱们这不过来解决事情的么,你瞧你……哎……”
老者叹了口气,对范羽作揖道:“我这老友就是这牛脾气,先生莫要生气,老朽给你赔个不是。”
范羽连称不敢。
脾气大如牛的姓谭,这位自然就是姓云,云姥爷认真的问道:“先生,当真从那画中,看出真相来?”
范羽笑而不语。
老者沉吟,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凭先生吩咐。”
旋即,一挥手,吩咐左右仆人:“来人啊,去敲门,让那叶青出来见我们。”
仆人快步前去,只砸了几下,大门就打开,一老门房惊慌的道:“莫砸了,莫砸了。”
“快去把那叶青喊出来,就说谭家、云家姥爷来见。”
“……这……这……”
仆人一瞪眼,作势要打:“还不快去?”
“去,我这就去……”
门房吓了一跳,抱着头慌忙往里跑,一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跟头,连忙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而去。
不多时,一肥耳大肚的中年男子小跑出来,见了谭、云二老,立即献笑道:“什么风把您二老请来了?”
谭姓老者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
“你这叶府,我们就不能来?”
云姓老者淡淡的道。
中年男子赶紧道:“能来……能来,我叶家自然欢迎二老前来做客。”
“要不是做客呢?”
“这……”
中年男子面色一僵,笑容渐收,横了眼躲在后面的老妇和女子,直起身子道:“不知您老说的什么意思?叶某不太明白。”
“你当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谭姓老者双眉一竖,冷喝道。
中年男子大笑,旋即冷冷一甩衣袖:“如若是做客,我自是欢迎,既是恶客,那恕在下有事,就不远送了。”
旋即,就要转身回去。
范羽上前,道:“慢着。”
中年男子脚步一顿,皱着眉头道:“你又是何人?”
范羽一笑:“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既然是闲事,那叶某就奉劝你一句,打哪来就回哪里去,闲事管多了,可是容易出事的。”
“那就要看什么闲事,如若是遇见恶事、不平之事,那范某就得管一管了。”
范羽拱拱手。
中年男子再笑,冷眼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管这闲事。”
范羽一指老妇和女子:“你可认得她们?”
中年男子冷哼:“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那就是认得,那你再看看,可认得这个?”
范羽把手中画卷打开,轻轻一杨。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甩衣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范羽也不恼,认真的道:“这两卷画,乃你兄长,叶姥爷临终前,留与其遗孀之物,你可承认。”
“不错,是我兄长留下的,那又如何?”
中年男子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想要转身离去,但左右谭、云二老看着,又有越来越多的闲人围观,略微显得焦躁。
“既然你承认了,那还请二老做个见证。”
范羽对谭、云二老拱手道。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范先生,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范羽一笑:“二老一会就知。”
说罢,又对中年男子道:“叶姥爷临走前,把这家产店铺,留与你,但遗属真相,你知天知旁人不知,如果你现在把家产分与这孤儿寡母一半,我等立即就走,不再打扰。”
中年男子冷笑:“可笑,兄长把家产留与我,为何要分与他人?”
范羽把水墨画敞开:“事实真相,就在其中,如果你现在不分,那等下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中年男子冷笑不语,一甩衣袖,干脆不理会范羽。
范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收起墨画,对谭、云二老道:“还请二老一起进去,做个见证。”
见范羽这般胸有成竹,二老也有些相信,他是真的看出了玄机,明白了真相。
“慢着,此乃我叶府,岂是旁人随意可进的?”
中年男子拦住,不让众人进入。
谭姓老者立即暴怒,指着男子骂:“你这般阻挠,可是心虚,老朽早就看你心怀鬼胎,怕是我那兄弟突然死亡,就是你在其中害的。”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惊慌道:“休要血口喷人,我那兄长,明明就是病死的,诸人可作证。”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等进去?”
谭姓老者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心虚,叶兄虽死,但你这般欺凌其遗孀,你晚上能睡着觉?”
中年男子无言以对,索性不理会。
谭姓老者气得手脚发抖,但人家手中有遗书,这座府邸就是人家私宅,不让旁人进去,也无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