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夫回了家也没闲着，衣服都扔到洗衣机里。
白勍把他送回来就跑了，好像去别人家了，荣大夫也没多打听。
她又是朋友又是客户的，也是需要走动。但这些事情荣长玺都懒得跟着参和，叫他去给别人拜年，他宁愿留在家里洗衣服。
手机响。
崔丹打过来的。
“我们马上就上飞机了，让童童一会开车过来接下。”
“今天？”
崔丹说：“你奶奶有点上火，你三叔说那就回来吧……”
白奶奶就是那种特别传统的老太太，外面再好她也喜欢待在家里。这大过年的跑到外面去过，没有守着她的家，她心不落地这一惆怅生病了，看起来也是闷闷不乐的。
白国安一见，觉得自己明明是干好事儿愣是得个这样的结果，没办法只能马上飞回来。
“知道了。”
荣长玺叹气。
白勍那车开走了，他的车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的人。
打车去机场接人。
荣朝凤这一路可乖了，没敢闹腾，各种牵着白奶奶的手，爷爷说太奶奶上火了。
白国安拉着一张脸，那上面写满了不高兴。
崔丹就说他：“……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白国安是心里憋着火。
你说回西虹过年有谁吧？除了他二哥一家还有别人吗？
“妈想自己的儿子没有错啊，我们不愿意和二哥见面也不能阻拦妈和人家见面对吧……”崔丹见不得白国安生气，赶紧劝。
作为儿媳妇，她觉得尽心思就好。
结果这种东西不要强求，真的强求那没有快乐。
“我妈可真是……”白国安道：“以后我是不带着她出门了。”
好好的出门度假去了，结果到酒店就开始生病。
“行了行了。”
荣朝凤看见他爸，可高兴坏了。
小猴子似的黏在他爸的身上。
一行人先把白奶奶送回家。
白国安就连车都没有下，等荣长玺上车他这也是没忍住，发了牢骚：“……家里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就偏要回来，你拦着吧她偷偷掉眼泪，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自认他算是孝顺的。
家里兄弟姐妹不少，可哪个管父母了？
最后他出钱出力还不落好。
荣长玺；……
他哪会劝人？也不愿意劝人啊。
朝凤往他爷爷身上爬，白国安真的是气狠了，往常看见孙子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今儿就愣是没心情。
“你旁边坐好。”
“爷爷有我呢。”小凤是各种往爷爷身上去。
白国安心里不痛快，这种不痛快不是一个小孩儿就能化解掉的，他不想抱孩子。
“你自己好好坐着，坐好啰。”
荣朝凤看着他爸，“让妈妈回来。”
……
白勍抱起来儿子，亲了两口，她儿子又亲回来两口。
“儿子，妈妈想你了。”
“妈妈，儿子想你了。”
白勍把他放在地上，荣朝凤表示不干，说好的抱抱亲亲举高高，怎么举一下就不举了？伸着小手要白勍抱。
“妈抱不动你，你长胖了。”
白勍伸手摸摸儿子的头，就进了茶室。
崔丹忙着去弄菜，荣长玺带着儿子玩，屋子里那叔侄俩就杀两盘象棋。
“不高兴了？”
“没。”和侄女，他也不想说这些。
觉得说了没劲。
白勍的卒往前走，落下看她叔：“我奶年纪大了，上了岁数的人就是固执，家里再怎么样她也是盼着团员在一起的。”
白国安笑笑，没说别的。
白勍见这也问不出来什么，劝也没的劝，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带着出去转一圈，管着找点什么娱乐活动活动。
吃饭白国安也没吃两口，说是坐飞机累了要好好休息，“你和大荣啊把孩子带回去。”
白勍点头：“行，不出去逛逛了？”
“挺累的。”
白勍看看她三婶儿，崔丹对着白勍摇摇头，那意思不愿意出去就别勉强了。
吃过饭这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去了趟超市买了些东西开车给白奶奶送过去。
白国安生气归生气，但他心里肯定还是挂着他妈的，但自己又拉不下来脸，这事儿只能白勍做。
白勍把东西搬上楼，朝凤在后头慢吞吞拎着水果，白勍都上下楼两次了，她儿子还在二楼墨迹呢。
“你还没上去呢？”
“妈。”
“嗯？”白勍已经上了楼，扭头去看儿子。
“我爸怎么不干活啊？”
“你爸的手是要救命的，等我老了我也不搬了，主力就是你了。”
荣朝凤很是认真点点头：“我都干了。”
“那就对了，妈妈没白生你。”
“妈妈生我高兴吗？”
白勍想了想：“一开始吧，不算高兴，你太碍事了。”
小凤表示有点不高兴，蹲在台阶上把瓜放在上面。
“但你现在这么能力，还是有点高兴的，你要是多孝顺我点我就更高兴了……”
“我孝顺。”
白勍：“那你赶紧把瓜拎上来，别慢吞吞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荣朝凤重新拎起来瓜，眼见着他爸提着盒子超过了他。
朝凤：……
着急上火又没办法，因为人小腿短。
“爸……”
荣长玺没理儿子。
白奶奶就说不用买这些东西的，和白勍聊天也是说看出来白国安不高兴了。
其实白奶奶一开始就不愿意去海南的，是不好意思驳儿子的面子，崔丹也是一个劲儿的劝和。大过年的背井离乡又见不到家里的人，这病来的也是快，她一生病儿子就不愿意不高兴了，白奶奶又怕惹儿子不高兴她这病就越来越重，你说具体有什么病吧，好像也没有。回了家里一切就都好了，看起来好像是她装病。
可她真的没有。
儿子是孝顺的，你不能说他不好。
但带着她出远门，坦白来说白奶奶是不领情的。
“你三叔……”奶奶的眼角一闪。
白勍一见，这是要哭啊？
“我姐说等你回来让我给她去个电话，她好过来给你拜年……”
“拜什么年，这来来去去接触多少人，她家里有孩子别再……”
白奶奶挂着白琳琳。
白勍多聪明的人啊，一点就透。
马上给白琳琳打了电话，然后去超市买的半成品饭菜，只需要加工一下加点盐就可以出锅。
她张罗的，也不好叫人荣大夫掌勺。
有人敲门，白勍喊他儿子：“小荣去开门。”
荣长玺一愣。
大荣、小荣大夫都是喊他。
他晓得白勍喊的是儿子，就那种感觉怪怪的。
大荣以后有了个小荣。
荣朝凤见到人，也不管熟不熟悉直接弯腰拜年。
“大吉大利，永远美丽，青春常驻……”
白琳琳说：“大姨去洗个手啊。”
去卫生间洗了手给白奶奶拜年，然后一把抱起来荣朝凤：“谁教你的啊。”
自己家的那个长大了，就没小凤可爱了。
“没人教。”小凤伸抱住白琳琳：“大姨，你可好看了，就想仙女一样。”
常邵凑过来头：“那姨夫好不好看？”
荣朝凤想了想：“没有我爸好看。”
常邵撸袖子：“那完了，姨夫生气了……”
“姨夫……”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可夸的词儿，白琳琳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常邵进了厨房去帮忙：“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哎，姐夫过年好呀。”
“不是拜过年了。”
“打算要第二份红包呗。”
常邵：“一会我给你包个大的。”
“不好意思啊，我奶有点闹情绪，就让你和我姐过来了……”
“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待在家里除了吃就是吃，家里亲戚也多，我还得感谢你呢，你不叫我们也找不到借口跑出来。”
常邵是个多会讲话的人，他是不可能让白勍有愧疚的。
两人在厨房里瞎聊，外面白琳琳和她奶聊，主要就是负责喜欢外甥了，各种小红包给起来，给了一个忍不住喜欢还要给两个三个。
朝凤从他大姨的腿上爬起来，去给崔丹打电话。
*
崔丹和白国安待在家里，睡觉？
睡什么觉啊。
人上了年纪，原本觉就是少的。
只觉得家里有点……过于安静。
电话响。
崔丹接起来。
朝凤说：“……家里可热闹了，我就想起来我爷爷奶奶了，你们就两个人要是孤单害怕了怎么办？小凤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要不我就会去陪你们吧，有我在你们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