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狩猎场,一个瘦骨嶙峋的岩黎村猎手正拖着一头死去的角羊穿行在密林中,他满嘴都是鲜血,由于太过饥饿,在射杀后的第一时间,他咬碎了角羊的颈脖,像吸血鬼一样喝下了温热的血液。网“真想快些回到村落,美美的喝上一口热汤啊。”
可是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了,一支箭羽从侧面飞来,刺穿了他的喉咙,没有任何悬念,他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鲜血从伤口处咕咕涌出,染红了还透着凉意的土壤。
“塔塔迩怎么还没有回来?”十几个魁梧的猎手正聚集一处,在他们脚下,是四只山鹿和一头野猪。“族人正等着食物充饥,他怎么能如此轻率。”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冬眠后的野兽为了争夺领地往往更加凶猛!”
“走,去看看。”
他们来到了血泊之地,眼睛所见让他们惊呆了。“塔塔尔,发生什么了,快醒醒!”其中一人向前扶起了他,当他看清楚扶起之人的容貌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对,你是”下一刻,他的喉咙被割裂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他想说的话淹没了。原来躺在地上的并不是塔塔尔,而是身形相似的付星云!
“咻咻咻”箭羽割裂空气的声音传来。
“不好,敌袭!”
九人中有四人种箭身亡,幸存的五人开始寻找掩体,可此地根本就不利于反击,一个岩黎村猎手躲开了箭羽攻击,却被锋利的刀刃刺穿了心脏,于混乱中,岩黎村猎手被屠戮一空。
放暗箭的小李子和老李头从隐秘处走了出来,这已经是他们偷袭的第二批猎手了。
“走!”他们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岩黎村首领怒不可遏,损失一百位猎手让他如鲠在喉。“本以为连山村会被夷为平地,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失败了!”他想起了猎手的话,连山村的人个个神采奕奕,精力十足,根本就没有挨冻受饿的后遗症。“简直一派胡言!”关于猎手的话,他全然不信。“大雪封山一整年,岩黎村将老底都啃光了才勉强挺住,连山村势小力薄,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他刺穿了猎手的心脏。“扰乱军心者死!”实际上,对无用之人,他向来心狠手辣。
“哼,三天后决战,自不量力。”岩黎村首领露出一缕讥笑。“等族人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后,一击将连山村击溃,听闻连山村的首领是个美人儿,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可是,狩猎的队伍迟迟未归,没有粮草,怎么发动战争呢,真是诸事不顺啊!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地平线外,有人影晃动,大约二十人扛着野兽出现了。
“回来了,回来了!”岩黎村沸腾了,饥饿了整个冬季终于有吃的了。
号角声响起,收成似乎还不错,狩猎队伍也吆喝着相互回应。就在众人喜气洋洋之际,一支箭羽横空出世,刺穿了一位猎手的心脏,噗通一声,猎手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但这只是开始,瞬间又有三位猎手倒下了,山谷中的岩黎村人目睹惨剧发生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在自己的家门口看着族人被杀,这是什么感觉。
反应过来的猎手开始寻找掩体反击,双反展开了激烈焦灼。
付星云他们始终保持着七百米距离,岩黎村的猎手气力不足,七百米已是他们的极限,一番交战损耗后,他们甚至达不到六百米,虽然付星云他们只有三人,但却处于绝对优势。不一会儿,又有三名岩黎村猎手倒下了。
轰隆隆石门下降的声音传来,山谷中的猎手像洪水般赶来支援了。
“撤退吧!”付星云他们开始朝密林逃去,三个人打游击战可以,但不足以撼动整个村落。
“连山村的杂碎,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岩黎村首领咆哮着。
攻击时是七百米距离,逃跑时依然保持着七百米距离,他们不断回射,虽然没有攻击状态时精准,却也能够造成一定的伤害,转眼间,又有五名猎手被屠杀了。
“可恨!”岩黎村首领眼里冒出了杀人的火焰。
绕过山谷,跨越山脉,趟过河流,双方依旧焦灼。岩黎村猎手的体力在追逐中不断消耗。“首领,离山谷已经很远了,不能再追了。”
岩黎村首领犹豫不决,就在这时,一排排箭羽像黄蜂般密密麻麻的射来。
“隐蔽!”
箭羽又快又狠,扫荡过后,几十个猎手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仅凭逃窜的三人不可能弄出如此动静。“糟糕,中埋伏了!”岩黎村首领惊出一身冷汗。
果不其然,月清和上百位连山村的猎手出现了,孤注一掷,倾巢而出,他们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星云,你说得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必须放手一搏。”
依旧是七百米的距离,除了岩黎村首领和几个重弓手能够造成伤害外,其他人微乎其微,战争的主动权始终被连山村牢牢掌控。
一番交战后,岩黎村损失惨重。“撤退!”追杀开始了。
箭羽的破空声与族人的倒地声不断传来,当岩黎村首领逃回村庄后才发现,带出去二百多人活着回来的不到一百了,而且,此前派去狩猎的队伍也没能回来,不用说,都被连山村清除干净了。
“可恨啊!”岩黎村首领又气又恼。“原本打算开疆扩土,现在却损兵折将,为什么啊?”亲眼所见,他终于相信猎手的话了,连山村的人个个身强力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一般说来,部落越大,对灾难的承受能力就越强,在冬季结束时发动战争,这也是常见的举动,可这次却失败了。
正当他思考之际,门外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族长,不好了,连山村开始攻城了。”
“什么!”他怒不可遏,平时被视为蝼蚁的东西竟然爬到自己头上来了,简直无法忍受。“传令下去,和连山村决一死战!”
虽然依靠巨大的石门,岩黎村在防守上占据一定的优势,可又累又饿的他们已经快筋疲力尽了,而连山村依旧保持着七百米的距离进行射杀,岩黎村再次损失惨重,到最后,敢抛头露面进行反击的人寥寥无几了。
时机成熟了。
“小李子,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做件大事?”
“有何不敢,付大哥,请引路。”
“好,随我来。”于乱箭之中,他们朝着巨大的石门冲去。
“掩护!”月清率领众人向前推进了一百米。
岩黎村集中火力围剿,而月清等人也加速了攻击步伐,双方再次爆发出猛烈的对抗。进行到这一步实际上是一种逼迫,逼迫岩黎村再次抛头露面,短兵交接下,连山村开始出现伤亡,而岩黎村更甚,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三百米,两百米,付星云和小李子飞速接近,居高临下射击是有盲区的,只要到达山门五十米范围内,箭羽就基本失效,靠近的过程是危险的,但靠近了反而安全。
短短几个呼吸,就有上百支箭羽倾泻而下,好在有惊无险。一百米,五十米,箭雨停止了,他们到达了安全区域。
“小李子,做得好,继续!”他们化成了壁虎,沿着石门扶摇直上。
虽然小李子目前只是低等猎手,但攀爬岩石的功夫却属一流,跟在付星云后面丝毫不落下风。
“决不能让他们上来!”岩黎村首领惊慌失措。
但过程不可逆转,付星云纵身一跃,登上了城墙。这个举动意义非凡,连山村军心振奋。“杀啊!”他们一窝蜂朝着巨石冲去,于冲锋中不断射击。战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杀了他!”岩黎村首领怒不可遏。
十几只箭羽化成大网笼罩而来,看似密不透风,但对战场有着成熟把握的付星云来说,却是漏洞百出,他灵巧的避开了,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箭羽后一个壮汉举起砍刀朝他劈来。
付星云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刀刃硬生生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壮汉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付星云用力一拖,一道血线飙升而起,紧接着,壮汉的头颅分崩离析。
从付星云登上城墙到他斩杀壮汉,这一切看似很长,实际上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行事果断,出手狠毒,和他平时安安静静的风格完全不同,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整个战场似乎都为之停顿。
跟上步伐的小李子刚好目睹了这一幕,死亡如此真实,血液如此真实,若换成以前的他,或许会出现短暂迟疑,但经历过生死之境后他成熟很多了,趁混乱之际,他高高跃起,掏出箭羽,刺进了一个大汉的头颅。
箭尖割破肌肤,刺穿血肉的特殊感触通过箭杆层层传来,那是一种如同行走在薄冰上的感觉。人生如履薄冰,活着的时候如此,杀人的时候亦是如此。
下一刻,鲜血沿着伤口喷涌而出,像玫瑰般娇艳。在这特殊时刻,小李子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是敌人头骨破裂的声音吗?还是生命就此中断的声音?万籁俱寂,原来第一次杀人会产生如此空灵的感觉,好像死去的是自己。
整个战场活了,厮杀声,呐喊声,箭羽穿梭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道白光闪过,付星云又将一位壮汉斩于刀下。“小李子,我来拖住他们,赶紧用箭射断藤茎!”
“好!”扣箭,拉弦,蓄力,发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锋利的箭羽割断了捆绑在巨石上的藤茎。失去束缚后,巨石自由落体,岩黎村的山门打开了。巨石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砸起一片尘埃,曾经阻挡敌人和野兽的巨石此刻被踩于脚下。
月清等人蜂拥而入。
“阿泰迩来也!”果然不愧是连山村的第一猎手,他徒手将敌人撕裂了。“挡我者死!”
屠杀开始了,所有抵抗之人均被无情斩杀,血雾渐渐升起,染红了整个村落。
“连山村的杂碎,我要杀了你们!”岩黎村首领困兽犹斗,他举起上百斤的石锤准备反击,可就在这时,一支箭羽横空出世,将石锤射得粉碎,这不是普通人能够使出的招式,月清动用了她为数不多的灵力,将他的招式拦腰折断了。
在纷飞的石屑中,一道白光扫过,岩黎村首领的颈脖处出现了一条血线,紧接着,殷红的血液像开闸的洪水汩汩涌出。“不!”他发出了绝望的呐喊声。
“不好意思,刀不够锋利,让你受苦了。”付星云再次挥动利刃,第二刀,再也没有什么悬念了,他的头颅被完整割下。
“畜生!”在割下的那一瞬间,头颅还保持着活性,他破口大骂。
“以前我都是一刀取人性命,这次虽然慢了点,但你该上路了。”付星云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磕上。“小李子…接着!”他将头颅高高抛起。
“明白!”小李子拉至满弦,箭羽射中头颅一路攀升。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的首领扑街了,负隅顽抗的岩黎村人面色哀伤,有人暴走,同归于尽,但更多的人选择放下武器。
岩黎村被攻破了。
七百多人,战死三百,除投降的近五十名猎手外,剩下的三百多人均为老妪,妇孺,小孩。失败是极其悲惨的,老妪会被无情处死,而妇孺以及成年的女子则会倍当做羊羔被胜利者肆意蹂躏。
连山村幸存的八十多人在安置好俘虏后,开始发泄兽了,一时间,到处都是肉体碰撞的声音以及女子低沉的哭泣声。
“如果战败的是连山村,那我们的亲人也会是同等命运。”
“星云,你怎么不去寻找羊羔?”月清缕了缕有些凌乱的发丝。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反感这句话,特别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缓缓朝远处走去。
“你还真去啊!”她似乎有点失望。
他搞不清楚她什么意识。“不是啊,我只是去那边休息一下而已。”
小李子跟了过去。
“你不用跟着我,想去就去吧!”
“不!”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享用羊羔,这不是村落的传统吗?”
“是传统没错,但我不需要。”
“小李子,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