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豁然开朗,难怪迟迟未能破案,凶手当真是狡猾至极,其中一个官吏插了一句:“沈姑娘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置身现场,在下实在佩服,若按凶手的杀人手法,那么下一个便是铜柱地狱了。”
“他不会得逞的。”沈舒窈淡然一笑,挑眉看向萧玄奕,却见他的目光已端详她许久,四目相对,萧玄奕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
“余大人,即刻将这些人的卷宗调出来细查。”萧玄奕简言意骇。
“下官立即着人去办。”余知府对于萧玄奕的吩咐丝毫不敢怠慢。
正待沈舒窈准备一并退下却被萧玄奕叫住了,她诧异地望着他,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缓缓道:“这是我在军中常用于治疗外伤的药,有去腐生肌去痕之疗效。”
瓷瓶外观釉色满韵,精巧细致,扫一眼便知不是凡品,沈舒窈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收受此贵重之物,况且与他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她的眸光带着疏离意味,没有接那个瓷瓶,淡淡道:“多谢王爷关怀,只不过一点皮肉伤而已,实在不敢用此贵重之良药。”
萧玄奕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一僵,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如此,俊朗的容颜噙着一丝笑意,“不过一瓶疗伤的药而已,何来贵重之说?”
他挺拔的身躯又往前了一步,修长如玉般的手握着瓷瓶,沈舒窈迟疑一瞬,只好收下药,“多谢。”随后敛衽为礼,退了下去。
夕阳下绿得像翡翠的竹子,男子负手而立,一缕缕金色光线斜横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上,此刻他安静的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显得更加清贵高雅,丰神俊逸。
一阵微风袭来,一道黑影骤然落地,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
萧玄奕慢条斯理地拂掉飘落在肩上的枯叶,面上不带一丝情绪,缓缓道:“沈姑娘的身世查得如何?”
“回王爷,查清楚了,沈姑娘名唤沈舒窈,是前刑部尚书沈明皓的独女,九年前沈大人因牵扯进了一桩案子,令先皇龙颜大怒,但因念其曾两次救驾有功,故此只罢免官职,未追究罪责,之后父女俩过起了避世隐居的日子”
萧玄奕静静地听完身后人的汇报,久久不语,半响才挥手示意退下,倏地,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舒窈的本名除了淮州知府知晓外,外人皆不知,平日里大家都习惯唤她沈姑娘。
翌日,府衙小厮又来传话让沈舒窈去书房,快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出一阵谈话声,她立即停住了脚步,略略迟疑一刻还是准备一会儿再来,恰在她转身之际,屋里传来萧玄奕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书房里萧玄奕慵懒地在上座,余知府恭敬地站在一旁,见沈舒窈走进房门,说道:“城南近十年纵火刑满释放的人共十二个,尚在人世的只剩下四个,卖烧饼的鲁大已是大衍之年,同福客栈的伙计殷富安,屠夫佟武,还有倒夜香的孙姚氏。”
沈舒窈垂眸沉吟片刻,说道:“凶手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屠夫佟武。”
“自古屠夫被冠以残暴血腥之名,既然凶手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屠夫无疑是最佳人选。”萧玄奕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
“王爷踔绝之能乃是下官望其项背之人。”有道是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余知府虽政绩平平,好在为官这些年倒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但是眼下案子未破,人心不稳,上方勒令十日内破案,本就压力巨大,岂知晋王恰好在此时返京,还对此事颇为上心。
失职之罪上岂不得又要多上几条罪状,为今之计务必要讨好这尊大佛。
“明日便是五月十一,为了掩人耳目,凶手极有可能选择在晚上动手,为以防万一,本王与沈姑娘去盯佟武,余大人安排人手暗中去盯紧其余仨人。”萧玄奕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余知府,而后看向沈舒窈。
“下官这就去着手安排。”余知府当然是乐意至极,有了王爷在里面参合即便明日没有捉拿住真凶,对上方也好交代一些,毕竟保住乌纱帽要紧,一大家子人还等着他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