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忘记咱们以前那个可爱又聪明的侄女了吗?我怎么感觉大哥一死,咱家的血脉是换了又换?说不定哪天就到你跟我……”夏长书讽刺环胸将背完全靠到沙发上。
“长书!你说什么诨话!”夏知致大怒,“夏色她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她是夏家的耻辱!”
耻辱。
夏家的小公主,现在却成了卑微可怜的耻辱。
犹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个粉装玉琢的孩子站在客厅里,穿着雪白的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安静地抱着一只小熊玩具,安静地站在夏儒生的背后,清澈得宛如山中溪流的大眼睛透过阴天的阴霾朝他望去。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天真烂漫和无忧无虑。
那时候的傅城拼命想要将跪在夏儒生面前的母亲拉起来,小小年纪的男孩已经明知耻。
羞愧,耻辱,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宁愿失去自尊也要向别人祈求。
他开始懂得这个世界的不公。
看看那个站在客厅里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生长在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好奇地看着一切。
玄关走廊前的风铃缓缓地响彻着。
她被一个年长的佣人抱走,直到离去,依旧转过头安静地用清澈得没有掺杂丝毫杂质的眼睛望着他。
傅城真想大笑,太他吗好笑了。
可不是吗。
他这个在夏儒生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人居然变成了唯一的血脉,而精心呵护成长的夏家大小姐如今低贱到被亲人抛弃。
人心不是说都是肉做的吗?
一点一滴的相处,十几年的亲情呢。
夏家大小姐失去大树的庇护。
被她曾经叫唤的叔叔左一句野种,右一句耻辱……
夏家里叫夏色的名字就这样被抹消。
夏家,还真是腌臢。
少年身上张狂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人一样,突然一天发现原来自己是被蒙尘的珍珠,当珍珠上面的灰尘被人拂尽,露出本身的「价值」。
狂喜?
还是措手不及?
夏知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低着头一言不语,刘海将他的眼眸遮住,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略薄的唇型。
面对他刻意的讨好,三弟的尖酸刻薄。
少年胸膛起伏略快,手握成拳,看上去有点紧张。
“二叔,三叔。”那个少年轻轻地问,“我可以这样称唤吗?”
“可以。孩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夏知致温和地笑了笑,时不时抬起手用手帕捂住嘴干咳,浑身散发着慈祥。
“阿城,你别怪你三叔,你三叔从小就是这幅坏脾气,他啊就是嘴皮子坏了点,你应该知道你大哥以前的女儿……,疼了大半辈子哎,到头来却发现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三叔跟她也是特别亲近,发现原来不是亲侄女说没有伤害也是假话,毕竟人心都是肉(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