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旅途就不能再平静了,孟春水不时逗逗赵维宗,其余时候就盯着窗外发呆。火车一路向南,穿过中原腹地的水田,又拐进湘黔一带的十万大山,铁轨如鱼线般穿起湖光山色。也和不少江河打了照面,孟春水仔细数了,一共是十一条。
到达吉首时是早上六点出头,列车已开始减速,赵维宗却赖在被子里,犯老毛病不想起来,于是孟春水把他拉起来,半拖半扛地就往外走。
“哎哎哎没拿行李呢!”赵维宗仍是睡眼惺忪,脑子却逐渐清醒过来。
“还三分钟就到站了,你和行李我可只拿得动一样。”
说这话时,孟春水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暧昧。牺如 tianlaixsw.com 牺如
赵维宗闻言立刻把他挣开,自个儿跑回铺位拉箱子去了,还不忘穿好他的两层毛衣外加厚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只不过是满脸飞红的粽子。他想姓孟的不单单是蔫坏了,还是明目张胆地坏,叫人起床不好好叫,还非当着一走廊人的面儿犯浑,而最最可怕的是他还有魔力,每次都能正中自己下怀。
鸣笛声中他们出了车门,天微亮,飘雨,行李箱的轮子在小车站寂静的早晨划出清晰的“咯咯”声。
“以前不觉得你脸皮薄,现在才发现真是一逗脸就红,”孟春水软声道,“怎么啦,跟金鱼似的,一会儿请你吃粗粉好不好?”
“粗粉是什么?”
“湘西这边米粉的一种特有的叫法,我小时候经常当早餐吃。”
“我还以为你从小在长沙长大呢。”
“没有,七八岁之前跟爷爷住在这边的镇里。”
赵维宗瞪大眼睛,脑海里回想起沈从文笔下的那种湘西小镇,那纯美的“翠翠”仿佛与眼前的孟春水重合起来,又想不对啊,这人美倒是真的,至于纯……一肚子坏水,哪儿来的纯?
孟春水自然不知他那丰富的腹诽,继续道:“粗粉里面喜欢放萝卜丁柴火腊肉什么的,重油重辣,这边口味都这样,你吃得惯吗?”
“吃得惯吃得惯,我超级期待。”赵维宗连忙道,此时他们已走出了这袖珍的火车站,小赵满脑子都想的是小县城里早餐铺子冒出的袅袅炊烟,以及米粉散发的鲜香。少年易饿,肚子早已不满足于车上吃的那些鸡爪泡面,咕咕叫了起来,腿上也等不及了,拉着孟春水走得飞快。汜减z*cwx*.org汜
事后证明那粗粉真的很辣,赵维宗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吃惯了咸甜口儿,导致他嗦一口粉就得停一会儿,往嘴里扇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