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清轻声笑起来:“你记不记得聂银月说过,若我想查,我一个人便够了。”
陆时清:“说清楚点,具体是哪天,什么时辰。”
“这要问问古槐和柴上塬大哥,他们俩和他交过手。”聂银月。
望向陆时清:“看来陆侯爷你万花从中过,偏偏折在了这朵花的手里啊。”
听到他的问话,宋淮意却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宋淮意:“古大哥为何这么确认?”
陆时清一摇折扇,潇洒模样:“走了。”
陆时清:“聂银月,说正事。”
陆时清:“宋淮意,上船。”
“各位,小老儿这船一次只能渡两个人,您几位瞧瞧是谁先走啊?”
聂银月悄悄指了指身后的宋淮意:“陆侯爷带了重要的姑娘来,我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啊。”
陆时清的眉头几乎快皱成一坨,宋淮意赶紧拿出邱平川的画像,试图转移话题,聂银月仔细辨认了一下,表示并不认识画中的人。
宋淮意直接绕过去他查线索。
眼见前面又一个浪头,陆时清直接打断了宋淮意的话,又抓紧了手腕:“抓稳了。”
陆时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爬上来了。”
古槐:“我发现他的时候,柴大哥已经跟他打起来了。我听见了声响,就上去帮忙,那家伙看我们人越来越多,就直接跳崖了。”
一叶浮舟,共济沧海。
吟风崖果然很高,宋淮意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爬上来,等她爬上来的时候,陆时清已经站在了最高处等着了。
宋淮意:“......那岂不是连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宋淮意:“是的,那块玉符很重要,聂姑娘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宋淮意气呼呼:“你!如果我爬不上来,你还不是要在这里等。”
陆时清靠近,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从脚印看来,这人的内力很高,擅长腿上功夫。而且看这脚印前面的草痕,应该有个人站在他对面,还站了好一会儿。不然这草痕不会这么多天过去了,还维持现在这个样子。”
宋淮意却恢复了笑意,眼眸似秋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
古槐:“对,不过如果你们今天要找他的话,可能找不到,他去给小圆子过生日了,明天才会回来。”
脚风带起了书页的灰烬,那些碎屑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充满了生机。
聂银月:“在吟风崖,那天我轮值巡岛,听说有人夜闯吟风崖,我立刻赶了过去。等我到的时候,刺客已经不见了,只在草丛里捡到了这个奇怪的玉符。”
宋淮意:“怎么?你以为我爬不上来吗?”
陆时清:“你最近倒是学乖了,怎么喊我陆侯爷了?”
陆时清:“喊赵思清来见我!”
坐在马车前往谪仙岛的路上,宋淮意想起来还会有些想笑,记得在门口等着陆时清出门,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有些惊讶,倒是看着可爱一些。
聂银月:“哈哈哈,我可没见过敢直呼他名字的姑娘。况且,他若是要查东西,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会来查了,何必要带着你千里迢迢渡海而来?我猜——是你说想跟他一起来的吧?”
宋淮意气呼呼:“我决定收回对你的评价!刚刚看你站在哪里,还有些像谪仙,没想到你看我却是笨笨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宋淮意的名字,虽然也是原主的名字,但宋淮意还是忍不住有些走神。
宋淮意有些生气:“你若一个人就行,干嘛还喊我一起?”
杨伯:“哈哈哈,小姑娘,这位公子跟你开玩笑呢,前头又有更大的浪了,你们可抓紧了。”
古槐:“嗯,小圆子是柴大哥以前救下的一个孤儿,后来被好心人收养了,手痒那天就成了他的生日。五年了,每年柴大哥都会去看他。”
宋淮意:“虽然你是好心,但是这么说也太霸道了吧!”
古槐:“我还没上到崖顶之前,就听见他叽里咕噜的嚷嚷了好久,虽然我听不懂,但知道那是秦人的话。”
聂银月:“我的傅大侯爷,赵岛主与你父亲还算是朋友呢,你就直接喊岛主名字?”
陆时清:“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保护他们做什么?”
“我真的没有见过画里的那个人。”聂银月说道。
他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那一瞬间宋淮意竟觉得他像是悬崖上的一抹霜雪,灿然而寒冷,仿佛就是这谪仙岛上的谪仙。
谪仙岛四面环海,只能从碎月湾乘船进入岛内。在碎月湾摆渡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他自称杨伯,看起来很是慈祥。
陆时清:“小圆子?”
陆时清:“等那些学生入朝当了官,才是开口说真话的时候。”
宋淮意:“谢谢......”
陆时清:“那人武功什么路数?”
陆时清眉头微微一皱:“其他人指谁?”
海面起初还十分平静,但越往中间风浪越大,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雷电的声音,忽然一个浪头卷过来,宋淮意差点被翻进海里,幸亏陆时清及时抓住了宋淮意的手腕。
陆时清:“先不要管这个马贩了,谪仙岛轮值应该不止一个人吧?那天还有谁跟你一起去追刺客了?”
涛声更大了些,宋淮意甚至看见了海浪里带着雷电的亮色。迎面而来的风潮湿又危险,但宋淮意却丝毫不害怕,也许是因为陆时清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吧。
宋淮意:“我知道了!你是在保护那些写书的人,等他们羽翼丰满......”
聂银月:“上个月,初五,出了这件事以后,我们就封锁了吟风崖,除非神侯府派人来查,其他人一律不准上崖。”
陆时清不禁抚扇而笑:“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评价我,我很喜欢这个评价,所以——我不准你收回。”
他有时候真的很气人,而且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就更加气人。
宋淮意:“多谢古大哥提点。”
陆时清:“看你笨拙的往上爬,很有趣。”
陆时清:“你还不走?”
宋淮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们本来就不是......”
他打发走了官兵,而宋淮意却看着最后一片书页在火中消失殆尽。
宋淮意挠了挠头:“我只是跟着他来查看东西的。”
宋淮意:“但总要有人说真话的呀。”
陆时清:“我们先去吟风崖看看。”
聂银月俏皮一笑:“傅......陆侯爷你找我?”
宋淮意:“那我们等柴大哥回来了,再去找他了解情况吧?”
突然,宋淮意看见了什么,忍不住朝着身后喊:“陆时清,你快来!这里的草很奇怪,枯死的痕迹很像是一对脚印!”
陆时清:“是的。”
陆时清:“你这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书重要,还是写书的人重要?”
聂银月:“哈哈哈哈,你这个姑娘,真的不一般,不仅敢喊他的名字,还敢说他是你的帮手。”
杨伯抚须而笑:“这海上风可大,姑娘你若是抓不稳船边,便抓稳你夫君的手。”
古槐好心提醒:“吟风崖是我们岛上最高的地方,两位上下可千万要小心。”
陆时清:“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陆时清:“如果这些书没有被烧掉,便会有人循着字迹去找作者,倘若找到了作者,那遭殃的,便不是一个林老板和这三箱子的书了。说真话固然可敬,但他们没有力量,说的真话并没有用,没有用的话——便不该说。”
聂银月:“田梦,古槐,还有柴上塬,那晚他们都在场。嗯,说起那天可真气!我到晚了,眼睁睁看着那个此刻跳下了吟风崖,后来去找过,没找到人,也没找到尸首。”
陆时清对玉符一事很重视,宋淮意没有多耽误,便没有推辞,直接上去。
宋淮意:“这么说,第一个发现这个秦人的人,是柴上塬?”
陆时清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这只手既然被我陆时清握住了,就不能再给其他人碰了。”
古槐:“那个刺客是个秦人!”
陆时清:“聂银月!”
宋淮意陡然脸红:“不......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上了岛,陆时清似乎对谪仙岛十分熟悉,上岸后便派人去寻一个叫聂银月的姑娘,那姑娘很快便踏风而来。
聂银月看起来和陆时清很相熟,他轻轻皱眉,聂银月便乖乖收起了笑容:“你们是要问那块上交给神侯府的玉符吗?”
回去收拾好了行李,经过字帖和烧书一事,宋淮意便更是认准了要跟在陆时清身边,于是主动去到侯府等陆时清。
陆时清却挑眉:“多少女人想入我傅府,怎么?我被当作你夫君,你竟不乐意?”
聂银月:“你不要凶嘛!这是岛主下的命令,我能怎么办?大家都比较相信名捕啊。”
看着陆时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淮意赶紧掏出了神侯令:“我是受神侯府之名调查此事,他......他算是我的帮手,这样我们可以上去吧?”
聂银月:“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闭嘴。”
宋淮意:“我走不走的,你也不在乎,看着这些书,难过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