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诗会,参与者共八十三人。
然,写出彩诗的,却不过六七人而已,还不到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顾,林池抄的这首,尽管已经很低调、很刻意了,但还是引起了在场不少文人才子们的注意!
尤其是那些同样写出赤彩诗的读书人,无不是将他视作为了今晚夺魁对象!
与此同时,心中无不是在暗暗猜测,他会不会就是那位传闻中的,采气境七重大才?!
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实在是在他们的认知中,所了解的外城文人才子圈子里,似乎并无他这一号人物。
对于他们而言,林池无异是陌生的,不了解的,甚至可以说,从未听说过!
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这样的一个不确定因素,他们不警惕、不胡乱猜测那才奇了怪了!
“赤彩诗!冯兄,我现在终于敢断定,此子身份,绝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我们都被他给耍了!”
李泰嫉妒道。
能在一炷香之内,临时写出彩诗的,这种大才,绝不可能只是一杂货铺掌柜!
什么时候杂货铺掌柜门槛这么高了?
虽然他也写出了彩诗,但他的这一首,却是他好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的。
属于有心算无心!两者根本就不能比!
要知道,为了能在今日诗会上大放异彩,早在诗会举办的好几天前,他就一个人在客栈中足不出户,绞尽脑汁猜题,然后再将每个想出题材都写一遍,以求完美!
巧的是,他给自己猜的题中,其中,就刚好有以酒为题的!
走了大运!这才能在今晚上诗会上出尽风头!
可林池呢,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
绝无可能!
此人,绝对大才无疑!
冯傲没有接这话,因为他的诗,并未出彩!
“冯兄?”见冯傲不理自己,李泰还以为他是震惊过度,失语了,不禁再度开口提醒了一句。
冯傲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点了点头。
这一轮,但凡出彩的诗,无须查验,全部通过。
这是一早便定下的规定!
只是让很多人有些不能理解的是,这几首出彩的诗,却并未得到几位裁判和大儒阅览和点评!
不禁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反观剩下的那些未出彩的诗,却被统一收了起来,拿到了五位裁判面前。
象征性的看了看。
然后以投票的方式,取一半继续参与接下来诗词比拼。
而那些不出彩,又未入的了五位裁判们眼的,且票数也不够的,则被直接淘汰出了局。
按理说,第一轮,毫无准备之下,发挥失常也很正常。
按照以往规矩,只要诗作的不是太烂,无法入眼,举办方,总会给几分薄面,不至于第一轮就被淘汰掉。
毕竟诗会,主要还是以交流、互选讨论学问为主,斗诗,不过只是其中一个雅趣而已。
可这次,明显与以往不同!
很快,评测结果就出来了。
足足近一半的文人才子,直接被淘汰出了局!
其中,好巧不巧的是,就有冯傲!
这也就罢了,让他无法相信,也接受不了的是,张虎竟然过了!
这怎么可能!
这个他眼中,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傻大个,竟然过了第一轮!
要知道,自己可是采气境四重才子!他不过才勉强达到采气境三重而已!
两者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诗词造诣上,更是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
“真是活见鬼了!”
倒不是他瞧不起张虎,而是这一结果在冯傲看来,实在是有些太过有些离谱了点!
他认识张虎时间,甚至比结识李泰的时间还要长!
他是什么样的诗词水平,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说一窍不通的,但也绝对是三流之没水准!
作出的诗,不是没营养的草诗,便是让人啼笑皆非的杂诗。
何曾写过一首像样的诗来?
就很不能理解!他这样的水平是如何入围的,一个个的都眼瞎了吗?
屁股长到了脑袋上?不是,是脑袋长到了屁股上?
以往三人中,论学识,李泰无疑为最,他次之,张虎垫底!
论家世,张虎虽是世家出身,可也比不上他这个御史之子!他为首,张虎次之,李泰最差!
也就比财力时,张虎才能稳压他们一头。
可现在,他竟然被张虎在诗词上,给压了过去,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总有种被人羞辱了的感觉!
虽说这次的确是他发挥失常了没假,可也不不至于连张虎都比不上吧!
他脸色很难看,阴沉!
顿觉颜面无光!
李泰也很是诧异,无语,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
心中纳闷一点都不比冯傲少。
冯傲离席,掩面去了边缘坐席,主动给晋级的人让出了位子。
接下来,是第二轮!
这次题材很是有意思,竟是以剑为题,同样诗词不限。
时间为一炷香。
众才子们面面相觑,若说以酒为题,他们还能随口来几句的话。
那么以剑为题,明显就有些难度了。
虽说读书人佩剑,可这里面也是有规矩和讲究的!
君子佩剑!
这里的君子,在大夏儒家一道中,可不仅仅单指个人品性这么简单。
读书人称君子,除了要有极佳的品性之外,关键还要看个人实力!
所以,往往只有入道境以上读书人,才配佩剑!
因为儒家君子佩剑,这是一种象征,更是第一种身份地位!
不入道,按理说是没有佩剑的资格的!
强行为之,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心中绝对会鄙夷嘲讽的!
这也是寻常读书人,不配剑的主要原因,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也没那么大的脸!
在场一众才子,无不是采气境七重以下,连佩剑的资格都没有,更何论作出与剑有关的诗词来?
就算勉强写出,怕也是咬文嚼字,凑字数罢了。
不客气的是,这题对于在场九成九读书人而言,都有些超纲了!
这还仅仅只是第二轮,第二轮就如此,天知道第三轮,又是什么级别的高难度题材。
当场,就有近三分之一通过第一轮才子,选择了放弃。
张虎没动,因为他觉得,自己还行!
不就是剑嘛,他最喜欢耍剑了!
李泰同样没动,不过眉头却深深拧巴在了一起。
他采气境五重,于文坛之上,可自豪称一句为才高五斗!
自是心高气傲,直接罢笔认输这么丢脸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貌似有哪里似乎不对劲呢。”
林池挑眉,因为他发现,自始至终,席台之上这五位,除了最开始时,田儒象征性说过几句开场白之外。
作为今晚诗会裁判们,以及东道主洛仙子,就未曾说过一句话!
这也就罢了,更奇怪的是,今晚的这场看似隆重诗会,诗词比拼,似乎也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争斗做戏意味,远在文人诗词交流之上!
还有,若是静下心来仔细感应的话,就能发现,今晚诗会气氛,过于压抑了一点!
此外,自今晚入这望仙楼,到洛仙子现身,看似一切平常。
可让林池大为不解的是,这出场方式,是不是也有些太随意了一点?
无论是身为大儒田儒,还是贵为太师独女的洛仙子,出场不说惊天动地吧,至少也该有些令人眼前为之一亮,或瞠目结舌噱头吧!
就这么一扎堆出来,这怎么看,都有些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不是林池太过敏感,而是他总觉得,今晚这场诗会,隆重之下敷衍意味居多。
怎么形容呢?
林池仔细沉思了片刻。
就好像是刻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林池还不会这么认为,可若是再加上之前的诗词鉴赏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多想了!
虽然他踏足儒道,成就才高八斗不久,可这段时间,林池也不是吃素的,只依靠系统。
他也是有下过苦功的!
读书同时,了解了不少,有关儒道这一方面知识。
但凡出彩的诗,哪怕是最低等赤诗,都是得到上天认可的。
按理说,这等诗词但凡出现,哪怕大儒面前,也是有资格被看上一眼的。
可今晚呢,直接就宣布出彩的诗直接通过,连看也不看。
这算什么?
行,即便大儒看不上,不屑一读,可另外四人呢?
也不入他们的眼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放着出彩的诗不闻不顾,却花功夫从一众不出彩的诗中,浪费几炷香时间挑选,又是哪门子道理?
这是第二个可疑点!
第三,就是身为洛仙子贴身大丫鬟的绿萝了!
按理说,这样的盛会,她应该陪在自家小姐身边,一同出席的才对。
可她却并未出现!
还有,就是在刚刚自己写出赤色诗刹那那,他分明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很危险!
种种疑惑不解之下,林池敢断定,今晚这场这所谓诗会,怕不又是一个局?!
花钱耍着一众自以为是的风流才子们玩的!
察觉到这一点后,林池再无抄诗兴趣,而是跟着那群弃权人群,拉着疑惑不解小黄蓉,去了其它位置。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局,安全起见,林池都觉得,今晚这风头自己出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继续下去。
免得真被一些有心人给盯上,误会什么,给咔嚓了,那可就不好了。
现在的自己,实力还太低!不宜过度冒头,一切还得以低调为主。
“正好,之前没吃饱。”
这里的瓜果茶点并未撤去,林池也不客气,拿起一块桃花酥便吃了起来。
他的离席弃权,让不少关注他的文人才子,无不是长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张虎原本还想坚持的,可一扭头,见林池都走了,也干脆把手中的笔一扔,跟了上来。
评论席首座之上,田儒微微一怔。
“咦?这小子怎么也弃权了,剑诗虽然难写,但以他体内的才气,也不是写不出来,半路而弃,难道是发现什么了吗?这小子,果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不错,够果断的!呵呵……还算这小家伙有点脑子。”
田儒注意力一直都在林池身上,见他起身离席,微笑轻捋胡须手一顿,露出浓浓诧异之色。
眸底深处,感兴趣的意味更浓了,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关键是够聪明!
因为也只有这样的聪明人,在京都这个大染缸之中,才能活的更长久一点。
不至于白白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