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戈一连开了十多枪,把天灾们冲锋的势头打的为之一滞。
“别光顾着打,该发射信号了!”在迪亚戈身后,德兹科大声吼道。一团刺眼的闪电从他手中掷出,把一个冲上来的天灾士兵电的噼啪作响,如同隔壁吴老二.一般抖个不停。
迪亚戈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从腿侧抽出M500左轮手枪,朝着天空一连开了三枪。
三颗红色的曳光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上高空。即使时当正午,阳光正烈,这三颗红色焰火的光芒也耀眼无比,即使是十几里外都能看到。
“走!走!走!”德兹科一迭声的大喊道。
没时间看北边的回应,迪亚戈从石雕上一跃而下,往着城镇大厅狂奔而去。
这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如果可能的话,迪亚戈更愿意选择向北边突围,但是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亡灵大潮,他知道,自己这支几十人的小队伍根本做不到。又一次,他不得不选择了自陷死地,不过这次的形势比玛登霍尔德城堡那次更加严峻,至少城堡比这座城镇大厅要更加坚固,更易守难攻。
他们撤退的很及时,因为就在断后的迪亚戈后退着进入城镇大厅的时候,亡灵大军就铺满了整片广场。从天空看下去,城镇大厅就像一块被蚁群淹没的奶酪一般,随时有可能被蚂蚁们撕成碎片。
一个鲁莽的亡灵天灾紧跟在迪亚戈身后,往大门内冲去,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颗热情无比的烈焰弹。
灼热的子弹在击中这个天灾士兵的那一刻就碎裂开来,蜂窝状弹头内的熔岩之核粉末四处迸散,洒了他满身,下一刻,粉末内蕴藏的火元素之力猛烈的爆发出来,点燃了这具腐败的躯.体!
元素之火几乎是瞬间就湮灭了他所有的生机,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在惯性的作用下,这具躯体往前踉跄了两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宛如火炬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开头还是熔岩之核粉末在燃烧,但很快的,那具腐败的躯.体本身也加入了燃料的行列,散发着腐臭的脂肪和肌肉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逐渐变得焦黑、炭化,直至冒出橘红色的火焰。
这团炽热燃烧火焰堵在门口,一时之间,即使最凶悍的亡灵天灾也不敢往里面冲了。
穿过一条曲折的甬道,迪亚戈进入到了城镇大厅之内。几个持盾的士兵一拥而上,把甬道尽头挡了个严严实实。
迪亚戈喘着粗气,往四周打量着。
这里是一座会堂式建筑,艾泽拉斯最常见的那种。不同的是,有的地方的城镇大厅宏伟气派,而有的小地方的却不过是木板搭建起来的大号棚屋,不过样式却大同小异,差不太多。
安多哈尔的城镇大厅规模算是中等,进门是一条Z形甬道。在甬道的第二个拐弯上空,矗立着一座嵌在主建筑中的钟楼,足有四十多尺高。站在下面往上看去,甚至能一直看到顶端的机械钟。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长方形的大厅,大厅一端是一座讲台。这原本是官.员.们集会的地方,但是此刻,墙壁上原本应有的布幔和油画等装饰都已被破坏殆尽,大厅里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成堆的垃圾和杂物,灰尘漫地,看上去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迪亚戈真不明白阿拉基究竟是怎么在这种鬼地方呆了几年的,或许他已经不那么在意居住条件了?
事实上,对于不死生物来说,他们喜欢居住在什么地方并不那么具有统一性。他们有的喜欢居住在坟场和墓地这样负能量富集的地方,像有名的瑞文戴尔男爵就居住在斯坦索姆一间堆满了白骨的房子里。有的喜欢搞研究的则习惯于以实验室为家,例如通灵学院的斯雷特教授。有的喜好则相对正常,依旧保持着生前的习惯,住在正常的住宅之中。阿拉基似乎就是最后这种,但是看上去他似乎懒得打扫自己的住宅。
大厅很大,所有人涌进来一点都不嫌挤。除了通往大门的那条甬道,大厅东西两端的墙上还开着两扇巨大的窗户。不过此刻,这两扇窗户都已经被木板钉死——迪亚戈终于知道了大厅里的桌子去了哪里。
大厅西北角落的北墙上有一扇小门,门是打开的,里面应该是供人小憩的地方。
就在这时,迪亚戈看到赫夫曼从那扇小门里走出,朝他走了过来。
“一个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有些失望的说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撑下去,我们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迪亚戈说道,他朝着北边看了一眼,“希望我们能坚持到主力部队打过来的那一刻!”
“好吧,我这就安排防守!”中尉点了点头,他对这种处境早已有所预感,并不觉得有多绝望。
迪亚戈来到北墙边,用力的朝墙上踹了一脚。墙很厚,足有半米,大块的花岗岩石块使得它看起来坚不可摧。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他们现在需要防守的只是大门和窗户这几个位置,难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得想办法把门口堵死。”迪亚戈在心里想道,他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一端的讲台上,那座讲台是用结实的大块松木制成的,坚固结实。
“把那座讲台拆了,堵住门口。”他拉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中士,吩咐道。后者向他敬了个礼,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讲台前,开始忙活了起来。
“玛斯雷一会儿负责防守大门,布莱恩和德兹科一人守一扇窗户,没问题吧?”迪亚戈招手把冒险伙伴们喊了过来,沉声说道。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没有一个人感到悲观——他们看来,这根本算不上绝境,尤其是在他们过往的冒险经历中,比这更令人绝望的战斗不止一次,但他们都撑过来了,现在同样如此,他们只要撑到主力赶到的那一刻就好。
迪亚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来到甬道内,顺着钟楼下的扶梯往上攀爬,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亡灵天灾就会发起进攻,他需要一个制高点来观察敌情。
钟楼内已经太久没有人上来过了——自从安多哈尔陷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上来给这座机械报时钟上过油,紧过发条,钟的指针早已停止转动,到处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迪亚戈几乎是一路和蒙眼的灰尘艰难战斗着才最终攀上了最顶端的机械室。
高悬的位置使得这座钟楼保持了完整,占据这里的亡灵士兵们似乎没有登高望远的习惯,法师出身的阿拉基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制高点的重要性,所以这座侏儒们制造的精美机械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坏,就连最外面的彩色玻璃表盘都完好无损。
不过今天,它的好日子也终于到头了。迪亚戈来到表盘前,端起枪托在表盘上用力磕了一下。伴随着“当啷”的一声碎裂声,纵横交错的表盘架子间,一块足有脸盆大小的玻璃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