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戈一行进入营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看守大门的是两个见过他们的瑞尼尔的护卫,看到他们的到来,一个人连忙打开了木门,而另一个则连忙往营地里跑去,看来是通报去了。
营地里三三两两的散布着一些士兵,或坐或站,他们身上大都或多或少的缠着洇湿了血迹的绷带,一些人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也有些人在埋头打理着自己的装备,但没有人敢高声说话,仿佛有一片愁云惨雾在笼着这个地方。迪亚戈都能从这些垂头丧气的士兵们眼里看出士气的低落。
迪亚戈牵着马往营地内最大的帐篷走去,然而还没等到他走近,帐篷的门帘一掀,一群人从帐篷里涌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萨缪尔修士,一看到迪亚戈他们,他就欣喜的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迪亚戈,你终于来了。”他高兴的喊道,迪亚戈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迪亚戈和萨缪尔用了的拥抱了一下。
”看来你们运气不怎么好?”他戏谑的问道。
“如你所见,我们吃了个败仗。不用客气,尽情的嘲笑我们吧。”修士无地自容的说,在迪亚戈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他们这边却依然猪突冒进,这已经不能用鲁莽来形容了,说是愚蠢也毫不为过。
但迪亚戈对此不置可否,既然他已经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有这个信心。他在迎接的人群里扫了几眼,现里面并没有牧师女孩的身影。
“苏菲在照顾伤员。”看着有些心不在蔫的迪亚戈,萨缪尔修士低声说道。他转过头,朝着营地的西边努了努嘴。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迪亚戈看到靠近西墙边的地方,有一顶长方形的帐篷,上面竖着一面圣光教会的徽旗。在帐篷的旁边。正站立着一位袅娜娉婷的女孩,看到迪亚戈看过去,女孩脸色微红的摆了摆手,然后躲进了帐篷。
迪亚戈敢誓。在他两世为人,接近三十年的人生当中,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砰然心动。这种甜蜜的感觉是前世的时候和女友交往时所未曾体会过的,仿佛是刹那之间,欢乐如同烟火一般从他的心里爆出来。迪亚戈感觉这世界一下子显得色彩缤纷。原本灰暗阴郁的暮色森林,仿佛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她向我招手了,她向我招手了。”迪亚戈像一个大男孩似的——他的身体也正是这个年纪——满心欢喜的在心底大喊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表达那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他看着萨缪尔修士,恨不得再给这个老圣骑士一个拥抱,让他来分享自己的幸福。
不得不说,老修士是个聪明人,趁着迪亚戈欢快到手足无措的当儿,萨缪尔修士对着身后低声说道:“嘿。史蒂文,别躲了,出来吧。你总不能这么躲一辈子。”
迪亚戈看到瑞尼尔那张写满了尴尬的脸从修士背后露了出来。
“嘿,修士,你就不能让我再高兴一会儿吗?”仿佛看到了一只令人厌烦的臭虫,迪亚戈满怀抱怨的说道,。
“我很抱歉,迪亚戈,我应该听你的忠告,不那么莽撞的。”瑞尼尔讪讪的说。
有那么一刻。迪亚戈真的很想把这个鲁莽的家伙打翻在地,再来上几脚,把那张脸踩到烂泥里去,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再次见到牧师女孩的心花怒放让他的变得更有耐心了。
“看在萨缪尔修士帮你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但是你最好祈求那些为你的错误决定而受伤甚至丧命的士兵们也有我这么大度,”迪亚戈冷冰冰的说道,他的语气非常严厉——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年轻人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记忆,他推开瑞尼尔,向大帐内走去。“说说怎么回事吧?”
如获大赦的瑞尼尔连忙讲述了起来。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和迪亚戈预料的也没有偏离太多。就在昨天傍晚,他和玛斯雷还在河边吹凉风的时候,瑞尼尔就起了对盘踞在乌鸦岭的亡灵们的攻击。虽然因为是走的大路,他们比迪亚戈足足早到了一整天,但命令走了一天又累又饿的士兵们再结结实实的打上一仗,只能说,收回领地的渴望显然已经使他丧失了理智。
在屡次劝说无效之后,萨缪尔也只好由得他这么乱来了。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场意料之中的大溃败之后,修士带领着准新手圣骑士们拼死顶住了亡灵们潮水般的反扑,他们恐怕连这个临时营地都保不住了。
听完瑞尼尔的讲述,迪亚戈陷入了沉思。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说实话,迪亚戈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军事方面有什么卓越的才能,在穿越前,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没当过兵,没打过仗,更没学过什么兵法,完全不懂得军事指挥。事实上,就连大学军训的时候,他也只是走过场一样的练了几天齐步走、正步走,枪都没摸过几下。指望他来指挥军队,还不如把指挥权交给萨缪尔修士,至少后者的经验要丰富的多。
他和玛斯雷的作用,更应该体现在解决对方的高端战力方面,说白一点,就是两个高级打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还没有愚蠢到硬要外行指挥内行的地步。
“先等士兵们养好伤,我们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想了半天,他最后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萨缪尔修士和瑞尼尔不禁哑然——这和他们之前商议出来的对策也没什么差别。但看着满营地的伤兵,好像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营地都行动了起来,为着即将生的战斗做着准备。由于牧师们的存在,伤兵们的恢复度远预期。这让人们心里再次升起了希望。劳瑞娜女士于是在营地里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布道台,向人们宣扬着圣光之道。对于瑞尼尔的家族士兵们来说,在即将与这些不死生物作战,需要圣光的庇护时,这场布道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完全点燃了他们对邪恶的斗志。至于萨缪尔修士和他的圣骑士预备役们来说,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对于圣光的信仰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迪亚戈这段时间则经常跑到伤兵营,向牧师女孩请教着一些如何使用圣光之力的方法,虽然也受益匪浅,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不要说两个当事人,就连营地里的马夫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虽然牧师女孩对迪亚戈的频繁到来并不排斥,但这个矜持的姑娘对他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就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一样。要知道,即使圣光教会并不禁止牧师们结婚,但是教会也同时强调了对爱情与婚姻的忠贞,所以在这个时代,女孩们对于自己的花冠还是非常谨慎而保守的。
不过迪亚戈从不孟浪,他还是知道分寸的,也从不干扰到女孩的正常工作。当她对那些伤兵施展治疗法术的时候,他则安静的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个纯洁的如同百合花一般的姑娘,看着她天使般的面容与身姿,渴望着把她拥入怀中;而有的时候,当他帮忙递绷带或者其它什么东西,不小心碰到女孩白嫩的手指时,他又会感到浑身酥软,仿佛被人刺中了心脏一样,失去全身所有的力气;更多的时候,在狭窄的帐篷里,当他不可避免的接近女孩,感受到她散出的馨香气息时,又总是感到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满足。
迪亚戈知道,他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