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克的脸颊上流下一道血迹,血珠沿着他的皮肤滚下,阿斯克惊魂未定,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大概有他拳头那么大,刚刚那一击要是打准了,他的脑袋现在就应该和西瓜一样四散炸开了。
常年经历战场的考验,阿斯克也不是只会动嘴皮子的,他反应很迅速的弯下腰来,刚刚那一下打歪了,就证明对方并没有高效的瞄准方法,那么接下来就是……
果不其然,一连串的子弹激射而出,这些子弹都是细小的晶体颗粒,材质极其坚硬,被那个晶体泥以高速射出,威力不俗,然而阿斯克早就料想到了,子弹一排接一排从他上方掠过,他尽量将自己的中心压低,在躲避对方射击的同时快速朝外面走,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交战对他不利,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还是找救兵。
“希望那玩意只要一个……要不然就糟糕了。”阿斯克在移动到了差不多安全的距离后站起身来,朝着氧气室的入口跑去,还有不少人留在那里。
可刚一靠近,阿斯克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躺在地上的尸体变多了,一开始只有两具,现在变成了五具,他带过来那了四个人,现在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已经不见了,估计他的下场不会比卡尔好多少。阿斯克小小心翼翼的靠近入口,可他的脚步声一靠近,其中一具尸体中就冒出了蓝色的阴影,和他刚刚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那是一团蓝色的晶体软泥,它正蠕动着从尸体中冒出。
这一次旁边再没有其他的掩体了,阿斯克只好踏出一步想呈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逃跑,可他正跑到门口处时就感觉到腿上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左脚已经只剩下半截脚踝了,伤口断面正滴着血,神经甚至来不及发出疼痛的感觉,心脏还没意识到身体已经受损了,还在疯狂往不存在的脚上输送着血液。
“该死!”老人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用最后的力气握紧手里的枪,指向了那团蓝色软泥,可下一个瞬间,他只感觉手中一重,手里的枪突然就变成了一堆破碎的零件。
太快了。这是阿斯克唯一的想法,这些晶体的反应速度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就是结晶链捆住梭鱼号的一瞬间潜入进来的,以它们的身体强度和力量来看,割破船体只是小菜一碟,而且这些晶体泥连人体都可以轻易进入,更不要说从小缝隙中进入飞船了,他们比水还要柔软,还要无孔不入,会思考的水?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求救?逃跑?反抗?阿斯克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没有一个是可行的,那蓝色的晶体泥死死盯着他,无论阿斯克做多细微的动作,它都会跟着一起动,只要阿斯克一行动,绝对小命不保。
那些晶体泥一样的东西一共有三个,之前阿斯克在通风管中看到的是其中一个,后来杀伤它的是另一个,而最后一个则一直躲在尸体当中,待阿斯克失去行动能力它才缓缓钻出来,一部分身体变成了长长的触须,在尸体里不知道摸索着什么。
很快,阿斯克就知道它们在摸什么了,它们是在学习,或者说模仿。
其中一团晶体泥来到阿斯克面前,它的身体快速变化着,先是从一团软泥膨胀开来变成一个球体,接着球体开始慢慢变成人的轮廓,晶体是蓝色半透明的,膨胀起来后透明度更高,阿斯克可以轻易看到它身后的东西,他不知道晶体泥想要做什么,只是他的身体因为失血和惊恐已经无法行动了,只能让对方宰割。
可晶体泥既没有宰也没有割他,只是一步一步朝它靠近,它逐渐变得不透明起来,它大大的肚子内开始出现各种混乱的颜色,那些东西呈块状,一个个造型都很圆润,很快就填满了它的内部,阿斯克看出来了,那是放大扭曲版的人类内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阿斯克惊讶的看着来到他面前的晶体泥。
内脏构造完成后它体内开始出现大量的蓝线,从造型奇怪的心脏延伸出去,最后扩散到全身,不用说那就是它的“血管”,只不过里面流动的是蓝色的“血液”,之后是肌肉、骨骼、皮肤,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当它一步走到阿斯克面前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秃头胖子的形象,它的皮肤是蓝色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的地方,可人类该有的东西它都配备齐全了,这一点上来看,他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主人……咕噜~能量……”结晶泥组成的胖子怪叫着,伸出手掐住了阿斯克的脖子,它的力气大得惊人,阿斯克的脊骨发出噼啪的哀嚎声,几乎一瞬间他就窒息了。
这些东西不仅仅会适应,而且还会分析和学习,他们进来杀死了几个人类,知道了人类的身体构造,知道人类需要呼吸氧气,所以他们先破坏了氧气系统,还知道掐脖子可以让人窒息……
阿斯克奋力挣扎着,但手脚都逐渐没了力气,结晶泥变成的胖子则越来越兴奋,像是炫耀战利品一样摇晃着阿斯克,恰好这个时候,他兜里的一个物件掉落了出来,砸在他脚下的地面上。
小装置的开关恰好被打开,老旧的结构互相碰撞着,像之前运行过的无数次一样,一通运转后释放出了一道电波讯号,就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讯号,没有任何杀伤力和破坏力,可就在这一瞬间,阿斯克的脖子被松开了,他也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结晶泥快速颤抖着,之前拟态成人类胖子的那个也再也维持不住了,它散开形态,整个身体都在高速震动着,三团晶体泥都定在了原地无法行动。
“这是,孙坦留下的……”阿斯克捡起了那个老旧的发射器,孙坦在出发前给他的,他说这个东西是他祖爷爷留下的,历经了两个世纪的老物件了,现在没什么用,只能当作一个幸运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