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乳白色并且透明的海莲娜.拉文克劳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她盯着何港指尖的圣光。
这种对幽灵一类物质有非常强的克制能力的能力让她感到一丝迷茫。
她美艳、冷冰的面孔上浮现出某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好像回忆这件事情对她而言,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但半晌,她还是低声说道:
“我从我母亲那里偷到了那副冠冕。”
“对智慧的追求永远值得原谅,海莲娜女士,就像奥丁为了追寻如尼文和诸神的智慧,甚至能够付出自己的眼球。”
何港尽力安抚看上去随时可能溜走的海莲娜。
老实说,除了圣光,何港还真找不到方法能够对付幽灵这种东西。
可圣光好用归好用,何港的等级和属性却放在那里。
他使用的圣光如果不加管束甚至比许多热武器还要危险好几倍。
“我偷了冠冕。”
海莲娜.拉文克劳轻声说,
“我想让自己更聪明一点变得比我母亲更伟大、更接近世界真理的本质,所以我带着它离开了……”
大概是何港的恭维起了作用,海莲娜虽然依旧恐惧那段回忆,却还是说了出来。
她好像很不信任何港,却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和一切告诉他。
很古怪。
而且何港注意到,海莲娜说出了一些词条。
【更接近世界真理的本质。】
这段话看上去可不像hp世界观下的海莲娜能说出来的。
虽然这个世界的巫术、魔法有些意思,但不管伟大的白巫师还是臭名昭著的黑魔王,他们好像都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力量与权力的追逐上。
相比之下,关于对世界、世界观、进化论等等学术性的事物都没有作出任何的结果。
世界真理……
这种话。
更有些像是副本世界一些大污秽神神叨叨以呓语传递到任何靠近者耳中的低吟。
“据说我的母亲从来不承认冠冕丢失,仍然装作它还在她那里。她隐瞒了她的损失和我的背叛……甚至是对霍格沃茨其他的创立者也是如此。”
“后来她病倒了……病得很重。尽管我背叛了她,但她仍然苦苦想着见我最后一面。她派了一个爱了我很久但是多次被我拒绝的人来找我……她知道如果那个人不把我带回去是不会罢休的。”
海莲娜.拉文克劳低声陈述。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却有些沙哑,而且像是隔着什么细而纯棉的事物,又像是从山谷的深渊中响起。
一丝痛苦的神情出现在她的眉眼之间,
“他追踪我到了我当时藏身的森林里……当我拒绝跟他一起回去时他变得很激动……巴罗一直都是个有着火暴性子的人。”
“他对于我的拒绝十分愤怒,并且因为嫉妒我的自由,最终他刺杀了我。”
“他怎么找到你的?”
何港盯着海莲娜的眼睛,那双眸子简直像是大海那般深邃,看不出任何真相的表露。
说来也确实应该。
海莲娜.拉文克劳是一千年前的生人了。
幽灵也能够学习、能够储存知识,甚至拥有一些不完整的、不成体系的知识传授架构。
你能指望何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孩去琢磨看清一千多岁老妖精的心思?
几乎不可能。
别说何港,就算换个心理大师也不行。
“血人巴罗啊……”
海莲娜.拉文克劳撩起的斗篷一侧露出白色胸口上的深色的创伤。
人死之时,死因通常会咱现在幽灵的身上。
这就是巴罗杀死海莲娜的主要伤口。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巨大的悔恨淹没了他,于是最终这个效忠于威尔伯的恶犬用夺去了我生命的武器杀死了自己。这么多世纪以来他一直戴着他的链条表示悔恨。”
她的声音有些苦涩,
“威尔伯告诉了他我在哪里……”
邓布利多敏锐地抓住这段话里核心的关键词。
他问:
“威尔伯是谁?”
他也算是一部活着的百科全书了,甚至在过去,邓布利多也曾多次与海莲娜.拉文克劳长谈。
与幽灵畅谈他们那些世纪的故事,是邓布利多不为人知的爱好之一。
但不管是正史还是名不见经传的野史,甚至包括海莲娜.拉文克劳自己的陈述,威尔伯这个名字都从未出现过。
“威尔伯.拉文克劳……”
海莲娜痛苦地蜷缩起来,周围的学生们指指点点。
她不断重复这个名字,却又无法诉说完全。
直到好几分钟后,她才说:
“它是……我的哥哥。”
“它?”
“它!”
海莲娜的眼睛里恐惧突然便涌了出来,比任何一刻都要汹涌。
直到有洁白的光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刚才那一刹那,系统日志刷新了数十页。
全是关于理智摇摆的刷新。
有什么东西来了!
“你能感觉到吗?”
一股子极沉重的惶恐骤然降临在何港的心脏。
他猛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但这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世界有些古怪。”
何港说。
他们好像……正在接近那古怪的源头。
尤其是海莲娜说出“它”这个称谓的时候。
什么样的畸形怪胎,能让一个传统的女巫都能说出非人的称谓来?
“那冠冕呢,你藏在哪儿了。”
何港理智地没有再继续询问那个怪异的、可能确实是拉文克劳家子嗣后代的东西的具体情况。
他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冠冕上来。
“它仍然在当初我藏它的那个地方,当时我听到巴罗摸索进我藏身的森林,便把它藏进了一棵空心的树里。”
海莲娜.拉文克劳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会梦到那棵树生长出老人的面孔,在一团迷雾的侵蚀下惨叫……”
听到这样诡异的梦境,在何港两人身后的主角三人组不由打了个寒颤。
一棵惨叫的树……
何港眉头皱了一下:
“在哪儿?我要听实话。”
“阿尔巴尼亚的一个森林。一个孤独的地方,我认为那里能够远离我母亲的控制。”
“阿尔巴尼亚……”
何港重复道。
混乱的思绪中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