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顾方晏低低“嗯”了声。他眼眸是浅淡的琥珀色,折射着临江市冬日里难得明丽一回的天光,本该透亮清澈,此时却沉得很,幽光暗浮,像是深海底下藏着漩涡。
alpha在易感期间通常情绪不高,心理脆弱敏感,除此之外,对omega的占有欲更是升到顶点,并且会做出求欢行为,换而言之,和omega的发情期没有太大区别。
科技发展至今,医学界自然做出了应对的措施,顾方晏提在手上的那些药剂就是。但omega和alpha互相吸引,相比之下,omega更适合作为alpha易感期的“安抚剂”。
谢翡想都没想,直接丢开怀里的抱枕,朝顾方晏伸出手:“来,抱抱。”
顾方晏站在原地没动,甚至抿了下唇,眼底的挣扎肉眼可见。
“不用我帮你?”谢翡眨了下眼睛,轻声问。
“知道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吗?”顾方晏声音低哑。
谢翡当然知道这个“帮忙”意味着什么,初高中生理课上讲得很清楚,而且他也不是没见过顾方晏被勾起欲.念时的样子,那些时候他都在场。他并非保守派,而且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久了,不发生点什么才是怪事。
但既然顾方晏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谢翡便不再劝,他扫了眼顾方晏手里的药袋,点头道:
“那就是不用我帮忙了。”
说着转身回去卧室,捞了双袜子出来:“好吧反正你这么乖自己买了药,那我就放心地出去了。”
顾方晏皱起眉:“去哪?”
谢翡:“简希约我去看电影。”
“简希?”
“我的一个朋友。”谢翡慢条斯理说着,“你见过的,之前夏路生日,和我们一起打牌。”
顾方晏本就处在敏感时期,易燥易燃,把他形容成火.药.桶都不足为过,谢翡说出的话,直接将引线点燃。顾方晏想起了简希是谁,想起那天中午这个alpha和谢翡共撑一把伞,谢翡还给他买水。
光是买水也就算了,当时这家伙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哦,说的是“看我多爱你”。
谢翡这些天一直窝在家里不愿出门,谁约都不肯动弹,就连顾方晏,也得连哄带拽才能把人弄出去,而那个alpha轻而易举就让谢翡改了心思。
还看电影。
谁不知道最近几天上映的都是爱情片?顾方晏简直要气笑了。
偏生谢翡毫无察觉,他背对着顾方晏穿好袜子,然后绕过顾方晏,去拿玄关衣帽架上的大衣。
房间里打着暖气,谢翡穿了件单薄的t恤,瘦长的脖颈露在外,白得如玉。
顾方晏盯着谢翡后颈的弧度,额角青筋猛跳,在心底说:“那是我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易感期一般1到3天?我这几天就不回这边了,等你好了、告诉我,再……”谢翡抓起放在鞋柜上的门钥匙,就在伸手开门的前一瞬,被一只手给拽住。
话音戛然而止,他被迫后退数步,被顾方晏锢在怀里。
“喂!”谢翡不满大喊。
“不许走。”顾方晏声音更哑了一些,边说着,边偏头过去,吮吻谢翡颈侧。
临江市的冬天湿冷透寒,顾方晏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冷意还未消散。这人身体好,这个季节就穿一件衬衫和大衣,前襟敞着,不知被风吹了多少回。
谢翡后背抵上顾方晏胸膛的那刻,被冷得颤了一下,紧接着生出截然相反的感觉。
很烫,跟贴上一座火山似的。
顾方晏手里的药袋被他丢开,不知撞到了哪儿,发出一声闷响。
懒人沙发上睡觉的中秋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圆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这俩人,但不到半秒,便夹着尾巴躲进了窝里。
顾方晏释放出信息素,强势又嚣张,更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谢翡轻轻哼了一声。
他和顾方晏之间有过无数亲吻,但这人从没像现在这样过,不能用粗暴形容,相反地,顾方晏很温柔,温柔中裹挟着狠戾,独占欲不加收敛,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可怕,想逃。
这是此时此刻谢翡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可念头刚起,他就被顾方晏抱起来。公主抱,一手勾过腿弯,另一只手放在身后。
逃无可逃。
顾方晏把谢翡带进浴室。
开花洒时总算把谢翡放松了些,他被逗得笑出声,“你还记得要洗澡?”
“放学前被段一鸣拉去打了场球。”顾方晏调完水温,把身上的大衣丢出去,掐着谢翡的腰继续吻他。
一切便是从浴室里开始,顾方晏在谢翡的震惊之中,从洗手台旁的柜子里捞出一盒安全套。
后来辗转到卧室,客厅落地窗,厨房流理台,连琴房都没被放过。
等谢翡反应过来自己被压在那台三角钢琴上时,惊得不知该作何言语。不过顾方晏也没给他机会言语和想别的。
alpha的易感期持续了整整三天,谢翡三天没能出门,琴也没练,曲子没写,追的番和小说都落下。
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天蒙蒙亮,窗玻璃上蒙着一层水雾,依稀可见外面在飘雪。
卧室里弥漫着两种信息素,雪松的冷冽和檀木的清甜融在一起,交织缱绻,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但谢翡没有闻到,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太久了,习惯这样的味道如同习惯空气。他浑身酸软,懒意从骨头里往外渗,但这几天在床上的时间太久了,他特别想活动一下。
房间里空调打得很高,即使什么都不穿都不会冷,甚至感到热。他撑着手臂爬起来,离开背后紧贴的那片胸膛,跪坐到飘窗上。
他伸手把玻璃上的水雾擦掉,没来得及细看外面的景色,顾方晏醒了,伸手一捞,让人重新回到自己怀里。
“看什么?”顾方晏问。
“下雪了。”谢翡的声音很哑,说话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顾方晏把被子拉起来,给谢翡盖上,“再睡会儿,等天亮一些,我们出去看。”
这人并不老实,不过谢翡已经习惯了顾方晏闲着没事在他肩上背上乱啃的毛病,自顾自打了个呵欠,说:“可我现在有点儿饿。”
“时间太早,冰箱里还有两块蛋糕,先垫垫肚子,一会儿给你订肠粉和酒酿小圆子。”顾方晏看了眼时间,想了一下家里的存粮,作出安排。
“也亏当代外卖行业发达,否则我会被你活活饿死。”谢翡没好气道。
吃掉蛋糕,又喝了些温牛奶,谢翡依旧浑身没劲,两条腿酸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
这三天里,他洗了无数个澡,不过每回都昏昏欲睡,顾方晏动手就行,他不需要自理。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身上的情况。
肩膀、锁骨、胸膛、腰,以及腿根,都是重灾区,其余的地方稍微好一些,但顾方晏连他手腕都没放过。
谢翡不由骂了声禽兽。
他没有反锁的习惯,而某个禽兽就在外面,听见这一声,没半分犹豫,打开门不请自来。
“要我帮你?”顾方晏笑着问。
“我谢谢你,当然不要。”谢翡板着脸说。
“那就一起。”顾方晏道,说完不给反驳机会,径自拿下花洒,开始放水。
谢翡根本没力气赶他。
水汽漫上来,谢翡靠着墙壁瓷砖,打了个呵欠。
“这么困?”顾方晏转身过来。
“还行吧,被热气熏的。”谢翡垂下眼,低声说道。
谢翡眼尾泛红,像是带了妆。顾方晏凝视他片刻,倾身吻上去,过了会儿,抓着他的手按上自己胸膛,笑道:
“阿翡,这是你抓的。”
“我应该再抓狠一点。”谢翡瞥了那道长长的红痕一眼,冷哼说道。
顾方晏又吻他。
“你腻不腻歪?”谢翡没忍住。
正餐过后自然要索要甜点。
浴室分了干湿区域,又安放了浴缸,余下的空间便显得有些狭小,尤其在挤了两个人之后。
温度在升高,喘息暧昧缠绵,倒影交叠,水波晃荡。
“还有一件事没做。”顾方晏捏了捏谢翡柔软的耳垂,轻声说道。
“嗯?”他不明所以。
顾方晏把谢翡翻过去,让他背对自己。
omega脖颈上全是水痕,晶莹剔透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顾方晏摩挲着他后颈那片皮肤,继而凑过去咬住。
临时标记。
迫于生理上的本能,谢翡抑制不住呜咽出声。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但谢翡还是止不住颤抖,在脑海中炸开,在体内蔓延开的感觉和之前不同,可细思起来,又并无太大区别。
他抬起一只手撑在瓷砖上,瘦长的五指逐渐屈起,指尖泛起薄红。下一秒,他的手被顾方晏握住,五指挤进他指缝,扣在一起。
“禽兽。”谢翡低低骂了一声,混着哭腔。
“嗯,我是禽兽。”顾方晏笑着接话,“只对你一个人禽兽。”
谢翡又骂了一声,转过身去,张口在顾方晏肩上狠狠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