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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息过后,薄薄的防护罩渐渐消失,察觉到前面没有东西阻挡后,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纷纷露出尖锐的獠牙,不约而同地向宋宴冲过来。
恶臭的气味争先恐后涌入宋宴的鼻腔,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掉一般令人作呕,宋宴却面不改色地举起浮尘剑,向着前方涌来的不明生物狠狠一劈
轰隆一声,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深坑,连带着那个方向的不明生物都在这一剑下轰然消散。
其他生物只是稍稍停顿片刻,随即又迅速地补上那个缺口,继续向宋宴涌来。
虽说这些东西的实力并不算很强,但架不住它多,砍掉一些又冒出来一些,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也消灭不完。
不眠不休地战斗了两日两夜,宋宴感觉有些疲累,设下一个防护罩,直接席地而坐,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顾不得地上有多脏。
宋宴将浮尘剑插在地上,背靠浮尘剑坐下,额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他拿出一瓶续灵丹吞下,恢复了些许灵力。
“这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杀不死”宋宴在脑海中提问道。
他们应该是灵体,并非真实存在,却能造成真实的伤害,所以才会无穷无尽。
宋宴皱眉。
难不成他要一直留在这里杀这些玩意儿
不对,不可能没有方法能将它们全部消灭。
既然这座塔是用来领悟法则之力的,那这些东西,一定可以用法则之力消灭掉。
想到这里,宋宴开始在脑海中翻系统当初给的关于法则的资料,一目十行地翻阅着,直到看到这样一段话。
“众生万象,贵贱难分,生死何惧,生亦为死,死亦为生。”
生亦为死,死亦为生
宋宴皱眉沉思,脑海中突然掠过许多画面。
灵气做成的防护罩防护终究有限,在那些不明种类的生物的啃咬下,防护罩越来越薄,眼看就要消散。
系统也有些着急,但宋宴在冥想,它又不能叫醒宋宴,只得在宋宴的脑海中干着急,什么办法也没有。
终于,在那些不明生物齐心协力的啃咬之下,防护罩,消散了。
为首的生物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发绿的尖齿上还流淌着涎水,就在尖齿将要碰上宋宴的那一刻,宋宴猛然睁开双眼。
空气突然一滞,冲在最前方的不明生物突然睁大那双可怖的眼睛,紧接着“砰”的一声,直接在空中被撕碎。
暗绿色的血液溅了宋宴满脸满身,恶臭扑面而来,宋宴睫毛颤了颤,抓住那一瞬间的感觉,用神识笼罩了整个空间。
下一秒,空间中的所有不明生物纷纷四分五裂,随即消散在空中。
宋宴垂眸,纤长的睫毛上也沾染了些许暗绿色的血液,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
“原来这便是生死法则的力量吗”
“恭喜你,成功通过天地塔第一层,你有一盏茶的时间做准备,一盏茶后将会进入第二层。”
听到这个声音,宋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满是恶臭,他先使了个清洁的术法,将自己身上的臭味去除干净,又从冰镯中取出一套衣衫换上,再吞下一瓶续灵丹,恢复了些许精神力,做完这一切后,一盏茶的时间也到了。
眼前场景忽然消散,来到了一个新的场景之中。
天地塔的第二层不同于第一层,是一个镇子,看起来十分平和。
镇子上有居民居住,可能是许久没有人来镇上,宋宴这个生面孔让路过他的居民们多看了几眼。
宋宴不明白这层要怎么破,于是他便先找了一家客栈。
镇子上只有一家客栈,位置有些偏僻,他找了许久才在某条不起眼的巷子中找到这家土胚房的客栈。
客栈中只有一个小二,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宋宴上前敲了敲小二面前的桌子,小二被“咚咚咚”的声音惊醒,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不满地看了宋宴一眼。
“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问道。
不知是不是宋宴的错觉,他总觉得小二的声音有些冷。
宋宴回道“住店。”
小二“住店一晚上五块灵石,先交钱后上楼。”
宋宴拿出五块灵石递给小二。
小二看了一眼,将灵石放在柜台后面,带宋宴上楼,指着一间破旧的客房说“喏,就是这间,有事喊我。”
说完也不等宋宴回应便下了楼,宋宴看了小二的背影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进房间将门关上。
房间的确很简陋,只有一张土堆起来的床,上面铺着破旧却干净的被褥,以及房间正中央的一张破烂木头桌子。
宋宴坐在床上,闭上双眸,神识却一直留意着房间内。
不知过了多久,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宋宴睁开眼,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那会儿见到的小二。
小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说了声“送饭”,便径直越过宋宴,将托盘放在那张破烂的木头桌子上,然后什么也没说,自觉离开了,走之前还帮宋宴带上了房门。
宋宴来到桌前,看见托盘中冷硬的米饭与一丝热气也没有的豆芽菜,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饭自然是没有吃的,这份饭菜送来时是什么样,一个时辰后小二拿走时便是什么样,小二看到分毫未动的饭菜,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地看了宋宴一眼,便关门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宋宴望着窗外依旧在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皱眉问道“系统,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距离他来到这里已经超过了六个时辰,但天上的太阳却连方位都没有变动过,依旧高高悬挂。
宿主要不出去看看
宋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采纳了系统的建议,决定出去走一走。
小二还在一楼大厅里保持着宋宴来时的那个姿势打着瞌睡,在宋宴走出客栈门口时,小二突然睁眼,目光沉沉地看了宋宴一眼。
走出那条狭小的巷子,大街上死气沉沉,却与宋宴到来时没有丝毫改变,原来在哪里的东西,现在还在哪里。
街角有个卖糖画的老者,几个小孩子在排队买糖画,但脸色却阴阴沉沉的,一点也不活泼。
宋宴上前跟着排队。
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比他们高大许多的男子跟他们一同排队买糖画,这些小孩却一点都不好奇,甚至连头都没转,只是安静地排着队。
终于轮到了宋宴。
宋宴选了一个漂亮的图案,卖糖画的是个老头,看到宋宴要一只鸟后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拿勺子舀起旁边的糖浆,在板子上画出一只漂亮的百灵鸟。
“一块灵石。”老者伸出手,苍老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
宋宴摸出一块灵石放在老者手中,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大爷,您在这儿卖了多久的糖画了”
老者抬起头,浑浊发黄的双眼直直盯着他,一言不发。
就在宋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老者突然开口“四十多年了。”
“那您出摊一般出多长时间”宋宴继续问。
“午时出摊,卖到戌时。”
宋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摊子,在他之后,还有几个小孩子在排队。
转过街角,宋宴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糖画丢掉,一口未动。
紧接着,他又去街边卖手工的婆婆摊前买了个香囊,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婆婆回答道“出三个时辰的摊子。”
这与卖糖画的老者回答的不太相同,但宋宴恰好就需要这样的回答,他继续追问“那您现在出了多久的摊子了打算何时回家”
婆婆张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朝宋宴笑了笑“老婆子才刚出摊,回家的事还早咧。”
宋宴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关心了一句“注意身体”,便离开了婆婆的摊子前。
他来到这座小镇时,这个老婆婆就在这里摆摊,他在客栈待了这么久,老婆婆竟然说她才刚出摊。
果然。
“这座小镇的时间都停止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宴没有再在街上闲逛,而是直接回了客栈。
客栈中,小二还在大厅靠着桌子打瞌睡,宋宴上前,敲了敲小二面前的桌子。
小二被惊醒,黑眸阴沉沉地看了宋宴一眼。
“客官,您回来了。”
宋宴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
不消片刻,房门又被敲响,宋宴打开门,果不其然又看到小二端着托盘站在放门口,看见宋宴开门,对他咧嘴一笑。
“客官,您的饭菜。”
依旧是冷硬的米饭,一丝热气也无的豆芽菜,宋宴依旧没有吃。
又过了一个时辰,小二来收碗时,看到宋宴分毫未动的饭菜,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将托盘与饭菜一同端走。
但这次,他踏出房门前,被宋宴突然叫住。
“等一等。”
小二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宋宴。
宋宴一双眸盯着他,两人对视片刻,宋宴突然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天黑”
小二动了动,动作有些僵硬,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朝着宋宴露出一个笑容来。
“客官。”
“我们镇子,从来没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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