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冷亦修关上书房门的声音,容溪霍然睁开了眼睛,她的双手紧紧在袖子里握成了拳,猛然转身迈步台阶,用力的敲着书房的门,大声说道:“冷亦修,你给我开门!”
容溪不管不顾的敲着门,在这夜色中发出清晰的声响,一声一声,让人心中发紧。
容溪挣开孝儿的手,一字一句道:“孝儿,放开我,这事关我的幸福,我必须要争取,不能坐等狗屁命运降临。”
冷亦修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容溪咬了咬牙,“好,你不开门是吧?你以为你不开门我就没有办法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起开!”容溪把手中的匕首一挥,“咔”的一声响,狠狠的砍在了书房的门上,顿时露出里面的木茬,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露出雪白森森牙齿的兽嘴。
“这是……怎么了?”冷十五的眼底浮现愁色,这种诡异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他不知道到底在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一对主子成了这副德性,王爷更是日日忙碌醉酒,让人看着心里头都堵得慌。
容溪把一腔的怒气、怨气都倾注到匕首上,一下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知道多少下,书房的门早已经不成样子,像是掉了牙齿的老人的嘴,颤巍巍的豁着嘴站在那里。
直到……那砍的斑驳的门中出现冷亦修的脸。
孝儿抹了抹脸上的泪,慢慢的后退,退到了院中。
容溪看着冷亦修终于出现,她呼了一口气,“你终于肯出现了?”
“还是什么?”容溪短促的一笑,她的手指在袖子中微微的颤抖,“还是尽快离开你?这次可怎么好呢?我们来商量一下,是我写休书给你,还是你写休书给我?”
“所以呢?”容溪依旧浅浅笑着,只是笑容中有无限的悲凉。
容溪用力的握着匕首的把手,努力不让自己失控,不让手中的匕首掉了地,不让冷亦修看出自己的悲伤情绪。
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着,冷亦修看着她眼底的潮意,慢慢盈上的泪光,心里的痛苦如大海决堤,他从未见过容溪哭,哪怕面对容家被灭门之时,哪怕独自一人远赴东疆,哪怕她面对自己的误会孤身离府,哪怕……
而此时,她噙了泪,站在他的面前,两个的中间却是隔着一扇斑驳的门,就像是两个人伤痕累累的心。
“容溪……”冷亦修话未出口,像是先在自己心上砍了一刀,但是,他却不得不按捺下自己心头想要冲破那门,抱她在怀的冲动,依旧狠下心说道:“容溪,你还是走吧,我看郝连紫泽对你也是真心的,他已经向皇上请了旨,准备多留些时日,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你……”
“我……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我们是兄妹……”冷亦修的手指紧了紧,他手指上的鲜血流得更猛。
她说罢,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没有再看冷亦修一眼,转身慢步下了台阶。
容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院子,只是觉得自己的手不听使的颤抖不止,手用力的握着匕首,一刻也不肯撒开,她慢慢的走着,看到她的样子,孝儿急忙走上前来,被她轻轻的挡开。
最终,突然天地像是翻转了方向,耳边隐约有孝儿的一声惊呼,然后便是两道风声掠了过来,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容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孝儿红着眼睛坐在她的床边的脚榻上,身上还是昨日的那一套,看起来是一夜未曾睡过的样子。
容溪摇了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没睡吗?”
“没什么,”容溪伸手掀开被子,孝儿急忙拿过衣服来为她穿上,她一边任由孝儿穿着衣服,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容溪的心中又是一涩,多么希望一切醒来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又能回到以前的快乐日子,如今这样愁云惨淡,让人心中太难受了。
“小姐,王爷他……”孝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一早便出府去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
“是……冷十五,他如今还在院子里跪着请罪。”孝儿垂着头说道。
孝儿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她一边走着,一边抹了抹眼中的泪,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晚上冷亦修听到容溪晕到从书房里冲出来时的神情,她从未见过慌乱成那样的王爷,他一路狂奔,把容溪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怕她下一分钟便消失了一样,嘴里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声声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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