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容溪前來。两个人都很高兴。李海江又拿着之前容溪给她的方子问了半天。这才满意的又钻入药房中。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新晓问道。
“也沒什么。”容溪微微笑了笑。“这几日身子如何了。恢复得可好。”
“很好。”新晓点了点头。“已经完全康复了。伤口也早已经不痛了。这几日和李老学了不少的东西。”
“那就好。”容溪浅浅的笑意。像绚丽的烟花。带着点淡淡的飘渺。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新晓再次问道。
两次问起样的话。语气却不同。第一时间更新
容溪看了看她。“沒什么。只是想着……你和孝儿都将嫁人。离开这王府。突然有些不舍。”
她的话说完。身边的两个女子都噤了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欲开口。
“别。”容溪竖起手。把她们的话挡回。“你们不说。我也明白你们想要说什么。偶尔发一下感慨。也不用你们总是用一辈子的幸福來做牺牲。”
两个人的眼圈微润。把准备要说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容溪看着两个人的眼神。自然明白她们心中所想。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便岔开了话題说道:“过两日便是大比再次开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过……”
“大昭方面的人选。”新晓接口说道:“我已经想过。本來就只有两个人入了围。可是现在……两个都不能去了。不知道王妃可有了新的人选。”
容溪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沒有。”
“那不如让我继续去。”新晓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王妃的手下有高人。易个容。我就是以新晓的身份出战。”
“不行。”容溪断然拒绝道:“就算是容貌不同。在武功招势上还是容易露出破绽的。再说……好不容易把你的身份换了。消除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新晓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抿着嘴唇不再多言。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本王妃自有打算。到时候不会派不出选手來便是。”容溪转头对新晓说道:“按照时间推算。王爷派去见你父亲的人已经到了。不日便可带消息回來。如此。你也可以安心了。”
新晓的脸上浮现惊喜。眼睛平日里的倔强荡开。也多了几分温情。她开怀的一笑。“多谢王妃。”
小院中欢欣喜悦。冷亦修所在的陈家坟前却是压抑的如同暴风雨來临。
陈家父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由皇帝派來的仵作走到梁敬尧的面前行了礼。梁敬尧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官员们说道:“诸位。皇恩浩荡。同意老朽今日在这里开棺。为燕儿验尸身。老朽为求公正。特请皇上恩准。指派了仵作刘大人前來。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其它的官员自当附和梁老大人公正、我等愿意为作证之类的场面话。梁敬尧转头看向陈汉平。一双眼睛明亮如苍鹰。“你可有异议。”
陈汉平被堵上了嘴。苏公公挥一挥拂尘。押着陈汉平的侍卫伸手取下了他嘴里的布。陈汉平顾不上喘一口气。急忙上前一步。又被侍卫给拉了回去。他只能跳着脚叫道:“祖父。祖父。我实在是冤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知道为何祖父会突然这样做。维燕之死……”
梁敬尧的目光陡然一锐。两片冰刀狠狠的刮來。生生把陈汉平嘴里的话堵了回去。他挥了挥手。宽大的衣袖带着几分决然之色。“刘大人。开始吧。”
刘仵作深吸了一口气。急忙道:“是。”
他心中明白。虽然梁敬尧唤他一声刘大人。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仵作。也就是给他两分面子。他实在不能和梁敬尧相提并论。
刘仵作也沒有做过这种事。向來都是给刚刚死去的人验尸身。哪里有这种死了许多年还要开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來。着实让人担心啊。
“刘大人。好好验。”一直冷眼旁观的冷亦修淡淡说道。
刘仵作又是一抖。他点了点头。拱了拱手。“是。是。下官明白。”
随着刚才梁敬尧说开始。已经有几个梁府的家丁挽着袖子到了坟前。梁敬尧也走过小路。來到梁维燕的坟前。那墓碑上的字依旧清晰。坟前干净。看得出來经常打扫。但是那又如何。
人已经不在。表面功夫再做得如何美满。终究唤不回那一条冤魂。
梁府的管家拿出几样祭品。梁敬尧亲手摆好。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冷亦修别过头去。目光望着远处。这一刻。心中酸涩难言。梁敬尧也不是什么朝中元老。只是一个迟暮的老者。以一种最无奈最惨烈的方式。见证孙子的冤枉。
不远处的官员也都肃穆不言。站在那里远远的望來。瑟瑟的秋风中。突然多了几分悲怆的凉意。
梁敬尧祭拜完毕。他一挥手。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手中拿着器具。动起手來。
尘土飞扬。遮住了金色的阳光。也在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暗影。陈汉平的双腿一寸一寸的软了下去。他心中的惊惧到了极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仿佛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后拂动的阴风。
他从未想过。梁维燕入土之后。还有能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冷亦修侧首望着他。目光冰冷。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泽却依旧温暖不了他冷硬的线条。
陈汉平感觉到他的目光。迷茫的望去。却被冷亦修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
陈汉平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他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宁王。让他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冷亦修突然极慢的笑了笑。那缓缓翘起的嘴角。像是一柄翘起的尖刀。带着浓浓的杀机。赫然一挑。
陈汉平感觉自己的双腿再次软了几分。
在一片低呼声中。梁敬尧向前快走了几步。冷亦修跟在他的身侧。保持着随时准备搀扶的姿态。
尘土扒开。露出一具木棺。虽然已经斑驳。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隐约间有金丝楠木的痕迹。在日光下。厚重的棺木。上面沾着的泥土。那些深埋在地下的一切。突然这样冲撞到众人的视线里。以一种沉默而肃穆的情绪在诉说着什么。
风声。似乎停了停。
众人的呼吸也跟着停了停。
陈汉平的眼珠都快瞪了出來。他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一双眼睛上。用力的盯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的那一角棺木。
棺木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那么……里面的尸身恐怕也早已经成了白骨吧。既然如此……那还能查出什么來呢。即便验了。又如何。
他如此想着。一颗心也似乎松了松。
冷亦修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从他的神情中也猜到他的心中所想。他的嘴角荡出一丝讥讽的笑纹。你以为……时间久了。便验不出什么吗。
他垂着。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那里有容溪给他的一张字条。容溪说得清楚。尸身肯定已然成了白骨。如果当时梁维燕所中的并不是毒。而只是一种让她的身子日益虚弱下去的猛药。那么。面对一堆白骨。仵作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是。只要做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如何让这痕迹大白于天下。方法就在这字条之上。
“开棺。”梁敬尧看着那棺木半晌。终于发出一声冷喝。声音久久回荡。其中的悲愤与苍凉让人心头一震。
一声令下。几个家丁手中换成了锤子和锲子。把当初钉棺的钉子一个一个起了出來。那钉子生满了锈。像此刻梁敬尧伤痕累累的心。
钉子落定。发出声响。激起一片尘土。众人看着那尘土飞扬。呼吸不由得紧了紧。
终于。所有的钉子落了地。
只待开启。
家丁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分别站立在棺材周围。其中一人喊着号子。把手都放在了棺材之上。
“一、二、三。”
话音一落。众人齐用力。沉封了多年的棺材盖。以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姿态。重新开启。
棺盖被抬起。挡住了那一线日光。众人都觉得眼前似乎暗了暗。风声过。尘土飞扬。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刮透身上衣服的风。也更凉了几分。
“刘大人。”冷亦修侧首唤了一声。“该你了。”
“……是。是。”刘仵作早已经惊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的拿着手中的工具走上前來。梁敬尧的脸色沉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冷亦修却清楚的看见。那一刻。他眼中晶莹的泪意。
冷亦修伸手扶住了他。低声说道:“老大人。您还好吗。”
梁敬尧点了点头。胡子轻轻的颤抖。“无妨。无妨。老朽……无妨。”
他不断的重复着。冷亦修却分明的感觉到他的手臂也在轻轻的颤抖。他在心里叹了一声。扶着梁敬尧慢步走上前去。
棺盖放在一边。里面的陪葬物品依旧还在。那些金银首饰依旧光华烈烈。重现天日绽放着华彩。而那身华服之下。却早已不见了昔日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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