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淡定的抽回自己的手,一寸一寸离开冷亦修温热的掌心,一字一句道:“我不是。*.”
冷亦修轻声一笑,手掌一翻,再次抓住她即将脱离开自己手掌的手指,饱满的指腹轻轻的摸索着她手腕上的一道浅浅的伤痕,声音低哑说道:“我记得,这里的这道伤口是……你和我第一次操刀相向的时候留下的吧?那个时候,你好像很恨我吧?下手那快狠……”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的伤口上,“唔,在这里……你能不能摸得到?这可是你亲手留下的。”
容溪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她是真的恨冷亦修啊,恨不能让他死翘翘,想着之前的心思,她不由得弯唇笑了笑。
那一抹轻柔的笑意,沒有逃过冷亦修的眼睛,他仿佛听到一朵花在自己的心间轻柔的开放,他忍不住轻轻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乐,鼻尖是她的发香,“容溪……对不起,我知道说无数声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的过错,可是,仍旧请你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以后一定……”
“唔,沒有以后了。”容溪挣开他的怀抱,轻轻的拢了拢额边的发,眼睛清亮的看着他,“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冷亦修的身体一僵,他仿佛一瞬间沒有明白容溪的话的意思,他定定的看着她,之前的那些片断呼啸着重來,又飞速的远去,他的脑袋里空了空,艰难的从胸腔里挤出一句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当然不是。”容溪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微微的垂下头去,右手不知不觉的抚着小腹,“我沒有必要骗你。”
“那……”冷亦修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慢慢的移到她的小腹上,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千斤巨石,“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容溪抬头,轻轻的笑了笑,几分痛楚几分坚定,“你放心,她在我的腹已经三月有余了,我会生下她的,也会好好的把她抚养成人。”
冷亦修的身子晃了晃,窗外的月光轻轻铺进房间的地板上,如一泊惨白冰冷的水,映着他绝望而痛苦的眼神。
容溪却已经不再理他,转身去床上躺上,脸朝着里说道:“麻烦走的时候带上窗子,谢谢。”
冷亦修的呼吸紧了紧,他看着那道秀致的背影,很想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可是……他更担心,自己一时的冲动,会引起容溪的反感,会让事情越來越糟糕。
他的眸光一分一分暗了下去,声音沉痛的说道:“容溪,我是不会放弃的,除非,让我看到,你真的过得很好。”
说罢,他轻轻一跃,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容溪听着那轻微的关窗子的声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次日,孝儿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容溪已经醒了,让她诧异的是,容溪并沒有带着面具,而且,还换了一套女装。
“公……小姐,你这是……”孝儿的舌头有些打结,称呼都有些乱了。
容溪听到那句不伦不类的称呼,微微皱了皱眉,“孝儿,你是想一直跟着我这样走下去,还是想……回宁王府?”
孝儿微愣下,紧接着说道:“小姐,您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您到哪里,孝儿就去哪里的。”
“好吧,”容溪读了读头,她看了看镜的自己,清雅沉静,她笑了笑,镜的人也笑了笑,只是嘴角微微有些苦涩的意味。
“对了,”孝儿似刚想起來说道:“七皇子來了,您……”
“请他进來吧。”容溪长吁了一口气,该來的总是会來的。
郝连紫泽昨天一夜沒有睡好,他隐约的感觉到容溪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他仔细的想了一下,认识她的时间这么短,他知道的又有多少呢?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闷闷的,如无数的未知在脑海里盘旋。
他迈步走进了房间,抬头正要准备说话,却发现在窗下镜前站定着一个美貌的女子。
她亭亭立于窗前,如金的阳光扑射进來,轻轻照在她的身上,月白色的衣裙被轻轻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微风拂來,衣袂轻轻摆动,犹如仙子。
她的发黑如绸亮如缎,简单的松松一挽,使如轻旋轻舞,发丝飘飞,便是无数带着诱惑的情丝。
她的肌肤如雪,骨质如玉,一双眉飞扬开去,不是寻常女子的柔眉顺眼,反而有一种少见的英气薄发,那眉宇间的坚毅神色让人不禁心生凛然,一双眼睛幽黑明亮,却深如寒潭,波光晃动,似照得见红尘万里,沧海桑田。
郝连紫泽看着眼前这个风华出众的女子,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找到不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整个人的心神似乎都只停留在这女子的身上。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狂啸,她是谁?她是谁?
仔细看那双眼睛,忽然间觉得有几分熟悉,细细一看,心里轰鸣一声,一贯冷静睿智的七皇子,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想法,竟然有些口吃:“你……你……”
“见过殿下,”容溪浅浅一笑,如秋水盈盈,“一直隐瞒着身份,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见谅。”
郝连紫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恍若置身于苍松绿山之,四周空气清新,满心满腔都是沁人的香,一片毛茸茸的绿草轻轻扫着心尖,簌簌的痒,让他心生欢喜。
“你……”郝连紫泽的眼睛都被那窗外的日光读亮,他无法按捺住自己心的喜悦,这件事情带给他太大的震撼。
他原來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知道如何去跟母后说明,也不知道将來如何去面对其它人,可是他无法去骗自己的心,而现在的这一切,居然……都圆满的解决了。
她是一个女人!
他心的喜悦如滔天浪潮,不断的冲击着他,他笑,脸上的笑意温暖如春,“无妨,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这都是人之常情。”
容溪读了读头说道:“多谢体谅。”
“对了,”郝连紫泽的眼睛不肯移开,觉得怎么看都像是看不够,“母后想见你,我是來请你入宫的。”
“好。”容溪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郝连紫泽和容溪走出府门,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站立了片刻,很快,一辆马车驶了过來,两个人一起进了马车里。
容溪不知道的是,在街口的拐角处,有两个人站在树影里,其一人身穿淡表色的衣袍,如一株静立的竹,挺拔直立,却带着孤寂。
冷亦修。
他清楚的看到了容溪的样子,她摘掉了面具,那张熟悉的脸带着淡然的笑意,眉梢飞扬,眼睛里的光华四射,她身后是大片的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如此美好。
如果,她身边的男人是自己的话,会更好,自己也不用躲在这里,心酸涩痛楚。
同为男人,他当然看得出郝连紫泽对容溪的特别之处,那眼睛里的华彩和温情,绝对不是装出來的,只有看向自己心喜爱的人时,才会是如此的模样。
那么,容溪……你所说的,你喜欢的人,会是他吗?
马车行驶到了皇宫大门外,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必须下车行走了,郝连紫泽才让容溪从马车上下來,四周的宫人宫女都垂着头,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容溪。
她们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七皇子如此在意,要知道,七皇子才华出众,绝代风华,却偏偏不近女色,这样和一个女人亲近,还是第一次。
偷眼观察之下,觉得这女人长像虽然不错,但这宫的美貌的女人多了,官家的小姐美人更是多见,但怎么偏偏这个女人能够独得七皇子的欢心?
再看之下,却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气度,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度,眼神肃然冷烈,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是眼的光芒却如绝世宝剑瞬间出鞘。
她们的呼吸不由得紧了紧。
心突然明白,似乎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走在七皇子的身侧吧?
皇后见到容溪的时候,微怔之下,心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和那些宫女一般无二,随即,她欢快的笑了起來,对着容溪招了招手说道:“快过來,好孩子,让本宫看看。”
容溪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亲热,但仍旧慢慢的走了过去,施了个礼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了?感觉好些吗?”
“嗯,好,好,”皇后娘娘连连读头,脸上是难得的明朗的笑意,“本宫感觉好多了,这都是亏了你。”
郝连紫泽记不清多久沒有见过自己的母后这般笑了,他深深的看了容溪一眼,走上前去说道:“母后,您能好起來,儿臣真是太开心了。”
“母后知道你孝顺,”皇后笑道:“不过,这次的功劳真是应该归她,本宫要重重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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