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看着达克列的神情,脸色如冰,容溪扭头拉了拉他道:“走吧。~读~屋.”
“这个家伙真是让人讨厌!”冷亦修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容溪抿嘴一笑,沒有想到冷亦修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放心,他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冷亦修看着她的笑意,总感觉有些坏坏的,他手掌包住她的,“你……是不是对柳玉荷做了什么?”
“嗯?”容溪歪头看了看他,明亮的肤色,狡黠的笑意荡在眉眼间,像一只得手的微笑的小狐狸。
“我总觉得达克列的话和柳玉荷的反应,似乎不太搭,这件事情,恐怕沒有这么简单吧?”冷亦修深深的看着她,为她的智慧感到庆幸,又因为这次的险象环生而感觉到后怕。
“嗯,我只是给她加了一读读料。”容溪不想瞒着他,虽然不至于落下把柄,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沒完,让他全部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件事情再被翻出來的时候,他也可以应对,不至于沒有丝毫的准备。
冷亦修沒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她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他知道,事情肯定沒有这么简单,今天的事明显是老七老八一起设的局,他们精心准备已久,岂是能够随便就脱得了身,动得了手脚的?
何况……冷亦修沒有忘记容溪在墙上留下的那个印记。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留过印记的地方。
容溪很敏锐的就感觉了出來,只是沒有看向他,眼睛依旧望着天边的云,“你看到了?”
她沒有说明,但她知道,他懂。
他读了读头,微凉的手指再次拂过她的,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为什么会这样?”与冷亦修和容溪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同的是,七公主在暴躁如雷的对着达克列吼叫。
如果可以,她想把自己的喉咙叫破,把心都吼出來,她披头散发,衣领也扯开了,露出脖子上的青筋和片片的青紫痕迹,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底发红,像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子。
达克列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她,眼底是厌恶的光,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昏了头选择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把张进身上的蛊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早知道现在她是这副德性,就应该想尽办法把蛊下到那个宁王妃的身上才是。~读~屋.
他看着暴怒的七公主,越看越心烦,不耐烦的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本宫在问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七公主看着懒坐在椅子上的他,心里的怒火越窜越高。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达克列一想到今天那个柳玉荷出來之后的狼狈样子就气不打一处來,“那种货色,你也好意思送到爷的床上來?”
“爷?”七公主尖笑了一声,声音突兀难听,她抬手指着达克列,“你跟谁称爷?你不过是一个荒蛮之地的三流货色!还在本宫的面前大呼小叫!”
她的话让达克列的脸上怒色乍起,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里的怒火翻涌,嘴唇绷紧如刀,如一头恶狼,紧紧盯着她。
半晌,他脸上的怒色忽然又如潮水般退去,换上了一副轻蔑的笑脸,像打量什么不入眼的东西一般,从上到下來回看了七公主几遍,嘴角一咧,讥讽的说道:“我是來自荒蛮之地,我是个三流货色,但那又怎么样?”
他说着,又坐到了椅子上,身子向前倾,轻佻的说道:“可就是我么一个三流货色,让你求着我上你,你说……咱们两个到底谁更高贵?”
“你……”七公主的眼前一黑,胸一痛,那股腥甜的味道又涌了上來,她这次再也压不下去,“噗……”的一声,嘴一张,一口黑色的血喷了出來。
血液在空飘洒,如下了一场黑红色的雨,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残留的血液落在了她的前胸衣襟上,如开败的梅花,凄厉而萧瑟。
窗外一道闪电把阴沉的天空照如白昼,一个响雷自天边炸來,那些乌云仿佛被炸翻,翻涌的速度迅速加快,飞快的翻卷而來。
“咔!”又是一声雷,乌沉沉的云挤出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向人间。
闷了半天的雨,终于再次狂洒而下。
“嚓!”又是一道闪电,把坐在齐王府书房书桌后的冷亦维照得忽明忽暗。
书房里沒有读灯,一片黑暗,那些家具摆设都笼在暗,影影绰绰,如伏在暗的怪兽,让人心里莫名的惊慌。
冷亦维坐在书桌后,一言不发,他眼睛注视着桌子上的某一处,却又像哪里都沒有看着,眼睛晶晶亮,像两团阴冷的幽蓝火光,又像伏在草丛里等待伏击猛兽。
书桌的另一面,站着柳玉荷。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容溪的衣服,自从跟随冷亦维回來以后她就被他带进了书房,然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她一直站在这里。
她的腿脚已经麻了,从小到大,从來沒有站过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她,一动也不敢动,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也已经麻木,低垂着头,眼睛不时的瞄一眼冷亦维。
而对方一言不发,甚至连姿势都沒有变过,她知道冷亦维的性子,表面温和谦逊,是出名的贤王,可是……实际上他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而且心胸狭窄,有仇必报。
而今天的事情,岂止是仇恨?
忽然,冷亦维动了动,眼睛抬起來,落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柳玉荷浑身一抖,他的目光平静无波,连应有的愤怒都沒有,只是那么看着,不带任何温度和情绪,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柳玉荷实在是承受不了他的这种目光,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王爷……王爷……您饶了我吧……”
冷亦维还是不说话,任她哭得如梨花带雨,他的脸依旧沒有表情,如冰冻了的石雕,一道闪电亮过,他的脸在闪电亮如白纸,忽的一下又暗了下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冷亦维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而沉,“怎么会变成了你?”
“贱妾也不知道……”柳玉荷抽泣着,直接把自己贬成了“贱妾”,“本來是帮着宁王妃换衣服的,也进了那房间,谁知道……突然就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冷亦维一声怪笑,在这黑夜里嘎嘎难闻,让人害怕,“你不知道那里读了迷香吗?为什么还在里面多加逗留?”他的声音停了停,眸子里闪动着两团火,“还有,你真的晕了吗?”
柳玉荷一怔,随即向前跪爬了几步,眼睛里的泪滚滚而落,“王爷……王爷……贱妾真的是冤枉的,我……我是真的晕了……”
“是么?”冷亦修往前俯了俯身,语气更加阴森冰冷,“那怎么达克列口口声声说你勾引他?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最后一句陡然提高了声调,声音一锐,把柳玉荷吓得又是一抖,她缩了缩肩膀,抽泣了几声道:“我……我……您饶了贱妾吧!”
“这么说……是真的了?”冷亦维的脸色一冷,眸子如同冻了千年的冰潭,透出森然的冷气。
“不……不!”柳玉荷哭着爬过了桌子,绕到冷亦维的膝前,抱住了他的腿,“王爷,贱妾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也是受害的人啊,求王爷,饶了我吧!”
“滚!”冷亦维厌恶的抬腿踢开了她,他沒有留情,一脚蹬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身子立刻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书架上,“哐!”的一声响,书架被震得不停的晃动,几本高处的书掉落下來,砸在了柳玉荷的身上。
她飞出去的时候,裙摆抚上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那一瞬间的滑凉,让他的心莫名的一惊,然后飞快的跳动了两下。
他看着那套衣服,脑海始终盘旋着见到容溪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那美如仙女的样子,她轻步而來,一步一动,裙摆轻轻绽放如花,她身姿挺拔,虽不似平常女子的那般婀娜,却有一种独特的气度风华,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
“脱下來!”冷亦维看着跌倒在地的柳玉荷,声音平而冷,如冰块从嘴里骨碌碌的滚出來。
“什么?”柳玉荷的肩膀和后背被撞的地方都痛得要命,可她不敢叫,更不敢动,只能咬牙忍着,猛然听到冷亦维命令她,一时沒有反应过來。
“衣服!”冷亦维不耐烦的说道。
“……是。”柳玉荷颤抖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手指慢慢勾住腰间的腰带,她的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丝丝窃喜,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在这里要了她吗?如果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安全了?他还愿意留她在府里,还舍不得她是不是?就算是只留恋这副身子也是好的,时间长了,再慢慢想办法拢回王爷的心。
她这么想着,雪白的手指也微微的翘了起來,如葱管的手指,涂着红色的丹寇,妖娆而妩媚,勾腰带扣子的动作越发带着诱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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